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現在不去，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去……泠澗要先行一步，去幽州。」閻晟臉微沉，低聲說。

卿嫣為難地看著衛長風，很明白，之所以能在閻晟面前放肆，是因為閻晟喜歡，但閻晟是個獨佔慾格外強烈的人。不僅是他，所有的男人都如此，是容不得自己的人與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。男人和人，不存在友。若對衛長風多表現出半分誼，閻晟一定會發怒。

「去吧。」衛長風溫和地笑著，向點點頭。

卿嫣瞪了一眼閻晟，上青珂，飛快地往前跑，早去早回，讓閻晟沒時間剁衛長風。

閻晟沒看，視線一直盯著衛長風，從卿嫣出現開始，衛長風的眼中就再沒有別人了，連表都生了許多。他看得懂這種眼神，衛長風對卿嫣的份倒是真的。

「師既然想守著，不如繼續守下去？」他沉聲說。

衛長風緩緩轉過臉，平靜地說：「我會守著，若你敢負，欺，我也帶走。」

「衛長風你有什麼資格在此大放厥詞？」冷嘯的大手握在挎在腰上的彎刀，怒斥道：「你不過是一個欺君背主的小人罷了，王妃與王鶼鰈深，你若再糾纏不休，休怪我不客氣。」

「你要如何？」川往前一步，攔在了衛長風的面前，傲然道：「你們區區大元，我們幻塵宮還不放在眼裏。」

「幻塵宮又算什麼玩藝？」眾人怒了，圍上來就想手。

「幻塵宮能去想去的任何地方，能殺想殺的任何人，你信不信，你邊就有我幻塵宮的弟子。」川的角漫開一笑，涼嗖嗖地讓人心寒。

「你在此蠱人心，我們忠於大元，忠於王，我們之中絕不會有像你們這樣的小人。」冷嘯等人大怒，彎刀出鞘，指向二人。

「川……」衛長風制止住川，微微擰眉，迎著閻晟的視線，鎮定地說：「他只是玩笑，你們不要當真，幻塵宮拿錢辦事，也是生存之道。我從不想與任何人為敵，我已說過，善待阿九的人就是我的朋友，但是，若對阿九不利，我也會拼力……殺之！」

他的視線從面前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，最後落到了站在眾人之後的許承毅臉上。

大家順著他的視線看，許承毅用扇遮著半邊臉，狹長的桃花眸里全是高深莫測的笑意。他臉上抹了好多治療燙傷用的薔薇膏子，一濃郁的香味兒。

見眾人看他，便搖著摺扇，慢步近來，惻惻地笑著說：「臣也贊同王方才的建議，不如就讓衛大師繼續守下去，與我們同行，直到幽州，且看他是否能找出他想找的人。我們也試試，我們邊，是不是有川宮主所說的幻塵眼線。」

「一言為定。」衛長風盯著他，冷冷地說。

「一言為定。」許承毅搖著扇，低笑起來。

閻晟眸微閃，視線從二人上收回，手掌輕輕一揮，「出發。」

……

青珂扭頭看了一眼，小聲說：「長風居然在大漠裏住了九天，加上他來尋你的那些日子，一共有二十多天呢，他對你太癡了，真讓人刮目相看。」

卿嫣從未想過，衛長風對用如此之深，但喜歡人，是別人的權利，又不是剪刀，能把別人的喜歡一剪子剪斷。

一路疾奔，趕到漢儀的馬車前時，其餘的車隊已經緩緩向前了，漢儀的馬車還在原地停著，泠澗剛到，正在給君耀然剮去骨上腐，重新上藥。

君耀然痛得悶吼，漢儀蹲在馬車外面，死死咬著袖角，流淚不止。

「漢儀，不要擔心，泠澗公子醫極高。」卿嫣在邊蹲下，小聲安。

見過來，漢儀點頭，啞聲說：「多謝王妃，耀然哥哥昨晚說，他再也不會有傻念頭了，會與我一起堅持下去。」

「好事啊。」卿嫣笑著點頭，拍了拍的手安，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，到了幽州再好好靜養一段日子，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壯實了。」

「呵……」泠澗笑了起來，扭頭看向卿嫣，「王妃真是樂觀。」

「人當然要樂觀了。」卿嫣不滿地看他，他當著病人說這話是何用心？怎麼不幹脆說，你快死了……

「嗯，會盲目樂觀也是好事。」泠澗不管的臭臉，從馬車裏跳出來，又大聲說。

「你會不會看病，不會就走。」卿嫣快步過去，低聲音，惡狠狠地威脅他，「再說話，我不客氣。」

「王妃好兇。」泠澗又笑，看了半晌，突然附過來，小聲說：「浮燈說，你來歷不凡……一魂三生，這個厲害了！只聽過九尾狐，從未聽過三魂妖，你是何小妖？」

卿嫣愣了一下，一魂三生？浮燈並未說過這話呀。而且是一魂兩生，第三生在哪裏？莫非還得死一回去？

「我還認得一個一魂三生的人，你想不想見見？」泠澗神兮兮地問。

「不想……」卿嫣用手指推開他的額頭，冷冷地說：「離我遠一點，小心王砍下你的腦袋。」

泠澗眸子裏閃過一暗，笑了笑，拎起自己的藥箱，大步走開。

「這人好奇怪。」青珂了脖子，快步走到卿嫣後，盯著泠澗的背影說。

「人才都神神叨叨。」卿嫣掀開馬車簾子看君耀然，他的上換了葯，又重新剮去腐，了這樣的劇痛折磨，這時候已經昏死過去。

漢儀給他著上的熱汗，吃力地推他側，斷斷續續地說：

「我以前聽哥哥說過，像耀然哥哥這種傷，若有韶華玉笳，能立刻藥到病除，我家就有兩支，可惜我在這裏，也得不到。要不然，耀然哥哥不會這麼罪，吃這麼多苦。」

「咦，我昨晚聽到冷嘯說，老爺子那裏就有一支。」青珂猶豫了一下，小聲說：「王是想給惜夫人治病用的。」

「哦，真的嗎？」

卿嫣眼睛一亮，隨即又黯淡下去，老爺子才不會想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呢！何況是用來救惜夫人和君耀然，這全是老爺子討厭的人。

不然，悄悄弄來？算了吧，又沒那本事！去勸勸老爺子，說不定可行？

……

車隊緩緩往前，卿嫣陪了漢儀半天，回到馬車上。閻晟白日都得與將軍們在一起，此時不在這裏。

衛長風和川各騎了一匹馬，跟在馬車旁邊。

卿嫣往馬車窗子外看了一會兒，秀眉擰，小聲說：「青珂，你說他們什麼意思啊？這樣跟著我們，也不怕大元人為難他們？」

「誰知道呢。」青珂搖頭，輕輕地說：「我現在越發覺得衛長風對你意深厚，真是個好人。還有，你現在不要總說大元人、大元人……你得記住，你現在是大元人的王妃了！」

「唷，你還比我明理呢！不然，你跟走吧。」卿嫣逗說。

青珂抿笑笑，小聲說：「他喜歡你，不是我。」

卿嫣微嘆，「若他肯喜歡別人就好了，他這樣，我心裏得難。」

「為什麼難？有人保護你多好呀，你不是說拿他當哥哥看嗎？」青珂眨眨眼睛，神嚴肅，「你看，惜夫人沒人保護，多可憐，這時候都沒有人幫一把。」

卿嫣盯著看了會兒，認真地說：「青珂，你變了很多，比以前有主意了。」

青珂埋下頭，沉默了會兒才說：「總不能變你的麻煩，讓你嫌棄。」

「你呀，就是心裏憋著事……」卿嫣搖搖頭，躺到一邊去休息。

青珂盯著的背影看了會兒，輕輕地說：「阿九，我會對你好的。」

「還能不好嗎？你只有我。」卿嫣揮了揮手，打了個哈欠。

青珂趴過來，給把長發從被子裏攏出來，又給把鞋子掉。

「不用你做這些。」卿嫣趕腳。

「我得學啊，我以後還是得做這些的，你放心，我會做好。我先下去，我想和衛長風說說話。」青珂低著頭，給把被角掖好，神悶悶地下了馬車。

卿嫣坐起來，往馬車外面看，只見正與衛長風說話，不知道說了什麼，川突然把手給，一把將拉上了馬背，輕攬著的腰，帶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