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，飛快地吐了吐舌尖，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。十六年，從未有過一個心的閨好友，青珂雖然對好，但是畢竟有人盯著，兩個人在一起玩的時間不多。不像現在，多了種困境中相依為命的，還有被依賴、被信任的。

青珂慢了半拍才明白的話，馬上就掩住了臉，輕聲啐，「呸，阿九你不害臊！」

「嘻嘻，我不逗你了，我們青珂臉皮真薄。」卿嫣笑著站起來，輕聲說：「你洗了就歇著吧，那是炕，睡著不冷。我得過去了，說不定他晚點就會回來。」

「你不陪我了……我害怕……」青珂馬上跳了起來，拉著的袖子，可憐兮兮地看著。

「青珂，你得堅強，這是我的家啊，你不用怕，外面有侍衛保護你。」卿嫣拍拍的手背，輕聲鼓勵。

青珂只得鬆開了手，眼地看著出去，門關上的聲音，讓猛地打了個激靈，張地環顧四周，彷彿在燈不能照亮的地方，隨時會有怪撲出來咬。

呆立了許久，才頹然跌坐在椅子上。窗子被風撞得嘩嘩地響，越越，盯著火盆里的火苗發怔。

這點火，已經無法照亮未來的路了，王？能為王嗎？

「阿九為什麼永遠這麼有希？十六年暗宮，暗無天日，可以，為什麼我不可以？」吸了吸鼻子，眸子裏映著火盆里的，是前所未有的狂熱。

……

卿嫣沒進屋，站在前殿看那些大臣們匆匆往議事殿趕，許鎮南，許承毅、閻昆、閻灼他們都趕到了，只有泠澗不能進去，他並無職，只能在長廊上等著。

「事態很嚴重嗎？」快步跑去泠澗面前，焦灼地問他。

泠澗聳了聳肩，輕描淡寫地說：「我只負責照顧灼郡王，至於大元的國事，我不手，也不多管。」

「那總長著耳朵吧？聽到了什麼，說說呀。」卿嫣看著他滿臉狂傲，就想擰他兩把。

「聽說，英武無雙的大元王率二十人，迎戰一萬天羽林軍去了。」泠澗轉過頭，角微揚，眼睛瞇了一下，笑得。

卿嫣腦子裏嗡地一炸，二十人對一萬，他瘋了嗎？

「大元王勇猛，在下就等天明，若他敗了，我與他的賭約也就算解了，終於不必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。」泠澗墨玉般的雙瞳里映著星，看上去格外興，彷彿已夢真。

卿嫣迅速鎮定下來，呸了他一聲，小聲說：「你才會敗。」

「二十對一萬，一人吐他口唾沫，他也被惡死了。」泠澗斜眼瞟，突然就勾下頭，小聲說：「到時候，你又多剋死了一個，下一個是誰？給我聽聽，我去找他去，先把他弄上手，等你剋死他，我就能分點財產。」

卿嫣翻了個白眼，一掌推在他的額上，呵呵冷笑，「若是那樣，我一定選你，克得你後半生天天在油鍋里翻滾。」

泠澗朗聲大笑。

「懶得和你鬥，我要去聽聽他們說什麼。」卿嫣拔就過去。

泠澗懶洋洋地說：「我要是你，才不過去惹麻煩。」

「這怎麼是麻煩，我是他的妻子，他有事，我當然要第一時間知道。」卿嫣步子更快。

「你是他的妻子，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保護好你自己，不讓你為別人要挾他的把柄。」泠澗的話還是慢悠悠的。

卿嫣猛地頓住腳步，生死存亡之時，確實需要做到泠澗說的那樣，不能讓自己為他的肋，他的弱點。

「這個給你。」泠澗手一揮，一隻小袋子拋向。

卿嫣手就抓，痛得一聲大，「啊……」

前方的侍衛聞聲扭頭，有人快步往邊跑來。

「什麼玩藝兒！」

卿嫣氣惱地拎起袋子上的細繩，舉到眼前看，隔著綢薄布，無數尖細的刺從小布袋子裏出來。

泠澗走過來，接過布袋子，把兩條佈滿細尖刺的圓環拉了出來，扣到的手腕上。月落在閃著寒的細刺上，著幾分邪氣。

「小心些，別扎到自己。為免傷到自己人，所以上面不是毒藥，是麻藥，讓人短時間變得僵，不能彈，給你時間逃跑。」泠澗挑了挑劍眉，回到長廊坐下。

「謝謝你。」卿嫣把圓環小心地往上擼了一點，調整好大小和位置。

侍衛此時飛奔到了的面前，小聲問出了什麼事。搖搖頭，輕聲問：「現在況如何？」

「回王妃的話，王正帶著冷統領他們，一路把天羽林軍引去流沙陣，老爺子正在安排他們帶兵去增援。」侍衛眉頭皺，滿眼焦灼。

「你趕去吧。」卿嫣連連點頭，二十對一萬，的心跳陡然間跳得厲害，但願他們安然無恙地回來。

「生死由天。」泠澗坐在人靠上，平靜地仰頭看向暗的天空。

卿嫣才不想由天，由天由夠了！沖他晃了晃手腕，大聲說：「謝謝你。」

泠澗笑笑，朝揮了揮手。

這是個清傲古怪的人！卿嫣不多言，拔往回跑，不管出什麼事，得帶著青珂，不能再把弄丟了。

青珂剛躺進被窩裏，只聽門砰地一聲巨響，卿嫣闖了進來。

「怎麼了？」慌地爬起來，驚懼地看著。

「快穿好裳。」卿嫣把裳往上丟。

「又怎麼了？」青珂抓著裳往上套，越發地驚慌，「難道這裏也不太平，我們又要逃跑嗎？」

「不一定要跑，但我們做好準備。」卿嫣催穿好裳，小聲說：「天燼人打來了。」

「不會吧。」青珂臉大變，焦急地說：「那怎麼辦？來的人多嗎？我們打不打得贏？」

「能贏，沒有人可以打敗我的大元王。」卿嫣點頭，堅定地說。

青珂淡眉鎖，猶豫著說：「若……真打不過……君博奕會放過我們的吧？」

「呸……」卿嫣瞪，不悅地說：「我說了，沒人能打敗我的大元王。」

「好吧。」青珂點頭，四瞄瞄，快步去牆邊，取下了掛在牆上辟邪用的短劍，地摁在心口上，「反正，你在哪裏，我就在哪裏，我不怕！」

「好姑娘。」卿嫣拍拍的肩，拉著的手出去。

惜夫人也打開門出來了，焦急地問：「出什麼事了？」

「天燼人打來了，他只帶二十人去迎戰。」卿嫣看只穿著一件小襖子，趕讓侍婢服侍穿好裳，「惜夫人也做好準備吧。」

「嗯。」惜夫人連連點頭，用帕子掩著，咳嗽著進去了。

「病這樣，能跑嗎？」青珂盯著惜夫人的背影看，擔憂地問。

「能吧。」卿嫣也擔心惜夫人，惜夫人和一樣，都是大元城不歡迎的人。但是，有閻晟的疼，惜夫人卻沒有，再加上那些不堪的往事，大元人對惜夫人更沒好眼，比的際遇更差。

「不用管我，你們快去吧。」惜夫人沖擺了擺手，扶著桌子繼續咳嗽。

卿嫣想了想，快步進了屋子，輕聲說：「沒事，我和青珂陪著你。」

惜夫人看看，搖頭說：「我說過，不必可憐我，生死都隨我吧。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，你的安危重要。」

「你的安危也重要啊，沒有誰比誰的命重要，一樣的。」卿嫣拿起惜夫人厚厚的披風，給披到背上。

惜夫人病了這麼久，以前雖說不艷，但也還有幾分高貴端莊，這才數月，人就乾枯得像快燃盡的燈油了，一點彩沒有，站在君無殤的面前，莫說是他的妻子，說是他的母親，也有人會相信。

惜夫人又咳了好一會兒，才勉強止住，展開帕子看，上面一團濃黑的。看了一眼，臉更加灰敗。

「沒事的，去了暖和的地方好好調養。」

卿嫣奪了的帕子丟開，讓侍婢拿了乾淨帕子過來。

「也不知道王現在怎麼樣了？」

坐下去，虛弱地了會兒氣，抬頭看向外面，擔憂地說。

「王妃，夫人，我們趕走，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。」蕓桃急匆匆地進來了，一把扶住了惜夫人。

卿嫣有點猶豫，的話能信嗎？

「王妃，貞怡夫人讓我來接你們的。翎岳公子和冷他們都知道，快別磨蹭了，大元城還有細，已經殺起來了。」蕓桃焦急地抓住卿嫣的手腕，想把拖出去，但手指剛一上，立刻痛得慘呼一聲，「什麼東西？」

「暗。」卿嫣回手腕，低眼看的手。

蕓桃白白的五手指被扎出了的針眼，而且立馬變黑了，人就像木樁一樣杵在了原地，除了眼皮子能眨幾下，一也不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