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自己去城里找酒店住吧。

吳總這個手比較復雜，大概，明天晚上可以過來探......

陸淵轉過，話音之間頗有幾分落寞。

那是一種老實人被人誤解后、不知該如何辯解的無奈。

自己明明是為了這吳總好，奈何他們就是不理解。

不過沒關系，他們很快就會理解的。

看著陸淵離去的背影，有那麼一瞬間，阿威是真的覺自己這倆同事錯怪了人家陸醫生。

嗯，也僅僅就是那麼一瞬間。

畢竟，雖然阿威年輕，但他不傻。

那邊吳總前腳才剛進去，后腳小護士就拿著拖把、提著水桶站在門外準備好了。

說這不是預謀好的誰信啊？

臨走，阿威也跟著向陸淵說了一聲：陸醫生，實在救不回來就算了......Μ.166xs.cc

陸淵：......

被三人誤會的陸淵抱著人頭來到手室前。

此刻小丑正靠在手室外的墻壁上，手里百無聊賴地玩著一支匕首和一個注水的氣球。

他一手指托著匕首將其豎起，匕首的刀尖上頂著注水的氣球。

看似搖搖晃晃、隨時可能倒下，但實則穩得一批。

當陸淵過來，小丑側過，一手托著手上東西，一邊直勾勾盯著陸淵。

今天這事，不符合你的作風，你完全可以解開那個氣球。

怎麼不符合？這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。

一切為了病人，就是我的作風。

陸淵說著，打開手室旁邊工作間的門，開燈。

一副嶄新的機械義肢已經擺在了工作間的小推車上。

小丑頭一歪，托著東西跟在陸淵后，說：可是你的病人未必會接你的好意。

陸淵將手上人頭放下，從工作間的柜里拿出手服、發帽、手套之類的東西。

他一邊換，一邊說：他原本的最多讓他再活十年，這還是最理想的況。

我這一套機械義肢如果他不遭遇意外，最可以讓他多活二十年。

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。

小丑仍不罷休，如果他就是不愿意呢？或者他沒那麼多錢？

那我就再給他換回去，多大點事？

小丑：......

陸淵換好了全的手服，從工作間的通道進手室。

在他后，小丑十分自覺的拉著小推車跟上。

姓陸、陸醫生，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。

放。

這個人的手是不是應該排隊，排在我后面？

陸淵回頭，皺眉看著小丑說：我說你這人能不能有點良心？

你和江盈盈，一個移植能力者基因，一個變，晚上幾天什麼事都沒有。

人家這是命懸一線，都這樣了，掛個急診怎麼了？

小丑愣住，是、是我沒良心？

陸淵瞪眼：不是你是誰？

難不是我？氣態炸藥是我裝的？嫌棄別人手隊的是我？

我充其量不過是拆彈失敗而已！

小丑點頭：陸醫生說得對，是我、是我沒良心......

十分鐘后，手臺上。

陸淵看著吳雄脖子皺起了眉頭。

被炸斷的頸部不夠平整，沒法直接安裝義肢。

哎......

嘆了口氣，陸淵從一邊的道柜里拿出了電鋸。

在小丑激而興的眼神中上了電源。

嗡

......

一夜過去，天亮。

今天醫院休息，因為主治醫生在忙。

現在陸淵的手都已經排了三位了。

江盈盈今天拆布，如果面部容貌改造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是最后的形改造。

吳雄的手非常功，已經進觀察階段。

陸淵從五號手室出來的時候，已經是上午十點。

他馬不停蹄直奔江盈盈的病房。

結果在病房門口被劉媛攔了下來。

吃早飯了麼？

還記不記得上次睡覺是什麼時候？

面對劉媛的兩記靈魂質問，陸淵一時啞口無言。

好像......

確實不記得上次睡覺是什麼時候了。

陸淵笑了笑，醫生嘛，這不都是常有的事？

我去吃飯，你去幫我看看江盈盈的面部況怎麼樣。

劉媛拿起病歷簿遞給陸淵，說：已經看過了，暫時沒有異常，按照手時間，要等到下午才可以拆布。

下午啊？那正好，夠我睡一覺......

早飯剛剛才熱過，還不涼。

好，謝了。

下午。

孫穎、阿威、阿龍三人來了。

因為昨夜陸淵說過，明天晚上可以探。

經歷過之前小丑接人、吳總會談兩件事之后，陸淵這句話在孫穎三人耳中，就和明晚過來見我完全一個意思。

三個人來歸來，車上也沒空著。

孫穎買了火盆、黃紙，阿龍買了倆紙人。

阿威買了個花圈，結果抱著進接待大廳的時候被阿龍一把搶過來扔回車上了。

但即便如此，他們在接待大廳里還是上了劉媛的冷釘子。

今天陸醫生在休息，你們先請回吧，明天再過來。

劉媛的聲音冷冰冰的，那張甜的臉頰上此時掛滿寒霜。

在眼里，自己老板那麼辛苦，凡是打擾他睡覺的都不是好人。

孫穎有些畏懼地說道：護士，是、是陸醫生昨晚讓我們過來的。

劉媛皺眉問：陸醫生讓你們過來干嘛？

三人一陣沉默，互相看了一眼。

阿龍悄咪咪向后挪了幾步，小聲說道：探故人。

劉媛：故人？

孫穎：對，故人。

阿威：是故人，現在應該、已經涼得差不多了。

劉媛眉頭皺得更了，語氣變得更加不善：這里涼得差不多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，你們是找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啊？

完整的下邊掛著的就有三千多個。

不完整的那可多了去了，下水道里，草坪底下，負二樓的培養皿，后邊池塘鱷魚肚子里......

對了，后山上埋的還有一個，你們找哪個啊？

孫穎三人：......

劉媛這話一點都不假。

陸淵這診所開了五年，剛開業的時候云城治安不好，幾乎每晚都要掛上幾十、上百號人。

后來云城治安漸漸變得好了，陸淵開始打附近異的主意。

一天弄死幾十頭異，掛上幾頭珍貴的當展品本不在話下。

診所做一休一，休息的那一天陸淵可都沒閑著。

再后來云城附近的異也沒了，陸淵就開始掃周邊的境、污染源地......

就這樣，五年下來，攢了三千多號珍藏的展覽品。

那都是陸淵這個一心一意為病人服務的、外科醫生上的軍功章。

也就是最近診所生意好了起來，陸淵才沒再繼續去掃云城周邊的異。

此刻阿龍抹了下腦門上的冷汗，說：那個、另一個護士應該知道，我們要探的人......

哦？是悠悠啊......

聽到對方提起林悠悠，劉媛頓時一副了然的神。

再看外邊這些人車上擺的東西，劉媛知道他們要探誰了。

那邊有點距離，你們在這稍等一下，我找人帶你們去。

說著，劉媛轉去了樓上。

不一會兒，牽著張寶寶過來，向囑咐道：寶寶，這幾位哥哥姐姐要去后山，姐姐現在走不開，請你幫個忙好不好？

聽到劉媛那句話里后山兩個字，孫穎三人眼神中閃過一悲。

果然，吳總多半是已經沒了。

張寶寶一見孫穎，立刻笑道：好！

好看又好吃的姐姐，你又來了啊？！

看著張寶寶孫穎強裝歡笑，阿威兀自傷神，阿龍悄咪咪又向后挪了幾步。

幾分鐘后，孫穎三人拿著火盆、黃紙，搬著花圈、紙人，跟著一蹦一跳的張寶寶往這醫學院夜幕下的后山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