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以心養魂是魄們最做的事，書中雖然有記載，但貧僧也沒有遇見過。」浮燈輕輕搖頭。

「不可能，哪這麼玄乎，我的心疾是因為來的時候倒霉塞了顆小鳥的心。」卿嫣心口，滿臉認真？

「嗯？」君無殤不解地看一眼，飛快把在心口上的手給拉開。當著外人，何統！

「咦，說了你也不懂。」卿嫣垂頭喪氣地看他一眼，向雪豹子揮揮手，「走了，我可不是雄豹子，別這樣含脈脈地盯著我。」

「宏王之事，還請大元王三思。」浮燈快步跟上君無殤，焦慮地說：「天下以和為貴，貧僧可代為通傳，二國坐下來談和為上策，否則戰火紛飛，生靈塗炭，百姓流離失所……」

君無殤腳步頓了頓，輕描淡寫地說：「當年你師傅帶著眾僧趕去攔住淵帝時，也是這般說辭吧？可有用？」

浮燈薄抿直線，輕輕搖頭。

「若浮燈主持能讓天燼皇族自己提頭來降，這戰事當免。」君無殤扭頭看他，漠然道：「另外，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，當年為何讓我大元人蒙如此大難？佛祖保佑的到底是正義，還是強者？」

浮燈雙目輕合，低宣法號。

「我留著浮燈主持，是因為當年是你師傅帶著眾僧為我的父親那一輩人念紀超渡，到時候也請你為天燼的人念經超渡吧。」

君無殤說完，大步離開。

卿嫣就在不遠等著他，待他近了，沖著浮燈揮揮手，挽住了他的胳膊。

二人慢步走過人群，所到之，人群紛紛跪下磕頭問安，一時之間，萬歲之聲滿城響起。

他來時走的是直通豹館的道，沒弄出任何靜，回去時故意到大元城中心走一圈，其心意不言而喻。

「這才狐假虎威啊。」卿嫣嘆極了，就算有三頭六臂，沒有這個男人的威嚴，這些人也不可能給下跪磕頭。

哲哲管事額頭俯在地上，渾抖如篩糠。

君無殤並不看，攜著卿嫣的手，慢步蹬上井臺，挽起錦袖，親手舀了一瓢水，遞到卿嫣的邊。

「嘗嘗這水，我花了十年時間，找到的最甜的地下河水。」

卿嫣張，咬住了銅瓢，得夫溫如此，復夫何求？哪怕就是為他死了，也甘願。

正在想，他的眉眼間突然盪出笑意，「多喝點，雄豹子。」

「去！」卿嫣拍了他一下，奪了銅瓢，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瓢水，乾脆利落地一抹，「大元王，我若是雄豹子，莫非你還是母豹子？」

君無殤的笑意僵住，往腦門一拍，小聲責備，「注意場合。」

「是，我的王。」卿嫣放下銅瓢，滴滴地福行禮。

牛角號和鑼聲突兀地響起，侍衛策馬疾奔，手中鑼鼓慌敲響。

「暴風雪來了，都趕回去。」

君無殤神一變，拉著卿嫣就走。

「沙漠也有暴風雪嗎？」卿嫣小聲問。

「有，還非常冷。」君無殤眉頭皺，步子越走越快。

人群飛散跑開，議論聲紛起。

「今年真是古怪，二十多年了，王妃病故那年，沙漠下過雪，這還是第二次下這麼久時間的雪。」

「好在快贏了，也不用呆在這鬼地方了。」

卿嫣扭頭看，只見浮燈夾在人群里，跟著侍衛快步往王宮的方向走，二人視線上，浮燈向笑了笑，那眼神讓覺特別地暖，特別地安全。

或者，是因為他是修行高的大和尚？

……

到了晚上，卿嫣終於領略到了沙漠裏的暴風雪是何種銷魂滋味。

大風雪呼嘯舞，這和在天燼看到的雪可不一樣，那裏的雪是靈，這裏的雪是魔王，帶著強悍的力量，被大風挾裹著，用力撞擊著門窗。

門窗閉，點著很大一堆木柴，火旺旺的，但是人的前面被火烤得發燙，裹著厚棉被的背還是凍得發僵。

了手，捧起了他面前那碗溫好的酒，準備喝上兩口。

「不許喝。」

君無殤眼疾手快，立刻拿開了手裏的酒碗。

「我又不能喝水。」小臉一拉，小聲抱怨。

「為什麼不能喝水？」

君無殤眉頭輕皺，眼睛回到了摺子上。他的心有點糟糕，這種天氣若不早點過去，對他的戰事極為不利。最首要的事，就是他與南月他們無法聯絡上。人不可能走出去，鷹也飛不出去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林阿九，你再那隻碗，小心你的。」

他眼睛都不抬，手裏的狼毫筆準準打在的手腕上。

「關我的什麼事？我嚨都要冒火了。」

卿嫣惱了，推開筆，捧起碗就抿了一口，辛辣的酒讓舌頭立刻變得麻木僵。

「知道這是什麼酒嗎？你會喝醉的。」君無殤惱火地說。

「你正好可以去找雪櫻妹妹幹壞事，反正我醒了這幾天的事都會不記得。」卿嫣吸了吸鼻子，打了聲響亮的噴嚏。

太冷了！真是不習慣這樣的冷，每一寸皮，每一骨頭都凍得疼痛不堪。

君無殤的眼中湧起憐之，放下了手裏的摺子，展開雙臂抱住，聲問：「讓你苦，再忍耐一段時間，我們就能走出大漠。」

「嗯。」溫馴地點頭，小手捧住他的手掌，輕聲說：「你們這裏的人過得真苦。」

「所以我一定要帶他們走出去，找回我們的家園，奪回我們被搶走的城池。」君無殤的下抵在的頭頂，沙啞地說。

「你會的。」卿嫣點頭，飛快地在他的下上親了一下，「我會一直跟著你，當一個好妻子。」

君無殤心中一暖，啞聲問：「這幾日心疾可有發作？」

「沒有。」卿嫣搖頭。

「不疼就好。」他低頭，在的額上親吻。

卿嫣的臉越發地紅了，「不準你來，小心變冰……」

君無殤氣笑，「你給我從實招來，到底哪裏學來的這些歪話？」

「嗯……我們講故事吧……」卿嫣輕聲說：「我告訴你誰荀澤。」

他果然馬上就停了下來，眼神變得有些凌厲，「你還真有別的男人？他是什麼人？」

「他是我上一世的未婚夫。」卿嫣指天空，認真地說：「其實我就是一縷魂，十六年前我陸蔓，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，我的男朋友荀澤，長得和你一樣好看，一樣高大……」

「胡言語。」他微微皺眉，撤了一隻手出來的額頭，「被凍糊塗了是嗎？什麼男朋友？你是真想我把你丟回去當雄豹子？」

「是啊是啊，母豹子！」卿嫣氣結，這破古代人，和他說正經事，他給你一頓威脅加板子！

他一掌掃開了小桌上的摺子，把給放了上去。

「你說真的？荀澤是你未婚夫？他是哪國人？」他手指抬著的下，冷冷地問。

卿嫣正想怎麼解釋才不會嚇到這男人時，他的手指卻突然用力了，掐得骨頭疼。

「荀澤是嗎？我倒想起來了，你有一晚就是他的名字。他在哪裏？」他臉有點難看。

卿嫣角，小聲問：「你不會想把他斬了吧？」

「有這念頭。」他眉頭微擰，嚴肅地指的心口，「阿九，你這心裏是不是裝的人太多了？口口聲聲讓我一心一意，你倒好，折騰出一個未婚夫來了，你到底與幾個人私訂過終？」

輕聲說：「你聽我說完再批判我行不行？」

「你說，最好能讓我滿意。」他雙手撐在的邊，高大的子彎下來，直視的雙瞳。

卿嫣輕輕吸氣，手掩到心口上，「十六年前，我陸蔓，那年我二十一歲，有一個條件好得讓我不敢想像的男人追求我，我很開心，與他墜河。但是，他是為了他的心上人，所以才接近我。因為我的型很特別，正好與他的心上人型吻合，我的心臟最適合移值給他的心上人。

所以，他把我迷倒了，把我騙到他那裏，讓人劃開了我的膛，取出我的心臟……於是我死了，去見閻王。我很不甘心，纏著白無常不肯投胎，他就把我送到這裏來了……」

屋子很靜，在火跳躍中，他的臉勿明匆暗，眼神也複雜難懂。

「真是凍傻了。」他就這樣盯著許久，終於搖了搖頭，手指在的上敲，「阿九，你這是想保護他，還是逗我玩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