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嫣看著他這表，小小的心臟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，讓恨不能立刻就大喝一聲，今天真是神、清、氣、爽……

一群鳥兒從河中心飛過，掠起河風陣陣。

吹了聲口哨，把食指緩緩出去。奇妙的一幕出現了，一隻灰的長尾雀飛過來，用它尖尖的和卿嫣細白的手指輕輕上，那烏亮的小眼睛溫地看著，啾鳴如歌唱。

「王後娘娘這是怎麼辦到的？」冷衫雙眼發亮，好奇地問。

「鳥兒其實也很需要，你要用心對它說，小寶貝，我很喜歡你。」卿嫣一本正經地說。

「真的？」冷衫脖子往後了，不敢相信卿嫣的話。

「我騙你幹什麼。」卿嫣轉過臉，滿臉嚴肅，小灰雀已落到的掌心，安靜溫地看著冷衫。

冷衫猶豫了一下，左右看了看，乾咳幾聲，手指出去，到小鳥的，低低地說：「小……寶貝，我很喜歡你。」

小飛雀突然一抖翅膀，不屑地看他一眼，甩他一尾羽，展翅飛遠。冷衫的手指僵在半空，一邊看熱鬧的侍衛全在笑。

「笑什麼。」冷衫悶悶地回手指，聲氣地說：「王後娘娘不能戲弄屬下。」

「你心不誠而已。」卿嫣淡淡地說完，仰頭看向河岸連綿起伏的青山。方才找小灰雀打聽了山裏的況，衛長風已經帶著幻塵宮弟子們離開了……

從此山高水遠，很難再相見了吧？

冷嘯在一邊笑著搖頭，小聲說：「冷衫什麼時候也變蠢了？」

「什麼？」冷衫氣結，但閻晟在此，又不好發作，只能黑著臉跟在幾人後。

一道黑鷹急掠而下，驚得河心河鷗四散逃開，再威風凜凜地落於船舷上。冷嘯急步過去，輕車路地從鷹腹下取下信，遞到閻晟手中。

「是冷潭送信回來了。」

閻晟緩步走到一邊，看完信后，把信撕末，拋到了河中。

「雲羅國高陵越和王爺高陵熠都沒有離開過雲羅，芹也沒有在雲羅出現過，現在依然不知去向。雲羅的皇後上個月又生下一個兒，正在四找尋求子方。雲羅國朝廷上下皆是主張求和之聲，不願意摻進天燼與我大元之間的恩怨，雲羅皇有意在還回四城之後，再送上西關和東重兩作為賠償。」

眾人圍過來，驚訝地看著閻晟。

「西關和東重？這兩個地方可是卡住天燼的重寨，高陵越他是何意？」冷嘯不解地問。

閻晟看著滔滔河水，緩緩搖頭，「高陵越此人，我不解。他們雲羅皇族人丁單薄，他們這一輩人中就只有兩兄弟，兩位公主都未遠嫁，在本族中為們挑選了夫婿，兄弟姐妹之間篤厚。這些年來，送去天燼國和大南、珠璃國和親的都是郡主。這些年來，我只見過高陵越一回，他給人的覺很溫潤儒雅，懷大度。」

「高陵熠呢？」冷衫低聲問。

閻晟輕著獵鷹的翅膀，沉聲說：「我沒見過高陵熠，聽聞他自小不好，屬先天不足，心肺之疾，一到冬季就很難熬，半涼風也不能吹，所以極出門。泠澗當年之所以在雲羅能得高厚祿，就是因為高陵熠。高陵越很疼這個弟弟，不惜以萬兩黃金相賜，請他為高陵熠治病。泠澗在雲羅京中住了兩年，才使高陵熠的病有了些起。」

卿嫣側著耳朵聽他說話，這些事都是第一回聽，以前閻晟才不和說這些，今天居然沒有下令讓迴避。

「雲羅皇想與我見上一面，斡旋與天燼的事，平息戰火。」

「只怕有詐，雲羅國就是天燼邊的一條惡狗，天燼讓他們往東，他們絕不會往西，指誰咬誰。想想當年，正是因為天燼以雲羅為餌，才得聖帝跌進陷阱，害得我們害破人亡。」冷嘯握拳，眸子裏迸發出仇恨的。

「好了，今兒是團圓夜，再多的煩事都明天再議吧。」閻晟笑笑，把黑鷹托起來，放到卿嫣面前，溫和地說：「來，見過王后。」

黑鷹低下頭，在卿嫣的肩上蹭了蹭，很親昵。

這是卿嫣第一回這麼近、這麼仔細地看到這隻鷹，脖子下有一圈細的白羽，像戴了一項鏈其餘地方全是黑羽，不帶一雜質。

欣喜地輕黑鷹的頭頂，以鷹之語和它聊天。

閻晟在一邊看著，每次接這些小生靈的時候，臉上都會有一種別樣的溫神彩。

「閻晟，它很乖啊，比你乖。」卿嫣抱起黑鷹，笑著看閻晟。

閻晟總覺是看得到的，眼波溫，瀲灧生輝。

「我猜猜，你現在是什麼表。」卿嫣看穿他的疑，抬手他的臉。

「什麼表。」閻晟微低著頭，任冰涼的手指過他的眉眼睛，到了他的耳朵上。

「好看的表。」卿嫣笑笑，把黑鷹放開。

河面上又是一陣驚鳥飛。

馴鷹為信使，這在軍中很普遍，它們馴化之後，就和信鴿一樣。此時黑鷹目不斜視，直接飛向它的窩中，並不去捕殺小鳥。

「半個時辰之後靠岸。」冷嘯在五步之外大聲說。

領命聲齊齊響起，惹得許雪櫻又探頭出來看。

「為什麼要靠岸？」卿嫣好奇地問。

「辦點事。」閻晟看著的眼睛，低聲說。

「和大元城有關嗎？」卿嫣好奇地問。

「和我那位孿生兄弟有關。」閻晟眉輕揚，小聲說：「我派人去當年掩埋哥哥的墳中看過，裏面的棺材是空的，我猜，當年他可能還沒死，被人救走了。當年那位老宮婢的家鄉在這裏，若與無關，也給家人留點銀兩。」

當年傾心太後為保全兒子，殺了知道真相的宮婢滅口，但宮婢在宮外接應的人是的一位遠房侄兒，若真有線索，這位侄兒或者知道些什麼。

「這麼多年了，骨應該已化了吧。」卿嫣眨了眨眼睛，輕聲說：「再說了，人家可能過著平凡生活，正高興呢。沒有多人像你一樣，詭計多端，腹黑討厭，能承這樣的大風大浪。」

卿嫣說「詭計多端、腹黑討厭」八字時，咬字極重。

閻晟角輕勾，雙手負在後，眺著長河，緩聲說：「棺中連當年的包布都沒有，母后給他買的是楠木棺，以糯米和石灰封實，包布是不會腐化掉的。若他真活著，我能遠遠看看他也好。我就是想看看，我的兄弟長什麼樣子。」

「孿生的一定和你一樣啊，照照鏡子就知道了。」卿嫣從腰上拽下一面棱花銅鏡，舉到他的臉前。

「所以我更想看到了。」閻晟看著鏡中人，也笑起來。

「不過，你這麼腹黑，你兄弟應當有心靈應，他的心也應該又黑又！你也不怕找回來了，搶你皇位！」卿嫣想想，又滿臉認真地說。

「會嗎？」閻晟拍拍的小臉，笑著反問。

卿嫣想，這也是壞心腸，為什麼要詛咒他被兄弟奪皇位呢？賭氣賭到現在也夠了，告訴他眼睛能看了吧。

「王，王後娘娘，太後來了。」穆飛飛和許雪櫻一左一右地扶著傾心太后，慢慢吞吞地從甲板盡頭走過來，隔著五六步的距離停下，笑地看著二人。

「太后。」卿嫣福了福子，向行禮。昨晚上船后，太后正睡著，所以也沒去打擾。太後並不好，所以一向睡到很晚才起來，今日卿嫣還沒去給請安。

「阿九子沒事吧？」太後上下打量卿嫣，笑著說。

「托太后鴻福，很好。」卿嫣微笑著說。

「那就好。晟兒，要上岸了，你帶著飛飛和雪櫻一起上去逛逛，們在這船上呆了好幾天了，也悶得慌，我就不去了。」傾心太后將兩個姑娘往前推了推。

「是，母后好生歇息。」閻晟過去扶住，沉聲說：「不管結果如何，母后都不要再把這事在心上。」

傾心太后微微一笑，拍了拍他的手背說：「我為了你們兄弟，害了別人命，這債我是得背一輩子的。但現實就是如此，生於皇家，有些事就算殘忍無，也不得不為。」

母親腹黑，兒子也腹黑，腹黑一家人。

卿嫣在一邊聽著，實在不敢茍同。別人的命，就不是命了嗎？誰比誰高貴？

「都去換好裳吧，不要太打眼了。」傾心太后又轉過頭來看卿嫣，一梨花雪的錦襖，襯得白如脂，紅潤的就像雪中綻放的紅梅，就是眼神有些直愣楞地看著前方。擰擰眉，猶豫道：「不如阿九也不要去了，眼睛不好，別磕著著。」

滋……這是給那兩位姑娘製造機會啊！卿嫣服了這位婆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