「猜呀,飛飛說好,那肯定好。」卿嫣嘻嘻地笑。
「哼。」閻晟冷哼,把筷子往手裏一塞,「快吃,把堵上。」
卿嫣角輕,拍開他的手。
那桌人吃飯很安靜,一句談也沒有。四名隨從對面男非常恭敬,服侍得細緻微。茶水稍溫,馬上就添上熱的,碗裏菜去了一半,馬上就夾過來。
「這酒不錯。」面男推開半邊面,飲了一口酒。
卿嫣的角度正好看到他另半張臉,雖然眼神不好使,但能看到想像中的俊上面有疤痕!
可惜了!
看得神,那男子突然轉過頭來,和視線對上,角緩緩一勾。
卿嫣眼皮子掀了掀,眼神又變得直勾勾的,轉開了臉。
「你到底在看什麼?」閻晟的手從桌下過來,擰住了的。
「我看不到啊。」卿嫣輕聲說。
閻晟也不揭穿,又往上擰了一把。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別人看,讓他何以堪?
「不過,可惜了。」卿嫣忍不住趴到他的耳邊,輕輕說:「有疤呢,難怪戴著面,黑黑的好可怕。就這個,比不上你!」
「那是,誰都像我……像我一般俊無雙?」閻晟頓時神來了,厚臉皮地自誇了兩句。
卿嫣一發麻,皺眉皺臉的盯他一眼,趕往旁邊挪遠了一些。
「主子,看腰牌。」冷嘯用手肘輕閻晟,一名紫人的披風高了,從腰帶上下一枚紫玉腰牌。
「全是紫,哪家人里都用紫?」閻晟小聲問。
冷青和冷衫互看一眼,異口同聲,「雲羅,皇族。」
那邊分明聽到了靜,那公子又轉過頭來,向眾人輕輕點頭,舉起了手中的酒碗。
「那幾位使者剛接了漢儀走,他們的人怎麼跑這裏來了?」冷嘯不解地問。
那邊桌上的幾人也低語了幾句,其中一人起過來,向幾位抱拳道:「幾位有什麼問題嗎?」
一行人都沒料到他們會直接來問,頓時有些尷尬。卿嫣趕笑笑,向許雪櫻呶了呶,笑道:
「我們小姐覺得公子武功不凡,又長得好看,所以多看幾眼。敢問公子可有婚配?」
「呵,還沒有。」那人也尷尬了,看了看一男裝的許雪櫻,乾咳幾聲,轉回到桌邊。
「你幹嗎說我?」許雪櫻惱怒地瞪著卿嫣。
「沒說你啊,我說飛飛。」卿嫣沖咧咧,向穆飛飛吐了吐舌頭。
穆飛飛又笑了,大大方方地向著對面的那些紫男人點頭問好,「對不住,我喜歡看長得好看的男子,唐突之,請包涵。」
那面男子也笑了,向穆飛飛點點頭,一行人繼續埋頭吃飯。
許雪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,恨恨地看了一眼卿嫣,又看向那一罈子酒。
閻晟的手指摁在的手腕上,靜數的脈搏。
卿嫣的質很古怪,每次都在危急關頭,自己恢復過來。這次也是,按浮燈的說話,凰冷心,除非找到下毒之人,否則無可救藥。
他以自己的養著的心,本來還擔心會越來越虛弱,但此時看著紅潤的小臉,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浮燈弄錯了,若真像浮燈所說的那樣,卿嫣不是應該已經病膏肓,爬不起來了嗎?怎麼活蹦跳的,還能看到了呢?難道是衛長風為做了什麼?
「公子,各位,我敬你一碗。」面男子捧著酒碗過來,溫文儒雅地笑道。
「請。」閻晟起和他幹了滿滿一碗。
紫侍從立刻又給二人滿上一碗,面男子又看向穆飛飛和雪櫻,「二位小姐,請。」
穆飛飛落落大方方地起來,抿了一大口。雪櫻卻冷著臉不出聲,甚至扭頭看向了一邊。
男子也不生氣,又向冷嘯他們點頭示好,最後看向了卿嫣,笑著說:「這位姑娘,不喝酒嗎?」
卿嫣碗裏是白開水,還很燙手,白水汽在碗上氤氳蒸騰。
「我喝這個。」卿嫣捧著茶碗微微笑。
「公子是從雲羅來?」冷嘯向冷青使了個眼,騰出一個位置,熱絡地請他坐下。
男子也不推辭,落了座,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,笑道:「正是,要去尋訪一位故人。」
「哦?如果繼續往東,那就進了大元國了的境。」冷嘯沉一下,關切地說:「正打仗呢,不安全。」
「在下正是去大元。」他笑笑,平和地說:「如今戰火都在東線上,幽州這邊很安全。」
「哦……」幾人換了一記眼神,嘻嘻哈哈地扯了幾句大元和天燼的閑話。
「幾位是從大元來吧?」不料面男子卻突然問。
桌上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,這裏是天燼的勢力範圍,暗探隨都有!卿嫣觀察這人的眼神,很鎮定,臉頰上的酒窩淺淺地暈開一朵笑意。
「正是。」閻晟放下酒碗,篤定地迎著他的眼神。
「我還沒去過幽州呢,不知那邊氣候如何。」男子又問。
「我們公子有哮病,如果風太涼,風沙大,就不能過去。」紫侍從在一邊接話。
「還好,今年幽州的冬天不算太冷。」閻晟溫和地笑笑,略一沉,低聲說:「不過哮可不能大意,幽州有很多柳樹,開春之後柳絮四飛,對公子不太好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面男子眼中流出些許憾,側過臉輕咳起來。
紫侍從趕拿出錦帕和碧玉鼻煙壺給他,他側著子,以袖掩著,深深嗅了幾下,苦笑道:「這邊還是太冷了,實在不適應。」
「為何不等著春暖之後再出門?」卿嫣輕聲問。
「好不容易知道他的下落,若他離開了,又不知去哪裏尋找。」他臉上出幾分赧,笑了笑。
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,靠窗的人都站起來,往外張著,興地議論不停。
徐大嬸靠在櫃枱上,樂呵呵地解釋,「是鬥文會開始了,附近幾城的才子都匯聚於此,今晚得勝者,和前幾日的勝者,明日能一起進墨硯齋里,一睹硯寶的風采。」
「公子,我們也去湊湊熱鬧?」穆飛飛笑著問。
「飛飛,我們還有要事在……」許雪櫻用手肘,輕輕地說。
桌上的氣氛又冷了!卿嫣都不知如何圓話,許雪櫻真是沒有傳到母親半點玲瓏心思,難怪太后沒有直接發話讓接掌粹銀號。這是和高陵熠接的最好機會,他是真是假,是好是歹,都得靠多接。
「哦,原來有事……」面男子笑著點點頭,看向一直板著臉的小汗王薩雷米,「這位公子好像不中原幾國的人。」
「我是珠璃國的。」薩雷米眼皮子輕抬,眼角餘傲氣地瞟向他,「你們雲羅是缺糧嗎,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之瘦?」
桌上氣氛又僵住了,幾位紫侍從的臉都變得有些難看,往前走了一步,盯住了薩雷米。
「大爺,雲羅以儒雅清秀為。」卿嫣見他出言不遜,不想惹麻煩,於是小聲埋怨他,「再說了,都吃得像你一樣才好嗎?」
薩雷米張了張,又抿上,狠狠瞪了一眼面男子,端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大口。
看得出他對卿嫣有幾分忍讓,那眼神也是毫不遮掩的喜歡。珠璃國民風開化,薩雷米府上妻妾無數,花紅柳綠,但還是在不停的四搜尋中意的人。若不是閻晟在此,卿嫣毫不懷疑薩雷米能用眼神把兩個。
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?」卿嫣雙手撐著下,好奇地看他。
「在下姓高陵,單名一個熠字。」他抬眸看來,頰上酒窩深綻。
溫醇的聲音落下,桌上第三次安靜下來。他不是一直臥病在床嗎?泠澗親手為他診治調養過兩年,不可能有誤。所以閻晟
平常沒怎麼注意過他,沒想到第一次見面,居然是在這裏!
「您就是和王?」冷嘯先開口了。
「正是在下,」他溫和地笑笑,「在下二十多年第一回出遠門,以前最遠只到過雲城外的渚河,真是慚愧,讓大家見笑了。」
「哼,和王居然二十多年閉門不出,還真是罕見,莫不是臉見不得人?或者你們雲羅男人都膽小怕事,不敢出門?」薩雷米把酒碗一丟,忍不住地諷刺。
幾位紫侍從臉又變了,高陵熠揮揮手,攔住了圍過來的幾人,略略猶豫,把面摘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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