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艽突然話風一變。

“對！你怎麼知道？”

店伙計不明所以，口而出，話一出口，馬上驚覺得不對，想捂已經太遲了。

秦艽莞爾一笑，“謝謝你告訴我真相。”

回春堂伙計臉鐵青，“你拿話套我。”

“不這樣你會說實話嗎？”

秦艽也大方承認。

店伙計不由啞口無言，忿恨地盯著。

周子俞不解的問道：“秦大夫，你發現了什麼？這個和本案有關系嗎？”

“有很大的關系，請大人跟我來。”

“去哪里？”周子俞不解的問道。

“去查驗王忠的尸。”

“王忠撞柱自盡而亡！仵作葛五，已經驗過尸了，難道還有什麼問題？”

“有！還有大問題！他既然問心無愧，為什麼要自盡而亡？大人不覺得奇怪嗎？”

周子俞這才恍然大悟，“對啊！王忠對于王浩然落水之事，并無關系。他為什麼好端端的，一句話不合，就撞死了呢？”

“對！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。”

秦艽來到王忠的尸旁邊，招手讓周子俞靠近一點。

周子俞皺著眉頭，不明所以，看著淋淋的尸，有點不太愿意，他本來是戶剖下屬員。從來沒有到過尸，這次突然調到這里當縣令，第一次看到這模糊的尸，心里還很嗝應。

秦艽見他駐足不前，就招手呼。

“大人！請移步過來聞一下。”

周子俞不不愿地挪了過去，面微慍：“姑娘想要干什麼？”

秦艽滿臉嚴肅的說道：“請大人仔細聞一聞，這尸上是不是有一異香。”

周子俞一怔，連忙低頭用力吸了一下鼻子，果然從腥味中帶著一微不可聞的香味。

“大人是否聞到了掩蓋在腥味中的香味？”

周子俞連連點頭，“的確如此！這是為何？難道這和王忠的死有關系。”

“對！而且是有莫大的關系。”

“那就姑娘解答一下。”周子俞連忙忍不住心中好奇，連忙問了一句。

“當然！”

秦艽掃了回春堂店伙計一眼，“大人剛才也聽到了他親口承認，王子良昨日在回春堂買了一包曼陀羅花，大人可知這曼陀羅花有何作用？”

“有話直說？本不是大夫，又怎麼知道。”周子俞不滿的皺眉。

秦艽這才繼續解釋：“這曼陀羅花大人服用后，可使人神恍惚，心暴燥，一但到他心中不愿提起的事，服用曼陀羅花的那個人就會做出過激的行為，比如暴起傷人，亦或者憤而自盡。”

周子俞恍然大悟：“你說王忠上的異香就是曼陀羅花的香味？”

“正是！”

“聽你這麼一說，本己經明白了，是王子良怕事敗落，早就己經算好后步，昨日就給王忠下毒，一但事發，不管王浩然是生是死。

潘彩云必定會嚴加查問，到時候只要一激怒王忠，不管何種原因，他是自盡，還是暴起傷人，都可以將責任推在他上，來個死無對證。”

“大人推斷的基本上差不多，不過王子良沒有想到，他的心謀算，怡巧遇上我，我將王浩然從鬼門關拉回來，就破壞了他的計謀。

他心中不甘，既怕王忠懷疑自己，又看到許大夫到辱罵，就故意拿著藥方去回春堂，本意是想在藥中下毒。

許大夫見自己診斷死亡的患者，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，被我救活，自然覺得臉上無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，被夫人罵了一句庸醫，自然心中不平。

若是被王子良一挑撥，兩人就不謀而合，當看到我開的藥方之中，有一味荊芥，就自然想到了另一種神不知鬼不覺得下毒方法。”

“難道就是鯽魚？”周子俞驚訝的瞪大眼睛。

“對！就是帶子的鯽魚，配上荊芥，若是救治不及時，就休克暈厥而亡。一但王浩然不治亡，他們恐怕會反咬一口，說我醫不，害死小浩然。”

“可惡！為醫者，不思提高醫，反而心生惡念，其心可誅！”

周子俞氣的滿臉鐵青，就在王家大門口前擺下桌椅，公開審理。命人將許大夫和王子良押上來。

王子良和許大夫，步態踉蹌，被人連推帶拽，帶到大門口。

周子俞一拍桌子，指著許大夫厲聲怒罵：“爾為大夫，當慬守醫德，濟世救人，為何因人醫超過自己，被人氣急之下，罵了一句，就心生惡念，謀殺人害命，枉想嫁禍他人？”

許大夫一聽，雖然心驚跳，但想著，反正沒有證據，我就來個一賴到底，就跪在地上，全部否認。

周子俞氣的將回春堂店伙的供詞在桌子上一拍，“有證在此，你還敢抵賴？”

許大夫看了一下供詞，“那也只能說我將曼陀羅花買給王子良，置于他拿去干什麼，怎麼用，又和我何干？”

拒不承認謀殺，只是承認賣錯藥。

周子俞氣的臉鐵青，就下令用刑。

誰知道他倒是有幾分骨頭，二十棒下去，屁鮮淋漓，還是不肯招供。

秦艽眉頭一皺，阻止周子俞繼續用刑。Μ.166xs.cc

對著許大夫說道：“不知許大夫是多歲才拜師行醫？”

許大夫冷哼一聲，將臉扭過一邊，給了一個后腦勺。

秦艽也不生氣，嘆了一口氣，“看來許大夫年紀大了，腦子不好使了。”

“胡說！老夫腦袋清醒的很。”

許大夫忍不住出聲辯白。

秦艽驀地臉一變，“一個人連自己什麼時候拜師門都忘記了的人，又怎麼會記得，華佗祖師留下來的幾條弟子訓戒？”

“誰說我不記得。”

許大夫驕傲的揚起頭顱。

“那你說說第一條是什麼？”

“第一條，不就是行醫者，當懷濟世之心，以醫治病患為己任，不得懷有害人之心，不謀私利，不計得失。”

“好一個不計得失，可是你呢，做到了嗎，在這僻靜的小縣行醫一世，別人尊你一聲神醫，就得意揚揚，沾沾自喜。別人一句庸醫，就惱怒，懷恨在心，心生惡念，助紂為，謀人命？百年之后，有何臉面去見你授業恩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