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的真好，真的連刀也砍不過，都沒有傷呢。」卿嫣笑嘻嘻地說。

「那你了裳進來，我讓你好好。」

「才不呢，我知道你想什麼，你累了，得休息。」

卿嫣沖他皺皺鼻子，做了個鬼臉。用帕子沾了好大一塊兒的皂夾子到他的長發上。小手輕輕地分開他糾結的髮，神溫得像一朵月下微微的芍藥花。

「阿九。」他頭沉了沉，溫地喚了一聲。

「啊。」抬起眸子，抿笑。

「給我進來。」他突然出手，抓著的肩。

這裏的浴桶可是依著他的尺寸來做的，他站進去，得沒到心口，卿嫣進去，就跟跌進了池塘里一樣，淹過了頭頂。

像只小青蛙，在水裏撲騰了幾下，抱住了他，腦袋從水面上鑽出去，往他的臉上吐了幾口水。

「你怎麼這樣！」

「小妖。」他低笑著，雙手托著的腰，低頭吻。

卿嫣只睜了一下眼睛，便緩緩地閉上，由著他去了。

這樣一同經歷了生死大事，覺得和他的心得更近了，不會再有什麼事搖的心，樂意和他這樣一路走下去……

……

他在的耳邊低喃，「阿九，以後不許再我君無殤這名字。」

「閻晟？」微微睜開了紅眸。

他角噙笑，長指過的紅，沙啞地說：「對。」

他再也不想聽到君無殤那三個字了，他是閻晟，在大元國中出生的孩子，他肩負著大元人的希，他滿帶著被鮮浸泡的仇恨，他承著別人無法想像的痛苦，他還希著、所有人希的那件事——重興大元國！

他要做那個重興之君，千古之帝，不管從前，還是未來，絕沒有人可以和他即將達的就相提並論，他要天下臣服，他要讓仇人匍匐在他的腳邊，親吻他腳下的大元土地。

「閻晟……」卿嫣地喚他，「商！」

「小東西。」他抱住。

長長的發如上好的緞，從榻沿邊垂下去，清脆明的笑聲不停地衝擊著他的耳，但是很快的，不笑了，趴在枕上，歪著腦袋朝他看。

他也沒別的作，只是這樣和對視著。

時彷彿停止，他們從自彼此的眼睛裏找到自己的影，然後也不知道是誰主，瓣輕輕地了一下，隨卻分開。

風卷呼嘯，撞擊著門窗，外面的聲音依然嘈雜，他們還在清掃戰場，滿城搜找混進城的細。

「你怎麼遇上四哥的？」輕聲問。

「他聽說你來了大漠，天燼和大元開戰，所以趕來見你。我正好被困在流沙陣前，不得出來，他引開了天燼人，我才得以及時。」

閻晟眉眼間帶著幾不悅，被一個他不喜歡的敵所救，讓他並不怎麼痛快，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，若不是衛長風及時出手，他被多困一會兒，大元城就危險了。

「四哥對我很好，只要是會傷害我的事，他是不會做的。他也沒有權力野心，所以你不要為難他。」卿嫣用的手指著他的臉龐，細聲細氣地說。

沒有男人可以抵擋這時候的卿嫣，太，太，太了，的聲音能融化閻晟心中所有的積雪，的明亮，能把他心中所有的暗一掃而空！

「阿九。」他附過來，輕咬住的耳朵，小聲說：「向我發誓，永遠都不會背叛我。」

「咦，看你的表現。」卿嫣護著耳朵，嘻嘻地笑，「你若一直對我這麼好，你就算趕我走，我也不會走……不對，你要是一直對我這麼好，怎麼會趕我走呢？」

「阿九……小心肝……給我發誓……」

卿嫣的心跳撲通撲通地，快得嚇人。

摁著心口，扭頭看他。像他這樣放開的一面，是不是只有才能看得到？

還有，他心裏居然沒有安全，如此強大的男人，為什麼沒有安全呢？還是，他不信任的人，僅僅是？

到底從哪裏表現出讓他不敢信任的一面，讓他不安？是時常不小心從裏蹦出來的「不知」的話，還是與那些溫子截然不同的觀？或者，是因為說過了旬澤，還有衛長風在邊？

他是不是還是覺得——水楊花？

「閻晟，你會為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，男人一旦有了權勢，世間人將會蜂湧而至。而我會老去，在你們這裏，子過了二十，就不敵二八年華的魅力，過了三十，那就是人老珠黃，昨日殘花……而你還依然英武不凡，權力在握，那時候的你，還能堅守住只要我一個人的誓言嗎？」卿嫣坐起來，雙手捧著他的臉，凝視著他的眼睛。

「當然，我是帝王，我做的承諾，一言九鼎。」他擰眉，輕輕點頭。

「只要你守得住諾言，我又怎麼可能背叛你呢？這天下，沒有第二個男人有你這樣的魅力，讓我——喜歡。」

卿嫣激極了，腦子裏全是昨晚他持刀從千軍萬馬里走出來的那一幕，那樣的驚心魂魄，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了這一晚，也想像不出，還有誰會像他一樣剛勇無雙。

閻晟的烏眸微瞇，手掌包住了汗滲滲的小臉，滿笑。這樣的讚，讓他無限自豪。

「小乖。」他著的小臉，滿意地笑了。

「小乖商……」偎過去，拉著他的手，一起做了個心的手勢。

這話一出口，二人頓時滿心生暖！

「這是什麼？」他頭滾了滾，看著落在錦被上的心的影子，故意問。

卿嫣用另一隻手比過去，做出小狗偎在心上的影子，笑著說：「如果負心，被狗兒吃掉，吃得一點都不剩下，都不能投胎。」

「小妖，還狠的。」

他慵懶地笑了，把攬進懷裏，和十指相纏著，看向窗外的月影。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，他馬上就要開創一個屬於他的朝代……

……

卿嫣興得一晚未眠，終於在清晨時分累得迷糊睡了過去，再睜眼時，只見烈烈，已近正午！

「天啦，我居然睡到這時候!」一躍而起，跳下榻往外沖。

打開門看，院中已被婢們打掃得乾乾淨淨，青珂和惜夫人坐在院中的桌邊說話，面前擺著針線，好像是在探討如何刺繡。冷靠在樹邊，用錦帕拭手中的長劍。

「王妃醒了。」冷先看到，站直子，向抱拳問安。

「不好意思，睡過頭了。」挽起長發，拉開了大門。

婢們捧著裳過來，笑著向道賀。

「王妃大喜了。」

「我有何喜啊？」卿嫣好奇地問。

「王馬上就要立王妃為後了，王早晨出去的時候，待冷去準備王后冊封時的袍和冠。」婢們攏過來，殷勤地伺侯梳洗。

果然，要得這些人的尊重，還得男人爭氣啊！今天之前，們可沒這麼主積極，都得聽許貞怡的話呢。

卿嫣心安理得地接了們的示好，便沒穿們備好的艷小襖，挑了素的裳，發上也未戴佩飾，只用一白玉簪挽住髮髻。

「阿九怎麼打扮得這麼素，今天可是好日子呢。」

青珂跑過來，要從首飾盒裏挑金釵給戴。

「昨晚一定有不將士們犧牲了，我不能穿艷。」

卿嫣搖頭，一將名萬骨枯，大漠裏不知流淌了多人的鮮，才換來今日的勝利。這一襲素，當為那些來不及看到日出的人而穿。

「我去找四哥，他在哪裏？」卿嫣小聲問。

「不知道，昨晚我是被冷嘯統領帶進來的。」青珂輕輕搖頭。

冷把劍拴回腰帶上，慢步走了過來。「衛長風昨晚也住在王宮，這時候應該和王在一起，他們到城中去了。」

「那我們走吧。」卿嫣招呼過冷，快步往前殿走。

路上所遇之人，皆是滿臉喜氣，可見都在為這一勝而高興。

袁傑在軍中頗有威信，二十六年前他帶兵瘋狂地斬殺大元人，如今他帶著一萬銳被大元人永遠埋葬在大漠中，整個天燼國都轟了。天羽林軍失去了君無殤，已是人心搖，再失去袁傑這老將，戰鬥力銳減，人心惶惶，連戰連敗。

前面有婢群結隊跑過來，大聲笑道：「太好了，南月將軍於昨晚率人攻進了涼州！」

「哇，又贏了。」青珂掩輕呼，湊到卿嫣耳邊小聲說：「阿九，大元王好厲害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