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晟靜了一會，拉下了的手，神平靜，「娘不必介懷，娘能回來，我已經很高興了。」

「嗯，我與你外公同去，你在這裏陪阿九王后吧。」許傾心含淚微笑，「我看臉不太好，對自己的妻子，要溫，不要發脾氣。」

「嗯……」閻晟起，送和老爺子出了大門。穆飛飛一直守在門外，等二人出去，立刻上前跟在了他們後。

父二人手摻著手，步子很慢，晨籠在二人上，如輕紗般朦朧，讓這兩道背影顯得如此不真實，讓人覺得置夢中。

「但是……真的是太后嗎？太不可思議了。」閻昆和閻夷互相看看，狐疑地問閻晟，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「自己的母親，自己的兒，怎麼會認錯。」閻晟搖頭，慢步往後宮走。

「現在好了，太后回來了，許家人更加無法無天了。」閻昆冷笑，拂袖就走。神間，並沒有半分喜悅。

閻夷只是笑笑，雙手垂在邊，慢吞吞地跟在他的後。

「閻夷，你說，許貞怡這一死，粹銀號會讓誰打理？我家灼兒，和我家樂綰，你覺得哪個更合適打理粹銀號？」

閻昆突然停下腳步，往左右看看，神兮兮地問閻夷。

閻夷挑了挑眉，笑著點頭，「是我們閻家的人，那當然好，況且，灼兒和樂綰我都很喜歡，尤其是灼兒，為人沉穩大度，又有智慧。只不過……許承毅不是簡單角，為人詐，許貞怡雖然人不在了，但手下的爪牙勢利仍在，都是老爺子親自安在各個要衙門裏去的。若真的推選起來，我們本不佔優勢，如今太后又回來了，灼兒和樂綰更沒勝算。」

「真是的，堂堂大閻皇族，被外戚把持。可惜的是，王了些魄力，不能把許家人趕出去。」閻昆氣哼哼地揮手，金眼罩隨著他臉部的，微微往下了點，出眼上的陳年疤痕。

「你這眼罩要換了吧？」閻夷看了看他的金眼罩，笑著問：「我那裏到了些新玉，去看看？再打一個眼罩，用玉制只鏈子。」

「王不喜歡我們奢侈，算了吧，我們閻家也就你我他三兄弟了，許家人和他作對，難不你我還不撐他？」閻昆搖頭，有些沮喪。

「那是以前，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幽州，太后歸來，想必大元城很快就能打開。而且，一點玉石，一個新眼罩有何好說的？走吧，去我家裏喝幾杯。」閻夷摟著他的肩，大步往外走。

「哎，真是古怪，好端端的一座城，能在一夜之間被流沙推去別，怎麼找也找不著。」閻昆擰眉，小聲抱怨，「若能早點找到，我們何需這苦，我那府上還有好些寶貝。」

「呵，三百年前的崇機關大師，可不是浪得虛名。」

閻夷不可置否地一笑，「再說了，若真的早就打開了，你覺得我們有機會回去？君鴻鎮那老頭兒，比君博奕可難纏多了。」

「話說回來，君博奕真是個蠢貨，君耀然也是個窩囊廢，君家後繼無人，難怪會一敗塗地。」閻昆鄙夷地說。

閻夷沉默了一會兒，輕輕點頭，喟嘆道：「是啊。」

「不說了，走吧，去看看你的玉石，我也挑幾件，打造新首飾，送給太后。這也離奇，死了這麼多年又回來了，命還真大。」

閻夷笑著點頭，兄弟二人並肩而行，很快就出了皇宮。

……

卿嫣也不梳洗更，先去看青珂。

衛長風帶著冷一行人跟著黑鷹找到了城外一山里，果然找到了被關在樹裏的青珂。被下了葯，泠澗給施了針，餵了葯，到這時候才剛剛醒來。

「青珂。」卿嫣扶住的手，在邊坐下。

令意外的是，青珂沒哭，一滴眼淚也沒掉，只怔怔地看著，不停地問，「阿九，為什麼總是我……」

卿嫣安了幾句，卻越抖越厲害，一細骨好像馬上就要抖得散架了。

「阿九，我難道一直會這樣下去？」青珂哆哆嗦嗦地又問。

「當然不會。」卿嫣搖頭，拍著的背說：「以後就好了。」

「但你每次都是這樣說……有人保護你，沒人保護我。」青珂的額頭抵在的肩上，雙手扶著卿嫣的胳膊，聲音低弱得讓人差點聽不清。

「我呀，我保護你。」卿嫣搖了搖的肩。

「不……」青珂搖頭，含糊地說了句什麼，但是聲音實在是太輕了，卿嫣本聽不清。

突然，青珂聲音尖細起來，用力捧著卿嫣的手說：「阿九，我想家了，想曼海，想我的小船，想父皇給我做的那一百道薔薇花的門，想我的玉鞦韆，想我的珠玉玲瓏衫……我想回到那時候，有什麼辦法，讓我回去？」

卿嫣了的臉，小聲說：「如果可以，我也想回去呀。」

「真的嗎？你和我回去？」青珂眼睛一亮。

卿嫣腦子裏閃過媽媽的模樣，輕輕點頭，若可以，真想回去。不是閻晟的留不住，而是閻晟和許傾心的相見，讓突然間好想媽媽，好想自己的家。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，看看八卦電視劇，沒事吼幾嗓子，再數數積攢下來的鈔票……

「你真的和我回去？」青珂又加重了語氣。

卿嫣猛然意識到青珂誤解了的意思，於是笑笑，輕聲說：「若你真想回曼海，我讓人送你回去。」

青珂的臉猛地沉了下來，死死地盯了片刻，一字一頓地問：「林阿九，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當我是姐妹？」

「哪有？」卿嫣見固執的脾氣又衝上來了，於是鬆開了的手，小聲說：「我瞎了……」

「什麼？」青珂猛地瞪大眼睛，飛快地捧住了的臉，激地問：「你看不到了？」

「嗯，什麼都不到了。」卿嫣點頭。

「原來是真的……」青珂喃喃自語。

「什麼是真的？」卿嫣捕捉到了這聲輕語，疑地問。

青珂用帕子掩住，含糊地說：「方才半夢半醒，聽們說你看不到了，我還以為是作噩夢……」

「可能是急火攻心，明兒就能看到了。」卿嫣挑了挑眉，笑著說。

「那樣最好。」青珂若有所思地看著，輕輕點頭。

「泠澗大人還在嗎？」卿嫣扭頭，沖著大門的方向問。

「仍然健在。」泠澗剛開完方子，正在凈手，聽到的聲音，轉頭笑言，「王後有何吩咐？」

「為什麼我的眼睛看不到，你不是無病不能治的神醫嗎？」卿嫣柳眉鎖，焦灼地問他。

「在下認輸，這天下就是有我把不出來的脈，不敢開的方子。」泠澗揚了揚眉，神嚴肅地說。

「總能治好的，阿九不要著急，如果真治不好，我把我的眼睛給你。」青珂咬，拉住了卿嫣的手。

「青珂姑娘還真是有勇氣，挖眼睛這事在下還是擅長，不過那可是很疼的。」泠澗故意嚇唬。

青珂瑟了一下，又立刻起脯說：「我不怕疼，我願意把眼睛給阿九。」

原本蒼白的臉漲得通紅，眼睛瞪得很大，滿臉認真的神，好像怕卿嫣不信，又急急地補了句，「父皇說過，我和阿九要生死在一起，有難同當。」

卿嫣突然間很，青珂雖然傻乎乎的，又哭，但是對真心實意，真的很好。在這一瞬間，第一回對青珂產生了生死相依的。同在異鄉，只有們兩個是親人，也只有青珂對說，願意把眼睛給。

門口傳來整齊的問安聲，閻晟回來了。

卿嫣站起來，小聲說：「你不要陪太后？」

「去給姨母上香了。」

閻晟穩步過來，低頭看了看的眼睛，紅已褪，一雙眼睛清亮如湖水，怎麼會看不到呢？

「真的確定是太后嗎？」泠澗走過來，好奇地問。

「什麼太后？」青珂愕然地問。

「是王的母親，當年的聖王后。」卿嫣小聲說。

青珂聽卿嫣說過這段往事，一臉錯愕地看著，口便問，「是真的嗎？就是死在了天燼皇宮的傾心貴妃？」

「嗯。」卿嫣點頭。

閻晟看看青珂，見安然無恙，便扶開了卿嫣，看著青珂問：「青珂，朕問你幾個問題，你如實回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