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嫣翻了個白眼，就知道，說出來也沒人信。

「看看，小阿九挖過心，上有沒有刀疤。」

「啊……」卿嫣傻眼了。

「小騙子，哪裏有疤？我給你留個記號，免得再跑出去和人私訂終。」他說。

「面癱君，你再給我怪氣，我給你私訂八回終，看你耐我何！」卿嫣拳在他肩上錘。

「你試試。」他的語氣有些狠。

「試，試……我不敢試……」卿嫣很沒種地認輸了，得快不過氣來。

「撒謊的小騙子。」

「誰是撒謊的小騙子？你自己沒見過世面！」卿嫣不樂意了，用力在他背上錘了拳，咚……

……

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，屋子裏的溫度也漸漸升高。他們擁抱著，像兩隻在冬季里在一起取暖的豹子。

……

榆州郡。

君博奕在屋子裏來回踱步，他趕到此兩天了，這裏距離幽州和涼州都很近，他還沒決定去哪裏。

現在勢不容樂觀，依著涼王所說，涼州和白頭山都危在旦夕。幽州是君無殤的地盤，暗道縱橫，他去了不會有好果子吃。

「皇上，大好消息，沙漠裏這兩天有暴風雪，把他們給圍住了。」華桐大步進來，雙拳對擊，興地說。

「真的？」君博奕一喜，飛快地轉看向他。

「你看，信。」華桐把信到他手中。

君博奕匆匆看過了，大笑了起來，「太好了，天助我也，來人，立刻安排下去，在幽州、涼州重兵防守。沒有他的消息，他的人不會進攻，正好給我們機會清他們的位置。」

「連老天都幫我們。」華桐把信疊好，丟進了火盆里，看著火苗兒飛，樂滋滋地說。

「衛長風那裏有消息嗎？」君博奕看著信灰，抬眸看向華桐。

「是，他還在幻塵宮，聽說幻塵宮弟子們已經在他面前跪了七天了，他還不肯執掌宮印。」

「真是個怪人，高厚祿不要，偌大的幻塵宮也不要。」君博奕擰眉，面不悅。

「可能他就是淡泊名利的人吧，而且在林尚宮那裏了傷，總要時間恢復。」華桐替衛長風辯解了幾句。

君博奕慢步走到太師椅前坐下，腦子裏浮現出卿嫣巧笑嫣然的模樣，眼神了許多。

「宏王還沒有消息，幽州外都搜遍了，捉到的大元人嚴刑拷打，也問不出來。」華桐小聲說。

君博奕似乎沒聽到，眼神直直地看著腳邊的火盆，半天沒反應。

「皇上？」華桐輕喚了一聲。

君博奕緩緩抬頭，眉頭微擰，「阿九這時候也在大元城裏？」

「哦。」華桐點頭。

君博奕又沉默了會兒，小聲說：「很冷啊。」

華桐愣住。

屋子裏只有炭火噼哩啪啦的響聲，過了好一會兒，才聽得君博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
「皇上，莫非……」華桐猶豫了一會兒，低聲問：「莫非對林阿九了？可是……」

君博奕沒出聲，低頭看向地形圖，手指沿著上面的墨線輕輕，最後落在白頭山上。

「皇上，臣要見皇上。」

涼王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。

君博奕雙手在太上輕了片刻，低聲說：「江夏王本來就不濟事，年輕的時候也算是一員猛將，但這十年來越來越昏庸，吃喝玩樂，不務正業，手下不知道混了多大元的細進去，才導致大敗。燕來將軍本來還能力頂半壁江山，但那年遇刺亡之後，讓君無殤獨攬大權。

袁傑雖是老將，但為人貪財，上次弄丟許鎮南一事，到現在也無法說清楚。左志林，許衡都只有三十齣頭，經驗不足，無法與閻晟相抗。朕眼前居然只有這涼州王以前會過大元人，還能抵擋一會，朕雖討厭看到他，現在也不得面對他……」

「若衛長風肯留下就好了，他確實是一個人才。」華桐憾地說。

君博奕眉頭鎖得更了，鼎盛之時，天燼有九大將軍，個個能橫掃千軍。但自從大元國滅亡，天燼國一國獨大之後，這些人開始居功自傲，奢糜之風盛行，酒池林里泡過來的將軍們，只怕連如何排兵佈陣都要忘了。只有閻晟，這些年以君無殤的份，南征北戰，練出一本領。

「臣的計謀本來萬無一失，是閻晟那小人太險狡詐，臣願意領兵出戰，滅了大元狗賊。」

涼王繼續在外面大喊大，腳在地上走時，跺得咚咚地響。

「這涼王好，聽說……他和一頭豬……」華桐又好氣又好笑，低聲音道：「朝堂上下莫不拿此事取笑，就算皇上現在給他千軍萬馬，他也立不起威嚴，皇上還是不要理他了。」

「為什麼不理，就算多了一面盾牌在前面擋著，而且他對邊境最為悉，」君博奕搖了搖頭，厭惡地說：「就讓他進來吧。」

「太后是在後宮憋久了嗎，專與皇上作對，把這小人弄來，一定會惹麻煩。」華桐小聲抱怨，大步過去拉開了門。

「皇上，臣，負荊請罪來了。」涼王著膀子，背上背著木枝，跪下就磕頭。

「皇叔快請起。」君博奕快步繞過桌子，扶起了涼王，滿臉痛惜地說：「皇叔怎麼這麼不惜？這麼冷的天，若著了風寒如何是好？華桐，還不趕把皇叔的服拿上來。」

華桐從門外涼王隨從手裏接過了袍，看著君博奕親手給涼王解下了木枝，抖開袍，披到涼王肩上。

涼王寵若驚，快速套上了兩隻袖子，一揖到底，老淚縱橫，「皇上，臣讓皇室蒙了，臣一定要一這恥辱！」

「這不怪皇叔，都是閻晟太險，給涼王下了絆子。」君博奕扶他坐下，親手倒了碗茶給他，「皇叔先緩一下，我們再談退敵之事。」

涼王假惺惺地抹了眼淚，握著君博奕的手搖了搖，長嘆道：「皇上年紀雖輕，但宅心仁厚，懷寬廣，一定會為一代明君。」

君博奕笑笑，溫和地說：「還要皇叔鼎力相助才行。」

華桐為人耿直，這二人的你來我往假到讓他胃裏直翻騰，恨不能吐涼王滿臉。忍到無法再忍時，他乾脆扭過頭，佯裝去拔弄炭火，躲到一邊去。

婢進來，給二人上了熱茶，掩門出去。

君博奕坐回桌后，開門見山地說：「皇叔的計謀確實不錯，只可惜功虧一簣，讓閻晟逃掉了。現在全天下都說是涼王因為人暗殺了宸王，尤其是君無殤手下的天羽林軍，莫不以此為恥辱，要找皇叔您的麻煩，是朕住了他們，告訴他們，這是大元人的謀。」

「多謝皇上的信任。」涼王放下茶碗，滿臉愧地連連拱拳。

「朕已經調兵遣將，和雲羅達約定，一同出兵，此次一定要將大元人困死大漠，永無翻之日。」

君無殤說著，突然話鋒一轉，「但是，大元城的兵馬畢竟是數，他們的銳就潛伏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，朕現在還找不到南月他們的位置，也分辯不出哪支人是真正的天羽林軍，哪支人是大元軍，很頭疼。不知皇叔可有辦法？」

涼王沉一了會兒，低聲說：「這次暴風雪來得突然，大元城若位於大漠之中，定會與南月他們暫時失去聯絡，這是大好機會，我們可以趁虛而……」

君博奕點點頭，低聲說：「朕也是這樣想，朕想放出消息，皇叔在金貝嶺一帶圍住了閻晟一行人，南月他們說不定會來相救。」

「此計雖好，但……」涼王捧著茶碗，輕啜了會兒，嚴肅地說：「南月不容易上當，這一回，臣就是在想他們出來，但他們居然按兵不，連探子也沒有派出一個。而且，若他們真的打過來，臣擔心頂不住，壞了皇上的大計……」

「這一點請皇叔放心，朕自有辦法，皇叔先回去做好準備，後日辰時開始行。」君博奕微微一笑，站了起來。

涼王無法再推，只好起，又恭敬地行了個禮，「臣接旨，臣定當碎骨，以報皇恩。」

「天已晚，皇叔先下去休息，明日一早再出發。」君博奕笑得愈加地溫和可親。

「臣還是現在就出發吧，還要回去做準備。」涼王深揖畢，轉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