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論怎樣都殺不死的孩子嗎？”陳歌仰起頭，目過灰的樹冠，看向慘白的天空。

就算他愿意和那個孩子做朋友，那個孩子還是沒有朋友，因為他可能就是那個孩子。

“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孩子，如果他真的存在，我會和他做朋友。”陳歌非常肯定的回答，他說完又看向孩：“對了，你是怎麼知道他無論怎樣都殺不死的？”

在陳歌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，明魚缸上出現了一道很長隙，缸中的水開始順著隙流出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魚缸明的水，從隙中流出后就變了渾濁的淺灰。

水越來越，那條紅的金魚也掙扎的越來越厲害，它上開始出現傷口，魚缸的水慢慢被染紅。

“我殺死過他。”孩的聲音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：“我想要為他，可當我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，他又回來了。”

“那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？”陳歌心臟跳的很快，意識卻變得模糊，似乎正在忘某些很重要的東西，而最危險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忘什麼。

“是啊……”孩轉頭顱，的臉看向陳歌，此時此刻的五已經完全模糊，一張新的臉在緩慢浮現：“他是怎麼做到的呢？”

冷照在上，兩人一左一右正好站在了樹林出口，他們能夠看到遠的建筑正在流。

孩對應的左半邊建筑里爬滿了散發著不詳的黑細線，陳歌對應的右半邊建筑則快要被鮮染紅，到都是裂痕。

方魚的門后世界已經和真正的門后世界差不多了，但還是不住將近十位紅的折騰。

剛進門后，陳歌發現這個世界和其他門后世界不同的時候，他就立刻讓所有員工手。

方魚的過往他已經知曉，所以他沒有必要再去慢慢探索，事實證明他賭對了。

“你就是冥胎留在這扇門后的寄托吧？”

早在陳歌看見方魚的時候，他就開始懷疑。

如果門后世界的方魚真的已經徹底不再反抗，像這個孩表現出的那樣，那門外的方魚本不可能把名字紋遍全，更不可能每天都去那個公園等待。

真正的方魚并沒有放棄。

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測，他先用張憶試探，孩沒有任何反應，反倒是魚缸里那條紅的金魚一直在游。

再往后陳歌就按照自己的猜測，不斷詢問，最終確定眼前的孩不是方魚。

在方魚的失憶世界當中，除了自己之外，還能夠開口說話、擁有記憶的“人”只可能是冥胎。

孩估計也早已知曉自己被看穿，但并不在乎。

“你怎麼就確定我不是冥胎？”

“這個門后世界雖然比前幾個門后世界穩固，但對于兇神來說還是太脆弱了，就好像你不可能把一只鯨魚裝進家用魚缸一樣。”陳歌在進方魚的世界之前就不覺得冥胎會藏在這里，張憶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幫助，另外如果他是冥胎，一定會把自己藏在一個沒有太大缺陷的普通人上。

其他八個人都是幌子，就算門后世界被毀也只是損失部分能力，只要拖到真正降生，局面將會直接逆轉。

孩原本的五被抹去，一張嬰兒的臉慢慢浮現出來。

他雙眼閉，角、耳朵和鼻子都在向外滲，但是他卻不哭不鬧，仿佛覺不到疼痛。

這個“冥胎”和其他門后世界的“冥胎”不同，他擁有自己的意識，在被發現本后也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，甚至外都沒有變紅。

和陳歌就這樣站在樹林出口，安靜的看著被黑紅兩肆意涂抹的城市。

漸漸的紅占據了上風，代表著詛咒的黑線被制，灰白的城市被劃出一道道紅的傷口，仿佛整座城市都在流。

將近十位紅全力發，瞬間制住門后藏的詛咒，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切，陳歌臉上沒有任何笑意。

算上賈明、北野進的那扇門，這才是第四扇門，已經需要將近十位紅同時出手才可以抑。

如果進第五扇門，恐怕就要所有紅全力發才能破局。

照此推算，第六扇門就算帶著所有紅，也不一定能保證安全。

灰白的城市被鋪滿，陳歌沒有使用任何計謀，就是最單純的使用暴力，用將近十位紅碾。

這是最簡單、又有效，也是最安全的做法。

一道道紅的影出現，街道上數量眾多的鏡子被碾碎，灰白的城市被染紅了。

“就差一點，如果能再多拖延一些時間，我就能把你永遠留在這里了。”長著嬰兒臉的孩轉看向陳歌：“我殺不死你，但我可以讓你忘記自己， 把他們對你做過的事再做一遍。”

雙方都在拖延時間，陳歌是在等待紅員工突破門后世界對他們的束縛，孩則是知道一些很的事，想要用另外一種方法“殺死”陳歌。

“他們對我做的事？他們是誰？”陳歌追問道。

“你為什麼非要去尋找他們？你已經擁有了我求之不得的東西，為什麼非要舍棄？”孩的逐漸模糊，就像是慢慢失去了，即將和世界融為一：“乖乖呆在原地，讓我為你不好嗎？”

“我尋找的人？是我父母嗎？”陳歌語氣變得急促。

聽到父母兩個字，嬰兒的表發生變化，陳歌似乎說到了嬰兒最痛苦的地方，他沒有再回答陳歌的問題，猛地手抓向魚缸當中的金魚：“你運氣很好，在我還未完全醒來的時候，進了這扇最危險的門。不過那些已經注定的事實，你永遠都無法更改。”

“方魚！”陳歌拿出碎顱錘砸向孩，孩的手到了水面，但是金魚卻從五指間躲過。

明的玻璃魚缸摔落在地，那張嬰兒臉面目扭曲，的和魚缸里濺落的水花一起散開。

“我在門后等你，陳歌。”

孩的、水花和灰白的世界融合，消失不見，地上只剩下一條紅金魚和一枚很普通的玻璃彈珠。

陳歌先把金魚放在一塊較大的魚缸碎片上，那里還殘留著一點渾濁的水。

接著他把手向那個非常普通的彈珠，指尖到彈珠的瞬間，一段陌生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。

午夜的鬼屋三樓，溫馨的小屋里擺著一張單人床，床頭柜上有一盞手工制作的小桔燈。

淡淡的線照在床上，年的孩子已經睡，他的影子卻輕手輕腳的走下床，拿出了擺在屋子里的玩。

瘦弱的影子坐在玩中間，他一個人玩了很久，直到午夜零點到來，他突然聽見有人在呼喊某個名字。

影子回頭看了眼床上睡的孩子，自己溜出了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