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哥回來了。」許雪櫻先一步迎上前去，接過了君無殤的披風遞給蕓桃，又用帕子給他打掉肩頭和袍擺上的雪花。

「吾王吉祥。」蕓桃抱著他的披風，福問安。

「蕓桃姑娘來了，你父親可好？」君無殤點點頭，目直接落在卿嫣上。

坐在炭火邊，沖他做鬼臉。

「父親很好，讓小轉達對王的問侯。」

「瞿大人年事已高，所以朕沒召他回城，幸虧沒來，不然他老骨頭會凍得散架。」君無殤開著玩笑，走到了卿嫣面前，把冰涼的雙手往的臉上捧。

「凍死我了。」卿嫣連連搖頭，拉著他的手指抱怨。

許雪櫻眼中過一傷，轉開了頭。

「王與王妃真是恩。」蕓桃往許雪櫻的手上輕掐了一把，笑嘻嘻地看著君無殤說：「聽哥哥說，那晚王給王妃放了好多焰火，很漂亮。」

「我家小阿九沒見過焰火，讓見見世面。」君無殤坐下來，烤著火，扭頭看們二人，「你們無事，就先退下吧。」

饒是蕓桃再甜的，也被他這一句給噎到了，也不好意思再叨叨，行了禮就要走。

「哥哥……」許雪櫻走過來，把一隻小瓶子放到桌上，輕聲說：「你上的刀傷一冷就會疼，讓阿九給你把葯到舊傷上，能緩和些。」

「下去吧。」君無殤點頭。

許雪櫻這才轉往外走，腰還是得直直的。

姝娘給二人掩上了門，留二人在屋裏坐著。

「你上疼啊？」卿嫣往他懷裏偎去，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。

「有一點。」君無殤上的狐皮小襖，笑著說：「你穿這樣，真像只小狐貍了。」

「我本來就是狐貍啊。」卿嫣掀掀眼皮，小聲問：「蕓桃也是你姨母所生嗎？」

「不是，是瞿白將軍的兒，瞿白將軍有一子一，夫人死後，與我姨母婚。雪櫻後來才改母姓，生父姓周。」君無殤攬，緩聲說。

「為什麼不繼續姓周？」卿嫣不解地問。

「周氏一門當時投降了，姨母氣憤，親手了他一箭，帶著雪櫻跳了崖，所幸掉進水裏，活了下來，從此之後就改了許姓。」

「真想不到，你姨母還剛烈的。」卿嫣讚歎道。

「人無完人，我姨母子暴烈，還有些刻薄，但大是大非面前，我佩服。當時一跳，救了好多人。」君無殤笑笑。

「哎……」卿嫣故意嘆所了，莞兒一笑：「這樣，你還是把你的小表妹娶了吧……」

「你這小妖，我若娶，你別和我鬧。」

「我才不鬧呢，我大方得很。」卿嫣搖頭晃腦地舉起了右手，做剪刀狀，「我會更你，與你做一對相親相的好……姐妹！」

君無殤又低低地笑了起來。

「君無殤，我怎麼這麼喜歡聽你笑呢？」卿嫣扭過頭，小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，嘖嘖地贊他，「這皮，真溜，讓我咬一口吧。」

說著，果真抱著就往他的臉上咬，生生給他臉上留了兩個牙印。

「你能咬別嗎？」君無殤著牙印，哭笑不得地看。

「我咬哪裏咬哪裏。」卿嫣樂不可吱地晃晃小子。

君無殤死了這副樂呵呵的小模樣，第一晚遇上，蹲在他邊他的東西時，就是這樣樂呵呵的語氣——哎唷，天上掉下個死人來，金銀財寶送上門……

他當時就懵了，哪來的小妖，對著一是的男人，居然還能念出這樣的話。

「哈哈哈……」卿嫣聽他說那晚的事，笑得前俯後仰。

知道，這話絕對說得出來。

摟住他的肩，樂呵呵地說：「我改改，應當是……天上掉下個威武雄壯的漢子！」

「小東西。」他寵溺地擰的鼻頭。

「對了，求你件事。」皺了皺臉，輕聲說：「聽說豹子都快凍死了……別把你的人質給凍死了，那你就了一件利了，多送點被子去吧。」

「你到底是擔心我了利，還是擔心他凍死了？」他凝視的眼睛，低聲反問。

「都擔心。」卿嫣咧一笑，「吾王宅心仁厚，福澤天下，一定會有福報的。」

「若我不送呢？」他擰擰眉，問。

卿嫣脆生生說：「那我送啊，我一定會有福報的，老天一樂，說不定給我多掉幾個威武雄壯的漢子下來。」

君無殤語塞。

「王爺，為了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個威武雄壯的漢子，給他多送幾床被子……唔……」卿嫣的被他用給堵上了。

君無殤鬆了手，眉眼舒展，滿溫的笑。總讓他的膛里充滿了一熱熱的氣流，讓整個人都暖烘烘的，不管有多煩惱，都在這裏煙消雲散了。

「真是煩人哪，你這樣扯著像話嘛！」

跳起來，湊到銅鏡邊用帕子角的唾，小眉頭皺著，小聲抱怨。

「不是威武強壯嗎？」他眉頭輕。

「不是。」卿嫣用力丟開了帕子，坐下去，仔細地補了些胭脂在上。

「打扮這麼漂亮？」他走過來，拿過手裏的胭脂盒子看看，又放到鼻下輕嗅，一甜甜的香鑽進鼻子裏。

「姝娘給我的。」卿嫣托著腮，手指輕輕向銅鏡里的他，「你看吧，你這麼高大，我這麼小玲瓏，我們一點兒也不配啊。」

「林阿九，你還能在自己上多用點華麗好聽的詞嗎？」君無殤啞然失笑。

「能啊，我還玉潔冰清，眉目如畫。」小腦袋輕點。

「原來眉目如畫……」

君無殤用指尖在胭脂盒裏了一下，順手往的臉上抹。

卿嫣奪回胭脂盒子，側著臉看銅鏡，臉頰上一道胭脂痕，一直抹至了耳下，艷艷的，十分刺目。

「君無殤，不許你諷刺我。」寒著臉，把胭脂盒子往桌上一拍，不滿地說。

「哪兒啊，和我說說那個什麼……荀澤……」

他坐下來，今天一整上午他都在想昨晚上說的話，古里古怪，還著神，越想越心神不安。

「我真的是穿越來的一縷魂，你不信……」擰眉想想，打了個響指，笑著說：「我讓你相信。」

「你說。」君無殤起袍擺，在火盆邊坐下。

「我們那裏有電視，電視就是這樣子的……把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用撮相機拍下來……我們還有手機，電腦，通信非常方便，本不用快馬加鞭，也不用鳥兒飛，一鍵按下去就行……我們打仗都用飛機大炮……聽不懂嗎？」

看著他微擰的眉，迷糊的神，卿嫣清了清嗓子，把狐皮襖子了，擺了個姿勢。

「那這樣，你看我這個……」

「這又是什麼？」君無殤看著擺出的古怪姿勢，眸子裏閃過一抹訝。

「好好看著。」

卿嫣深吸一口氣，突然就跳起了騎馬舞——既然聽不懂飛機大炮，那就看，江南這樣神經到一定程度的東西，走遍天燼、大元、雲羅，是絕對找不出來的啊！

君無殤正拿著茶碗的手抖了抖，愕然看著又蹦又跳的。當日一白孔雀羽，佛手印舞艷驚天下，在場之人莫不贊為天人。若是那幫子人看到今日的卿嫣，只怕會大呼「妖怪來了」……「你念的什麼咒？」君無殤終於忍不住了，指著問。

「你才念咒呢，你看，你也算見多識廣，沒有見過這樣的吧……」

「可這咒語和荀澤有什麼關係？」君無殤突然發現，他的這小心肝的腦袋裏裝了太多他弄不明白的東西。

「不是咒語，這是一首歌……喏，我們那裏跳舞還能這樣……」

卿嫣急得滿頭大汗，繞了兩圈，又說：「我們那裏男是平等的，也沒有皇帝，只有總統……」

見他還是一臉錯愕，卿嫣沒轍了，雙手無力地垂下來，長長地嘆息。這簡直是同鴨講，完全無法通。

「何統！」許鎮南的怒斥聲伴隨著門被推開的悶響聲，驚了正互相瞪著的兩個人。

「老爺子怎麼不通傳一聲。」君無殤臉微變，不悅地問。

許鎮南黑著臉，怒氣沖沖地瞪著卿嫣，「這妖到底是何來路，為何會這些咒語妖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