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珍珠啾鳴幾聲，衛長風長眉更加舒展，「想見我？你去告訴，我會在東街的尚味樓等，一直等到過來。」

小珍珠又和他親昵了片刻，飛出屋子。

衛長風一直看著小珍珠飛遠，這才收回視線，不滿地問：「你又跑哪裏去了？」

川從後窗鑽出來，笑嘻嘻地說：「出去溜了一圈。」

「青珂的事和你有關？」衛長風轉盯著他問。

「什麼事？」川從桌上拿起一個梨子，往手裏拋了拋，用力咬了一口。梨從他的角溢出來，順著下往下。

「你昨晚和青珂在一起？」衛長風見他這神，臉猛地一變，「川，我怎麼和你說的，青珂和你想像的不一樣，不要去找，你為什麼不聽勸？」

「有什麼不一樣，就是個小丫頭，抱在懷裏別提多了。沒錯，是我把救出來送走了。這天下，就沒有我救不了的人。」

川笑笑，在窗前坐下，了個懶腰，修長的脖子上分明有一記新鮮吻痕。

「你們昨晚在一起，你了？」

衛長風眼底閃頭怒意，大步過來，把他的腦袋往旁邊一推，盯住了他脖頸之上的那朵艷。

「嗯……啊……」川挑了挑眉，不以為然地繼續啃梨子。

「你從哪裏送走的？」衛長風手掌用力，得他腦袋到牆上。

「我送回幻塵宮，讓去那裏暫避，已答應以後跟我在一起。」川眸子輕瞇，不悅地推開他的手說：「我才不像你，一個大男人偏要學著當和尚。有個的小人擺在眼前，你都不曉得吃上一口，白白浪費時，現在悔得腸子青了，有什麼用？人生在世，當搶的就要搶，當要的就要去奪，我若像你這般活著，早就憋死了。」

衛長風額上青筋鼓起，川分明了意，還要給自己上風流標籤！他在閻晟這裏擄走青珂，即使是出自私，也會讓別人以為他和敵人牽扯在一起！

「你說實話，你一路跟著我，到底是要做什麼？難道你是君博奕指使？」衛長風牙關咬。

「不是跟你說過嗎，想讓你與我一起做一樁生意。」川抬眸，角微歪，壞壞地笑，「師兄，你太古板木訥了，跟著我在一起闖江湖，你會知道什麼才熱沸騰。」

「那你回來幹什麼？你現在給我滾回幻塵宮。」

衛長風抓著他的肩，往外用力一丟。

「我和一起走，不是引人懷疑嗎？」

川的形在半空中敏捷地翻滾幾圈，穩穩地落在了院中的大樹上。面對衛長風的喝斥，他也不生氣，往枝椏上一躺，得樹枝咯吱晃，再把一翹，繼續啃手中的半邊梨，半形青袖從枝頭上下來，被微風輕輕拂。

衛長風了解這位師弟，生狂傲不羈，什麼人都不怕，什麼事都敢去做，圖的就是一個新鮮刺激。他的狂傲自信來自於這些這些年的經歷，自川十四歲獨自進了武林盟主的房間，誅殺盟主之後，便從未失手過。

但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，居然牽扯進了三國之爭。皇族之人，才是世間最貪婪可怕的人，他們為了江山權勢，手段凌厲狠辣，並非川所能想像的簡單，世間一切生命在皇族眼中，無非是讓他們踏著前行的階梯罷了。

閻晟是什麼人，衛長風看得很清楚，那人能在天燼忍二十多年，其心之強大，哪是川能夠抵擋的？

「師兄你這人就是太溫吞膽小了，你想要林阿九，殺了那人，奪走就。一個死人，怎麼和你爭？」川手一拋，把梨子丟了，半真半假地笑了起來，「我若是你，立刻拎劍和他決鬥，就算當場被他殺了，我也甘心，起碼我爭過了。」

「搶來的，長久不了，」衛長風眉頭皺，踢了踢樹，「你快下來，回幻塵宮去。」

「別吵我，昨兒晚上累了一夜，睡會兒。」川了個懶腰，打著哈欠閉上眼睛，喃喃道：「挖地道和睡人都是很累的，你懂不懂？你別告訴我，你活到這把年紀，沒過人吧？你也不怕人笑話你有病……」

「你就在這裏等著他的人來抓你吧，不知天高地厚。」衛長風臉漲得鐵青，掉頭就走。

「你長他人威風，滅自己志氣，他不過就是個敗國之王，若真有本事，早就復興大元了，還在這裏磨蹭什麼。我的事，不需要你管，你只管當你的頭烏吧。」川輕蔑地笑笑，繼續睡。

衛長風深深吸氣，突然就出手，形飛起，要去制住川的道。

「師兄居然襲我。」川詭笑，一樹枝彈出去，直彈衛長風的面門。

川的武功招式古怪，他向來就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，衛長風要點他的道，他偏要迎上來，纏著他打。

衛長風只想把他制住，丟出城去，免得他再惹事，連累阿九。川卻像長鞭，死死地纏在他的上。衛長風方才了氣，被川這樣一糾纏，氣又浮躁起來，中一甜，蒼白的上又慢慢染上了一抹。

「師兄怎麼了？」川慌了，趕住手，不再逗弄這位為人老實的師兄。

「你回去。」衛長風一抹，冷冷地說：「你也不是孩子，背後是幻塵宮上千的子弟，你招惹的是這天下最狠冷的人，你以為你做的事他真會不知道？」

「哈，他怎麼可能知道是我？」川扶他坐下，小聲抱怨，「師兄未免把他想得太厲害了，如果他真知道，又怎麼會由著我把青珂帶走？我的機關別人不知道，你會不知道？放心好了，我會讓你我全而退。」

衛長風眸一沉，飛快地制住了他的道。

川俊臉扭曲，憤然道：「你居然裝病使詐！你以後把舌咬爛了我也不會管你。」

「你說實話，青珂到底怎麼對你說的？你說服了我，我就放你。」衛長風掩心口，著翻騰的氣。

「青珂說……」川眸閃閃，角噙了朵壞笑，「說你是個獃子，不知道早早下手。其實阿九以前常和說及你，但你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，讓阿九很是煩惱……師兄，我看不如你把阿九拐來，我們四人一起回幻塵宮如何？」

「我在問你，青珂如何說你救！」衛長風臉黯沉，手掌一松，任他僵地倒在地上。

「衛長風你夠了，趕給我解開道。」川臉也變了，氣咻咻地說：「我與青珂如何，與你無關。」

「枉你聰明一世，被賣了還不知道。」衛長風大步進屋，拿了馬鞭出來，拎著川就往馬上丟，「我送你出城，不要再回來了。」

「喂……」川剛哼一聲，又被衛長風點住了啞。

衛長風心口氣翻騰得更厲害，他深深吸氣，把一口熱吞回去。上了馬，摁著被他橫在前面的川，揮鞭就走。

疾馳出城，已是黃昏。他看了看天，急著回去見卿嫣，雇了條小船，把川丟了上去。

「川，聽我的勸，遠離青珂，心思細，連親生母親都能出賣，何況是你？」

川閉著眼睛不理他，衛長風也不多言，付了船夫銀子，匆匆回城。

川眼神一涼，慢吞吞坐起來，起了簾子看了一眼，小聲說：「船家，進來一下。」

船夫應了聲，貓腰進去。

川一掌劈暈他，把船劃到了茂的蘆葦盪中，枯黃的蘆葦把小船遮了個嚴實。他換下了船夫的裳，悄然潛回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