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悅把油一潑，正要把火把丟上去時，君正霖低喝一聲，「等等。」

眾人扭頭看向他，只見他大步過來，從馬悅手裏拿過刀，一個一個地挑著幾人的下看了，又扭頭看君無殤，啞聲說：「本王突然想到，不如留著這幾人，到時候還有些用。」

「涼王作主便是。」君無殤笑笑。

一直等著看好戲的德昂一聽，有些失地揮揮手，笑道：「留著也好，起碼能趕在前面當盾牌，當靶子。」

卿嫣突然覺有些不對勁，心口裏有團火在燒，臉也跟著燙了起來，了，奇怪地說：「這酒興這麼大？我怎麼有些頭暈了。」

君正霖扭頭看來，眼角揚起一得意的笑，出來時那碗酒被他悄悄下了點東西。君無殤飛快轉頭看他，他只是隨口一說，以拖延時間，沒想到這人作如此之快，若是在酒中下毒，那此時他和卿嫣的境真就糟糕了。

「你先回房休息。」他向冷嘯使了個眼，讓冷嘯送卿嫣回去。

「德昂，你不如現在就啟程回去，戰事吃，我們速戰速決，待大功高，本王論功行賞。」君正霖的興緻從點天燈和試探君無殤上，轉到了卿嫣上。但他畢竟是老狐貍，正事沒完，不會馬上猴急地跟過去，於是一本正經地吩咐各人退下辦事。

大院中只剩下他和君無殤，馬悅之時，他才恢復了居高臨下的神，不悅地盯著君無殤說：「龐文，你帶去的幾人之中，可有人沒回來？」

「都回來了。」君無殤抱拳，低聲說。

「那為何，有人在巷子裏發現了冷青呢？」君正霖瞇了瞇三角眼，鷙的眼神直刺君無殤的眼底。

「難道真的冷青還在城中？那可大事不妙，得趕搜捕。」君無殤微疑神，小聲說。

「真的冷青在城裏？」君正霖圍著他走了幾圈，又手揭了他臉上的面，盯著屬於龐文的臉看了半天，把面丟回給他。

「現在不可大意，雖然本王安排了人冒充大元人攻打幽州以擾他們的視線，但君無殤畢竟是幽州的主人，隨時有可能經我們不知的道溜進城來，壞了本王的好事。他早就投靠了大元人，我們要在他趕回來之前，佔穩幽州，明日一早就宣佈他戰死，讓天羽林軍為他報仇。只要他出現，便說他是假的，任何人都能拎著他的頭前來領賞。」

「涼王妙計。」君無殤點頭誇讚。

「君博奕和太后如今都在拉攏本王，君無殤之前佔了江夏王的屬地，本王取了幽州就等於白得了江夏，再加上涼州，白頭山，整個北境都是本王的天下了。」君正霖掌，自己樂呵起來。

「涼王殿下料事如神，這一招出得好，讓叛賊君無殤猝不及防。下早就看他不對勁了，最近一段時間來，他總不肯出兵，還捨近求遠，故意讓大元人接近了幽州。呵，他絕對沒有料到涼王殿下搶先一步，」

「哈哈，這山外有山，人外有人。」君正霖傲然大笑，下上的鬍鬚跟著。

「還是不可大意，下今天去抓林尚宮和冷的時候，聽他們說，這城裏還有他們的人。」君無殤沉一下，低聲說。

「是嗎？那也不足為奇，幽州本來就是他的地盤。」君正霖揮揮手，低聲笑。

「不，冷說就在這王府里，還居高位，明裏投靠，但暗中一定會幫他。」君無殤搖了搖頭，似無意一般看了馬悅一眼。

「你看我幹什麼？」馬悅頓時炸了，嚷嚷道：「下可是對天燼國和涼王殿下、還有太后，一片忠心。」

「下也是。」君無殤抱拳，一起表忠。

「行了，不必拍馬屁，總之本王一旦事，不了你二人的好。那個德昂貪得無厭，等本王辦完了這裏的事再收拾他，五萬黃金？我讓他得五口薄棺，送他全家老小上西天。」

君正霖滿面猙獰地用手指天，連揮數下。

馬悅立刻又拍了幾句馬屁，拍得他渾舒暢，滿臉得。

「好了，本王要去看小人了，這時候應該差不多了。」

「恭送涼王殿下。」馬悅深深作揖，滿臉諂。

君正霖指指他，笑道：「你這個老小子，知道你也想，待本王先消了，再賞你。這金佛可是能延年益壽的。」

「多謝涼王殿下。」馬悅大喜，又一揖到底。

君無殤微微擰眉，目送他走遠了，立刻轉就走。

「龐文，你去哪裏，你方才是什麼意思？」馬悅揮刀攔住他，氣哼哼地問。

「我是提醒你，你到底是孝忠涼王還是皇上，這天，可是皇上的天。」君無殤故作玄虛，掃他一眼，手指輕輕推開了開刀，大步走開。

馬悅怔了一下，想追問清楚，卻被冷青等人拉住，拖著他去喝酒。

……

卿嫣熱得不行，獨自跑去溫泉里泡著，但這水微燙，越燙越熱，已經意識到自己況不妙，那碗酒里加了點兒特別的料。

「該死的，你怎麼不自己喝？」用力拍打水面，氣哼哼地抱怨。

「小人，是說誰呢？」君正霖的聲音從重重錦簾後傳進來。

這一下，沒把卿嫣嚇得半死，立刻沉進了水裏，只留一雙眼睛往外看。只見君正霖鐵塔一般的影正映在簾子上，搖搖晃晃的。

「你別進來。」張地大道：「宸王會看到的。」

「他不會，他與本王是好兄弟，有人一向共。」

放屁，你不過是被君氏皇族驅逐到邊境的一個野蠻人罷了，若非時事生變，哪有你鑽出窩的機會？

卿嫣不敢往岸上爬，怕他突然掀開簾子撲進來。

突然，君正霖真的撲進來了，但，他是拽著簾子一倒下來了，摔得結結實實的，在地上砸出一聲重響——撲通……

君無殤從簾子外面緩步進來，用腳往他的腰上不輕不重地踩了一腳，面狠戾，「多喂一點。」

冷嘯從他後出來，掐著君正霖的下頜，把一把什麼末喂進了他的裏，再灌一碗酒。

「然後呢？」冷嘯抬頭看君無殤。

「后廚可有豬。」君無殤擰眉，淡淡地說。

冷嘯臉古怪地看著他，輕輕點頭，「有。」

「送給他了，記得問出細的名字。」

君無殤厭惡地揮了揮手，周旋一晚上，已至他的忍耐極限，若還讓他繼續面對這人的噁心面孔，他會忍不住一刀宰了他。

冷嘯忍著笑，拖著君正霖下去。

卿嫣雖然難，但是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，君無殤還真敢下令啊，餵了君正霖春藥，再把他和豬關在一起……

想想，都覺得一皮疙瘩猛跌，繼爾，又意識到君無殤這人其實狠的。

「覺怎麼樣？」他緩步過來，蹲在池沿上看。

「你說呢？」卿嫣輕氣，面緋紅，手抓他的袍擺，「你來啊，君大爺，你不救我，我怎麼辦啊。」

君無殤哭笑不得地看著，雙手握著的手腕，把從水裏拖了起來，「小笨蛋，你不能再泡了，熱水加速你的流，你這是想折騰死我嗎？」

「你能被我折騰死嗎？君大爺，我們互相折騰折騰吧……」

「你這丫頭……能不能忍會兒？」

君無殤聲音低啞，被弄得又好笑，又無可奈何，他是想立刻帶出城的，但看這葯勁兒，只怕……不……

「你大爺的，你以為我想嗎？你這麼大個人擋在我面前，還讓我喝那鬼東西，你怎麼不自己喝，你就能代替那頭母豬了！」

卿嫣又氣又臊，這時候裝什麼正經？快被折磨死了。

「行，行，你贏了，本王現在就伺侯你。」

看小臉狠皺，君無殤低笑起來，遇上這樣不知害臊的小丫頭，既有趣，又被撓得心裏發慌。

「才不要你伺候，」卿嫣咬，扭頭看著窗外說：「烏說，君博奕的人快到了，那幾個人不是你的人，是君博奕扮大元的探子，結果被君正霖這蠢貨給捉來了。所以你讓冷嘯換下來的人，是君博奕的人，你今日賺大發了。」

君無殤頓時心大好，他們自己人先了，要爭來斗去，得益的人只有他。

「小功臣，你又給我立功了。」他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