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不是……給你挑的裳？」君無殤又尷尬，又頭疼，指著青珂上的裳說。

「我馬上就，我不知道……對不起……」青珂趕往外跑，急得眼淚直流。

卿嫣端著茶壺過來，攔住了青珂，小聲嘆道：「我送給你的，穿著吧，而且，可能本來就是你的。」

「嗯？」青珂睜大淚眼，哆哆嗦嗦地看。

「宸王要吃包子嗎？青珂自己做的。」卿嫣轉頭看君無殤，面無表地說。

「不用了。」君無殤抬步就要走，這種況再出現幾回，他都不知如何理。

「不如今天挑穿吧，反正你也快事了。」卿嫣轉頭看他，聲音有些發抖。

這種等待結果的過程很難熬，很害怕青珂還在等那個約定，也怕看到君無殤冷無的一面……這九天來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一幕，三個人頭，聽他和做決定。本來還想堅持一段時間，但剛剛君無殤那一抱，讓再難堅持下去。

沒什麼事會比等待判決更令人痛苦了，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痛苦，不如快刀斬麻，各自清靜。

「什麼？」青珂還惶惶如小兔，張地往後躲，「要殺我嗎？還是繼續要把我送去大元？」

「青珂，那年廟裏……你和閻晟，有什麼約定？」卿嫣拉著的手，小聲問。

「啊？」青珂沒反應過來，眼睛紅通通的，張地搖頭。

「若，閻晟在你面前，你怎麼辦？」卿嫣又問。

青珂更張了，一手掩，拚命地搖頭，「阿九，我不想當人質。」

「不是人質……」卿嫣微嘆，拉坐下來，然後過去關上了門窗。

君無殤站在一邊，直到門窗把外面的都擋去了，才緩步過來，在青珂驚愕的視線中，一點一點地取出了面上的金針。

青珂的眼睛猛地瞪大，臉上退盡，又慢慢漲得通紅，整個人綳得地，不停地哆嗦。

「你、你是誰？」喃喃地問。

「那年廟裏，你盜去我的玉牌和金鎖。」君無殤沉聲說。

他的聲音以特殊的藥維持，只要吃了解藥，聲音就會變回清朗沉穩之聲，不似君無殤一般低沉。

青珂跌坐下去，大口呼吸，眼睛直直地看向卿嫣，突然問：「那君無殤呢？死了嗎？」

卿嫣抿抿，嚨里干痛得厲害，勉強說出三個字，「都是他。」

「那、那你喜歡的是誰啊？」青珂又問。

卿嫣不出聲，久久地看著君無殤。

「難道都喜歡？」青珂出細瘦的手指，抓住了卿嫣的手腕。

這一抓，用盡了全的力氣，彷彿要把卿嫣的手腕給扯一樣。

「如果……如果你不原諒，你想繼續廟裏的約定，我退出。」卿嫣痛得直吸涼氣，從未想過青珂居然有如此大的發力，這手腕一定傷了。

青珂張張，乾地問，「為什麼？」

卿嫣不知道說什麼好，只垂頭站著，伶牙利齒在此刻變了一堆爛牙齒，了擺設。

「我糊塗了……都是你……那誰打的曼海？」青珂又拍自己的額頭。

「我。」君無殤緩緩開口。

青珂鬆開了卿嫣的手腕，手指擰住角，得越來越急。

神變得很快，讓人猜不到在想什麼，或者是氣憤，或者是悲傷，又或者是失……卿嫣站在一邊，等著說話。

「難道……你以為廟裏的人是我？」青珂突然一個激靈，抬眼看向卿嫣。

「啊？不是嗎？」卿嫣愕然地看著。

「難怪……你那日那樣問我……」青珂抹了眼淚，哭了起來，「你這個笨丫頭，是你自己啊！是衛師給你灌了酒，讓你忘了那幾天的事而已，你只要醉酒，就會忘掉那幾天發生的所有事。去廟裏的人是，遇上他的人也是你。」

「那年，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，一狼狽地被馬車拖了回來，溫嬤嬤跑來求我，我怕被娘發現了，就悄悄把你送回房間，想辦法讓師混進來，給你治傷。你守宮砂沒了，上還有那……那些傷痕，又痛得不行，迷迷糊糊地總說要死了，衛師以為你遭遇了什麼慘事，怕你醒來之後傷心，便給你餵了酒。」

卿嫣聽楞了，掏了掏耳朵，小聲問：「你別騙我，為了讓我開心，編這樣的謊話。」

「我騙你這個幹什麼？衛師也知道此事。況且我都不認識這人，怎麼裝得出來呢。那年我子不好，是去過廟裏，但比你早一個月，你忘了嗎？」

青珂抹著眼淚，哭聲漸大，「你嚇死我了，我還以為又要送我去見閻晟，幸好不是。我哪裏也不想去，我就想在你邊，我誰也沒有了，我不能沒有你。」

卿嫣彎腰抱住，長長地舒氣。若說的是真的，只需問衛長風便清楚了。衛長風不讓喝酒，只知道是喝醉了就會出麻煩事，譬如睡上幾天，又譬如上起滿可怕的紅疹子……從未想過，喝醉了，就能把之前幾天的事忘。

「難怪，盜重傷之人上的玉牌金鎖這種事，也只有你林阿九做得出，旁人是斷不會敢在鮮中來掏去的。」君無殤也長長舒氣，一顆大石頭落了地。

「呸，我這生財有道，反正快要死了，不如給我用。」卿嫣啐他，忍不住地滿眼笑，和他久久對著，捨不得挪開視線。

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兩個人怎麼是一個人？」青珂看著君無殤的臉，使勁往卿嫣的懷裏鑽。

「青珂，你記住，這個現在還不能說出去。」卿嫣扳過的肩，盯著的淚眼叮囑。

「啊？嗯……」青珂茫然地點點頭。

卿嫣咬著手指尖，秀眉擰，不解地說：「不過，當年如果不是宸王把我打傷，我後來又出了什麼事呢？為什麼會傷？」

「你我分開之前，你還是好端端的，並且你還拿著我的玉牌和金鎖。」君無殤眉頭微擰，在桌邊坐下來。

「奇怪，難道我遇上山賊了？」卿嫣往桌上一趴，盯著盤中已經涼的包子說：「可惜溫嬤嬤死了，一定是很可怕的事，所以不敢告訴我。」

「你不會被……」青珂及時掩住，又怯怯地看向君無殤。

「呸……才不會！」卿嫣聽出了的意思，心肝一，被別的什麼發男人……那可太可怕了！

「嗯。」青珂輕輕點頭，垂頭坐了會兒，勉強了個笑出來，「阿九現在終於不用苦了，宸王殿下請善待阿九。」

「你不要哭了。」卿嫣給掉眼淚，笑著說：「我教你做包子去，你這包子太難看了。包子尚未做，公主尚需努力。」

「嗯。」青珂又點頭，猶豫了一下，輕聲說：「多做點吧，剛來的時候，我看到城中有些小乞兒，很可憐。」

「好。」卿嫣拉起，沖君無殤揮揮手，蹦蹦跳跳地拉著青珂出去。

小珍珠站在枝頭啾鳴，笑著朝小珍珠招手，小珍珠飛到肩頭站著，翅膀掠下細碎的雪，在手掌心涼涼的化開。

「四哥江州了。」用手指輕小珍珠的腦袋，聽它說完，輕嘆道：「四漂泊，何是家？」「它說的嗎？」青珂好奇地問。

「嗯，四哥讓雀兒帶話過來，先找到小珍珠，再讓它告訴我。」卿嫣笑著，從腰上系的小布袋裏倒了些碎米出來，餵給小珍珠吃。

青珂紅紅的眼睛驚訝地瞪大，似在慢慢消化的話，看著小珍珠吃完了，才小聲問：「可是它只是嘰嘰喳喳地，你怎麼聽得懂？」

「我有神技，天機不可泄。」卿嫣把小珍珠往天上一拋，故作神地瞇了瞇眼睛。

青珂出一臉崇拜，抱住了的手臂，「阿九，你好厲害啊。」

「嗯，以後聽姐姐的話，姐姐罩著你。」卿嫣拍拍的手背，一本正經地說。

君無殤倚在門框上，角噙笑，沉靜地看著卿嫣。他已放回了最後一金針，易容回宸王的模樣。

看他變來變去，其實糟心的，但卿嫣轉念一想，還是佔便宜了，這不是同時擁有了兩個男人嘛，以後想抱哪個抱哪個，哪個敢欺負，就不許他再變回來……

還有，在那時候，還能中場換人……

哎唷，好邪惡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