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太后說，南月他們被困在金水河了，我陪你去吧。」卿嫣抬起小臉，認真地說：「我也會千鳥陣，我為你打下金水河可好？」

「我家王后如此能幹，真讓朕欣。」閻晟又笑了。

卿嫣跺腳，認真地說：「我真的會千鳥陣，以前是不忍心讓鳥兒替我們送死，但為了你，我什麼都捨得了，鳥兒若是不滿，以後找我就好了。」

「小笨蛋，那圖是我故意給的，這回我要活捉芹。你與我現在是得一起出門去了，不過，我帶你去大元城！」閻晟的靠近的耳朵，緩緩地說。

卿嫣眼睛一亮，抓著他的手臂說：「你快給我說說，這是怎麼回事。」

「小笨蛋瞎心，急眉赤眼的真難看！記著，你只需要跟著朕……耀武揚威……」他低笑起來，捧著小臉了。

「說嘛……」卿嫣扭扭腰，糯糯地撒。

閻晟俊眉微展，慢吞吞地回二字，「不說。」

「你又不相信我？」卿嫣使出激將法。

「哦……」閻晟斜一眼，轉往前走。

「說吧說吧，只要你告訴我，我什麼都聽你的，我就是你的糖，你想怎麼就怎麼……」

卿嫣趕拉住他的袖角，乖巧地跟在他後，雙眼直放，說不定他一高興就告訴了呢？

但這時候任他的糖也不起作用，他只管讓揪著袖子，帶著往前走，步子不快不慢，模樣不慌不忙。

卿嫣知道閻晟這男人一向狂傲，他要做什麼事，只要他不說，別人真是一半點也看不出來，憑你一個人急死急瘋，他倒好，在一邊悠然自在地欣賞好風。就當失地準備放棄的時候，突然聽到他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。

「青珂被找回來那晚，見的人應該是川。」

「什麼意思？你確定是川？川是細，還是他就是芹？」卿嫣不解地問。

川是衛長風的師弟，若他牽扯進去，衛長風怎麼算？況且幻塵宮只是江湖中人，怎麼會牽扯到這事裏來？

「衛長風癡你這麼多年，不甘離去，尚能理解。川跟著衛長風同來，一直糾纏不走，我便心有懷疑。幻塵宮一年才接一件生意，而且非大生意不接，每一件所收的報酬都能讓幻塵宮上下逍遙一年。你覺得現在這件是什麼事，能讓川親自出手？」

「難道是抓我？」卿嫣小眉頭鎖，小聲問。

「你也太高看自己了，只怕除了我，沒人會出那價錢抓你。」閻晟角輕，斜一眼。

「你敢說我不值錢……」卿嫣的小腦袋猛地往他的胳膊上撞，那結實的彈得呲牙咧地喊疼。

「來來，再撞……反正臉皮厚，撞不疼……」他把胳膊出來，低笑不停。

卿嫣覺自己就是那隻憤怒的小鳥，不停地撞石頭。抿皺臉，盯著他看了好半天，猛地往他懷裏一撲，雙臂掛在他的脖子上，忿忿地說：「你居然如此輕視我，我今天就這樣掛你上，你去哪裏我就掛在哪裏，看你還要不要臉面！」

閻晟傻眼了，這小丫頭跟個蛤蟆一樣掛在他前，小臉都氣紅了。

「快下來，大家看著呢。」他乾咳一聲，要把拖下來。

「你怕什麼，我還不怕。」卿嫣冷哼，手指纏得更了。

冷嘯如此沉穩的人都笑得要岔氣了，何況冷衫？閻晟覺自己的威嚴要被卿嫣攪漿糊了！

「那你就掛著吧！」拽不，他只能黑著臉，掛著往前走。

沒一會兒，兩個人都開始不自在了。

「天化日之下，你對我如此……」卿嫣臉一紅，鬆了手就想下來。

「你掛啊，你給我掛一整天。」

閻晟臉綠了，文武大臣們都在前面侯著，等著商議和雲羅換漢儀郡主之事，這讓他如何見人？

「不然我讓冷嘯給你弄點水喝，冷靜冷靜……」

卿嫣又覺得理虧，訕訕笑著，小聲討好他。

「你就給我站在這裏，我不回來，不許。」

閻晟掀開的小手，走到一邊使勁冷靜了片刻，這才大步過去見大臣們。

卿嫣心複雜莫名，害怕衛長風真被牽扯進去。這麼些年來，衛長風為師宮大弟子，威風八面，但他邊沒什麼朋友。他總是很沉默，這還是卿嫣第一回見他和人走這麼近。

曾問過衛長風，師宮那麼多弟子，為什麼他不和他們一起花天酒地去？追問好多回，他終於說了實話。他能卜人生死，不想投那麼多，到最後黯淡轉。他只有一顆心，經不起太多回的傷心，他只把心給一個人……

當時聽這話覺得酸酸的，還嘲笑了他一回，說他多愁善。現在卿嫣恍然大悟，若深了，眼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在眼前倒下，對人的摧殘太可怕了。他說要把心給一個人，就是給吧？但卻傻乎乎地嘲笑他……

「四哥，別和這事有關係，我好難做……」卿嫣揪著帕子，為難地想了半天，還是喚過了小珍珠，想讓它去約衛長風見一面。

遠遠地看，人影朦朧，辯不出他的模樣。卿嫣長長吸氣，把小珍珠放了出去，四哥啊，希你好好地在客棧里，堅持你的本意，不摻和進任何人的爭鬥……還有青珂，你到底是何意？想帶走圖，不必把你母親推出來，為什麼要這樣做呢？

……

衛長風這是三天來第七次試圖看清卿嫣的未來，他盤坐在榻上，雙掌擱於膝上，進冥想狀態。

大霧之中，他緩步往前，一片千佛花中，卿嫣正彎腰輕嗅，風吹袂，飄飄飛。

「阿九。」他輕喚了一聲，充滿了苦。

「哈，四哥。」卿嫣歪著腦袋看他，笑嘻嘻地向他手，「你怎麼才來？我一直在等你。」

「阿九。」閻晟的聲音也響起來。

他心中苦，緩緩收住了腳步，只見卿嫣已經摘了一朵千佛花，快步奔向了閻晟。

就在此時，一支利箭像毒蛇一般向閻晟的，他暗道不好，只見卿嫣已經飛撲了過去，用自己的擋住了那一箭……

熱如雨飛散！

衛長風心神俱裂，心口猛地一痛，一大口甜腥堵在了中。眸圓瞪，只見大霧之中，有子手持長弓，漠然地看著這邊，大風吹得千佛花瓣凋零一地，那子面上的輕紗緩緩跌下……衛長風隔著滿眼的，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朵殘忍冷漠的笑……

「衛公子、醒醒……衛公子……你可千萬別出事啊……」有人用力搖他的肩，大聲他。

「阿九……」

他捂著心口，嘶吼一聲，猛地睜開眼睛。只見滿目燦爛，刺得他眼底生痛，而原本閉的門窗都打開了。店小二就站在他的面前，愕然地看著他。他滿滿的，顯然嚇到了他。

見他醒了，店小二扶住他的肩，眉頭鎖，小聲問：「衛公子你怎麼了？我在外面掃院子，聽到公子你大喊大，我撞不開門，只好把窗子給卸下來了……」

「我沒事。」

衛長風拂開的手，下了榻，慢步去院中的小井臺前打水，洗臉上的漬。

卜人命運，是很消耗力的事，他這幾天心裏總是忐忑不安，連續七次為卿嫣卜算，每一次他都清晰地看到了的死亡，每一次都是為了擋在閻晟的前……

連續七次！不同的地方，一樣的對話，一樣的結局……他覺自己的心都要為這七次占卜耗費盡了，更可怕的是，他不得不連續七次這樣的折磨。

他整個人如同墜冰窖之中，凍得僵麻木，彷彿隨時都會碎裂。他能容忍失去一切，獨不能容忍阿九失去命。他就算只能遠遠看著，也要看著活蹦跳地活下去。

他要阻止這件事……

「衛公子，你臉很不好，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？」店小二前走了幾步，上下打量他，張地問。

「你下去吧。」衛長風雙手撐在井臺上，把臉浸進銅盆，冰涼的水總算讓他冷靜了一些。

「有病就得看大夫，可不能死在我們這小店裏啊……」店小二嘀咕了幾句，轉走開。

衛長風只當聽不到他刻薄無的話，他不怪世間人勢利，他一介布，店小二怎會高看他一眼、殷勤服侍他呢？

換下染的裳，小珍珠撲扇著涼風掠進屋裏，落到他的肩上。

「你怎麼來了？的眼睛可好些了？」衛長風欣喜地接住它，輕著它的羽，溫和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