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薇轉過頭來看了和君無殤一眼，出幾分驚慌。

德昂繞著籠子走了半圈，在籠子上拍了幾下，大笑起來。

「這是我從西昌買來的奴隸，那年去曼海國，得召見，還送給整整兩牛車的珍寶，這人狡詐啊，說是可以讓我與青珂公主共進晚膳，哪想得了我的珍寶，就用幾個歌姬打發我走了。我是沒見過歌姬的人嗎？所以說，這個人狡猾得很。」

「這回在奴隸市場上看到，我就把買下來了。聽聞曾對林尚宮無禮，所以把帶來，送給林尚宮。不過，也算是一國之母，所以不好給上枷鎖，又喜歡這些珠寶，我就把和這些珠寶一起送給林尚宮。」

他如此結君無殤，讓君正霖臉上微不悅，手著酒碗，笑不語。

「抬到後面去。」君無殤揮揮手，讓冷嘯他們把人抬下去。

德昂坐下后，微挽了袖子，先自己喝了一碗酒，咂著說：「幽州的酒就是好。」

「幽州有什麼不好？」卿嫣見他一臉結相，好笑地問他。

「幽州在宸王治下，當會有不好之？樣樣都好！不知宸王此次傳詔我有何吩咐？」德昂一咧，又快咧到耳子后了。

會說好聽的話的惡人，向來可怕，這笑面虎的牙不知道撕碎過多人的骨頭。

君無殤扭頭看君正霖，微微一笑，「是涼王有事要請德昂相助。」

「涼王只管吩咐，上刀山下火海，趟油鍋，跳十八層地獄，我萬死不辭。」他拍膛，咚咚地響。

君正霖冷地瞥了君無殤一眼，低聲說：「本王要在幽州附近設伏，圍剿大元人，想借道白頭山，還想請哥勇士們助本王一臂之力。」

「這……」德昂沉起來，虎目微合，搖頭晃腦裝作仔細考慮。

卿嫣好笑極了，剛剛還在說上刀山下火海，馬上就要提條件了。

但哥人彪悍，若能得他們相助，對實力還不算太強的君正霖來說，無異是得到了強壯有力的打手。君正霖在朝中威不足，若單單他來邀請德昂，只怕他不會給面子，但君無殤出面，那就不同了，德昂平常想結還結不上。

「德昂儘管提條件，本王都應允。」君無殤筷子在酒碗上敲打兩下，慢吞吞地說。

德昂連連擺手，笑道：「不敢，我哪敢提什麼條件。只是我們白頭山最近也不太平，總鬧匪患，兵糧草都不充足。」

「你想要多？」君正霖笑笑，盯著德昂問。

「那，就這個數！」德昂出一隻掌，晃了晃。

「五千兩？」君正霖面稍微輕鬆。

「五萬兩黃金。」德昂咧笑。

「還真敢開口。」君正霖筷子一丟，冷地呵斥道：「德昂，你只是區區一個哥族的頭人，宸王與我隨時能發兵滅了你們的哥人。」

「不敢。」德昂趕起，向他抱拳告罪，「實在是今年天災戰連連，我們的生意被大元人攪了好多回，出去的商隊沒有一個能回來的，損失慘重，無力出兵哪。」

「那就這樣吧，你晚上就回去好好準備，我讓人隨你同去，黃金稍後運到，事前一半，大事功之後，再給另一半。」君無殤淡淡地開口。

德昂一喜，一長袍，給他下跪磕頭，「多謝宸王殿下，謝涼王殿下。」

「哼。」君正霖冷哼，扭過頭盯著君無殤看了好一會兒，突然一揮手，大聲說：「把那些大元狗押上來，給我們助助興。」

馬悅應聲而起，大步出去，不一會兒帶著一眾侍衛，拖著幾位遍鱗傷的大元士兵進來了。這幾人已經過了酷刑，奄奄一息，被推倒在地上之後，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。

冷青最沉不住氣，當時就往前邁了一步。

君無殤臉一沉，用眼神制止住了正發怒的冷青。

「這幾個大元狗，居然溜進城，但骨頭實在是，怎麼打都不肯招出進城的目的。」馬悅踢了踢腳邊的男子，啐了一口唾沫，「對於這樣的骨頭，只有一個辦法，就是一刀一刀地削掉他的。」

「哎呀……」卿嫣捂著眼睛尖起來。

君正霖這才想起還在這裏，扭頭看向，堆著笑臉說：「林尚宮還是先回房休息吧，正好和上薇去敘敘舊。」

「不行，我害怕。」卿嫣鑽進君無殤的懷裏，從指裏看他，滴滴地說：「涼王殿下，上天有好生之德，你還是趕把他們帶下去，給他們找大夫醫治。」

君正霖哈哈大笑起來，指著說：「果然是小子，對敵人怎麼能友善呢？當然是要斬盡殺絕。當年就是因為對大元狗沒有斬盡殺絕，才有今日的麻煩。」他看了一眼德昂，大聲說：「其中曲折，日後林尚宮若有機會知道，也會稱奇。」

「有什麼曲折？涼王能否賜教？」卿嫣放下雙手，笑地看向君正霖。

連他都已知君無殤的份，可想而知京中的那些人也都了如指掌了。好在君無殤昨晚的臨時改道的事未被細知曉，他才有機會趕回來力挽狂瀾。

有時候，字是救命的刀……

還有，這也說明細不在幽州王府，而在大元主城那邊。這人能接到核心的，但並不能隨時見到君無殤。應當份不低，或者是與那些骨幹將領有關係的人。

君正霖在統兵馬悅的協助之下進駐幽州，應當是臨時授令，君博奕的人想來此還要些時日，他搶先一步，若能奪得幽州，換回君耀然，涼州王的勢力將會大增，對於憋屈了二十年的君正霖來說，也算是揚眉吐氣了。

此時有侍衛快步進來，徑直跑到君正霖的邊，附耳低語幾句，他臉微微變了變，眼神往君無殤和卿嫣的上瞟來。

「涼王殿下，這些人如何置？」馬悅踩著一名士兵的，大聲問君正霖。

「拖出去點天燈，讓那些大元狗看看，敢與我們天燼國作對，這就是他們的下場。」君正霖擺擺手，大聲說。

君無殤握著酒碗，微微一笑，緩緩轉頭看向君正霖。

幾隻烏在外面嘶啞地了起來，就像是在為這些人唱響喪曲。

「好啊，好啊，我想看，點天燈。」卿嫣眼睛一亮，跳起來大聲說：「涼王，我們現在就去吧。」

君正霖一楞，隨即笑道：「林尚宮還有這好？」

「一定很好玩哪。」卿嫣嫵一笑，拉著君無殤站起來，偎在他的懷裏，滴滴地說：「我見不得，但是火一定很，我想看。」

君正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，視線回到君無殤的上，森森地問：「宸王看如何？」

「腦子被驢踢了？那可是我們的兄弟。」冷青低嗓音，咬牙切齒地對冷嘯說。

「別多。」冷嘯瞥他一眼，冷靜地說。

君無殤面無表，起道：「那就走吧。」

「慢著，外面天涼，林尚宮不如先喝下這碗酒，我們再去。」君正霖笑笑，親手倒了一碗酒，遞給了卿嫣。

「我不能喝酒。」卿嫣連連搖頭。

「哎，宸王，你的人不怎麼聽話……」君正霖盯著君無殤，聲聲冷笑。

「你就喝吧。」君無殤接過酒，遞給卿嫣，「涼王的心意。」

酒里幽幽散開一點瑩綠的，在晃中與酒融為一。

卿嫣擰眉瞪他，小聲說：「我把你忘了，可別怪我。」

「宸王對林尚宮恩寵有加，林尚宮怎麼會忘了宸王呢？」君正霖在一邊盯著二人的舉，不不地說。

卿嫣只有抿了兩小口。這酒的味道還不錯，有點兒甘甜，之後便是辛辣，直燙胃中，忍不住又喝第三口。

君無殤不聲地摁住的手，拿過了碗，淡淡地說：「應當去看點天燈了。」

君正霖見卿嫣喝了酒，這才重喜，大手一揮，闊步往外走。

冷青等人跟在他們後，已忍得熱難平，每走一步都用了全力，這種形他的前十年已經遇到了無數回，這一回最難忍，尤其是卿嫣裝瘋賣傻的推波助瀾，更讓他不解和反。冷嘯最穩重，等與前面的人拉開了些距離，才低聲音說：「慌什麼。」

冷青馬上想到了他和冷暮抬籠子下去的事，頓時放下心來。

那幾人已經被綁在了鐵柱上，馬悅興地拿著火把，拎著一桶油，等著君正霖下令。

卿嫣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，輕聲說：「還不開始嗎？」

「點火。」君無殤點點頭，角扯出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