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漠之中，冷月高懸，篝火也難以讓人到溫暖，一種詭譎的氣氛籠罩在長長遷徙的隊伍之上。

卿嫣翻來覆去地睡不著，懷疑那果子已經被君耀然給吃了，吃就吃了罷，吃乾淨點，不留渣子也好。怕的是這事栽到衛長風上，閻晟本來就討厭他，以後更不會允許他和衛長風見面了。

煩人！

索坐起來，往馬車外面看。

「怎麼，上長刺了？」正埋頭看地形圖的閻晟抬眼看來，沉聲問。

「哦，長了滿背的刺，王，趕過來給我拔拔。」卿嫣頭也不回，繼續盯著外面。

「他跑不了。」閻晟又埋下了頭。

「我想下去走走。」卿嫣輕聲說。

「不行。」閻晟斷言拒絕。

「反對無效。」卿嫣瞪他一眼，到牛皮小靴子，磨利地把小腳塞了進去。

「越來越放肆。」他擰擰眉，用筆敲的額頭。

「我不放心……我懷疑，那果子被……君耀然給吃了。」卿嫣猶豫了一下，把下午的事說給他聽。

閻晟盯著看了會兒，低下了頭，「我知道了……不許下去！」

「為什麼啊？」卿嫣爬過來，搖晃他的胳膊。

「撒也不行。」閻晟不為所。

「好吧。」卿嫣泄氣了，盯著他看了會兒，突然就推開車門往外爬。

「林阿九，你皮了？」他猛地摁住了的，把往回拖。

卿嫣哈哈地笑起來，左右蹬著，但很快就發現閻晟不是開玩笑，他神冷竣，長眉微擰，嚴肅地盯著。

正要說話，閻晟突然就拽過了腰帶，把的和手綁了一團。雖不至於綁得很很疼，但讓就像個不倒甕，在地上滾來滾去。

「你做什麼？你敢這樣捆我……」卿嫣憤怒地大起來。

閻晟盯著看了會兒，突然就用狼豪往的上畫了兩撇鬍子，「安靜點。晚上我要辦事，你出去給我添。」

「捉？」卿嫣眼睛一亮。

對啊，衛長風跑過來，不是正好給一個替罪羊嗎？閻晟這傢伙，連敵也敢用來當餌，也不怕敵把他的老婆給勾走了……

「大聲！」他用筆來撓的腳心，眉目里全是笑。

卿嫣怕，尖著，在地上連連地滾。這靜太大了！外面八以為兩個人在做什麼呢！

過了好一會兒，滾不了，滿頭大汗地瞪著他，急急地著，忿忿不平地問：「你要捉就捉，你捆我幹什麼？」

「報復，朕向某位小子學的，報復這種事得趁熱。」他慢吞吞地說著，子俯下來，雙手撐在的子兩側，作勢要往下，「你說說，你到底把我放在眼裏了嗎？天管閑事，為了你的四哥，覺也不肯睡。」

「我……我是為了報恩，不像你，還抱別人。」卿嫣臉紅了，小聲爭辯。

「他沒抱過你？」他冷笑。

「唷，這事可說不好了，咱兩個在一起前，你有妻，我可是單。」卿嫣諷刺道。

閻晟正反駁，車子後面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，冷嘯已經安排好了，他得依著計劃去辦事。

「捆你一會兒，老實想清楚，再和他眉來眼去，擺出為了他輾轉反側的小模樣，看我怎麼治你。」他冷下臉，故意揪了一下的小耳朵。

卿嫣恨恨地看著他，一字一頓地說：「你這是侮辱，你這是迫，哪裏有迫，哪裏就有反抗。」

「那你那日捆朕的手呢？那趣？」他似笑非笑地而起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「小人……」卿嫣傻眼了，君無殤怕跑出去找衛長風，還真敢捆。別是想趁著除之際，把衛長風一起剁吧剁吧喂老鷹吧？

「小珍珠……」

連喚三聲，只見小珍珠在馬車一角，姿勢怪異、歪歪扭扭地走出來，一雙翅膀被紅繩子捆得結結實實，這才明白，商皇帝早做好了打算，把小珍珠也捆起來了。

「我一定會報復的，你敢捆著我！」尖一聲。

馬車外傳來車過黃沙的聲音，沒人理他。

商不正是想讓人以為他是和吵了架，負氣離開的嗎？

「來人，宏王跑了！」

這時突然傳來了大聲。

卿嫣猛地一個翻，腦殼重重撞在小桌的腳上，痛得眼冒金星！

疼了片刻之後，突然想明白了，那顆果子是商拿去給君耀然的！他這人外表冷漠，其實也是知好歹的人，君耀然心地純厚，他也不想君耀然死在他這裏。

但敵對的立場，又讓他不能放君耀然離開，就這樣關著君耀然，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了。他是如此心細的人，知道衛長風對的意義，是不會傷害衛長風的，頂多趕走他。

當然，不排除弄死了衛長風，再騙是被細所傷——

「臭商，小心點，別讓我失啊。」喃喃地念了一句，閉上了眼睛。

算了，睡覺吧，這些事他能擺平，何必空心，睡個容覺，明兒早上就能看到萬事太平。夢裏去會會紅眸男，看他有沒有什麼最新指示，他已經很久沒來給下指示了，還要不要去找黎夷，還要不要去找回家的路？的小鳥心還能用多久？

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緣故，最近眼睛都疼得多了，果然傍上大人，能延年益壽啊。有了豹和那些珍稀藥材，的小命好像也跟著鮮活了許多。

那麼，就再傍點吧，讓傍到七老八十的時候，再安詳地看著兒孫們圍在榻前，緩緩地合上眼睛，再帶著一顆不滅的心，穿越去其他的時空，再去逍遙一回……

閻晟從馬車裏出來，一路策馬往前。

「王上，屬下已經準備好了，只等那人跟著君耀然過來，就把他當場拿下。」冷嘯跟在他的後，低聲音道。

「嗯，看點，要做到萬無一失。」閻晟點頭。

「王請放心。」冷嘯抱拳，打馬先行。

閻晟回頭看了一眼，今晚他未下令紮營，綿長的隊伍緩緩往前，這是跟著他一路歷經艱難過來的子民，他真不希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，出現在冷嘯眼前。

……

君耀然和漢儀從馬車裏下來，摻扶著，一步一挪地往不遠的沙丘前走，衛長風用小鳥送進來的布條上寫得很清楚，讓他們找機會下馬車，去沙丘後面躲著，川會用帶他們逃離大漠，而他會想方設法拖住大元人。

「衛長風一人，能拖住千軍萬馬嗎？會不會又連累到阿九王妃？」漢儀往後看了一眼，擔憂地問。

君耀然搖搖頭，低聲說：「皇叔對寵，不會傷害的。」

「你還他皇叔呢？」漢儀小聲問。

君耀然苦笑，良久才小聲說：「從小一起長大，他對我無，我對他卻還記著那些好。」

「耀然哥哥，你就是好人。」漢儀仰頭，溫地看著他。

「可惜我這好人是個窩囊廢，外不能攘敵安邦，不能保護妻子，十足的廢。」他失落地看著漢儀。

「我不需要你攘敵安邦，我只要你長命百歲，出了大漠，我們就去雲羅，皇帝叔叔很疼我的他一定會妥善安頓好我們兩個，從今以後，我們再也不出現在世人眼前，就你和我，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。」

「好。」君耀然地點頭。

「耀然哥哥。」漢儀地抱住了他的胳膊，把小臉在他的肩頭，「我好期待那一天啊。」

「快了。」君耀然頭一。

「嗯……」漢儀輕輕點頭，往前看去，「為什麼川大人還沒來？我們再不回去，他們會懷疑我們了。」

話音才落，侍衛不耐煩的聲音就從沙丘後傳來了。

「有完沒完，快出來，不然對你們不客氣。」

「來了。」漢儀無奈地應了一聲，「大哥稍等，我在穿裳。」

「麻煩，若不是王妃有令，才不想這樣讓你們跑，出了事誰擔？」侍衛不滿地抱怨。

漢儀和君耀然對視一眼，秀眉蹙，輕輕地說：「怎麼辦？明日就要到幽州界了。」

「跑吧。」君耀然心一橫，拉著的手就往前飛奔而去。

漢儀心頭一，跟著他沒命地往前奔。但君耀然畢竟有傷在，沒跑多久就撐不住了，一頭栽在地上，摔得頭昏眼花。

「耀然哥哥快起來。」漢儀趕跪坐下去，扶他起來。

「站住，快來人，他們跑了！」侍衛忍不住繞過沙丘看，一見沒人，立刻拔出彎刀，大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