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
清晨。

謝知非一睜眼，發現屋里沒了人影。

一問，朱青說小裴爺天不亮就走了。

今天就開始查案了，這小子又什麼風？

謝知非氣得不行，簡單洗漱了一下，便去晏三合的院子，看看那支香怎麼樣了。

朱青和丁一也都好奇著，趕跟過去。

謝知非剛進院里，窗戶“啪”的一聲支起來。

李不言在窗戶里神兮兮地沖他一點頭。

謝知非上前一瞧，冷汗冒出來的同時，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。

那香點了整整一夜，還是那麼長，一點變化都沒有。

果然在它這里，時間變慢了。

換句話說，如果這香真的是倒計時的話，按照這個燃燒的速度，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。

這時，晏三合從堂屋里走出來，走到謝知非邊，“燒的再慢，也總有燒盡的時候，那香就這麼長。”

這一大早的，干嘛說喪氣話。

謝知非垂眼看著，苦笑，“先用早飯，懷仁的速度不會慢，案卷很快就來。”

還真是被謝知非料到了，早飯用到一半，沈沖進來，后還背著個包袱。

“殿下連夜找人抄錄的，正本在三司那頭。”

晏三合二話不說，筷子一放，起接過包袱，便徑直去了書房。

余下人哪還有心思再吃飯，紛紛跟過去。

包袱里，也是三份案卷，只不過上面的字跡更娟秀些。

晏三合并沒有因為看過案卷了，就隨意翻翻。

恰恰相反，看得十分仔細。

三份看完，抬眼沖謝知非輕輕闔了一下眼睛：一個字沒差。

“晏姑娘。”

沈沖開口，“來時殿下待，請晏姑娘行事些，有什麼事兒，盡量讓三爺和小裴爺出面。”

三爺和小裴爺是殿下的左臂右膀，殿下托他們暗中調查鄭家的案子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
但晏姑娘不同。

晏姑娘是個姑娘，而且還很年輕，的份出來，只怕會有些麻煩。

“請你轉告他。”

晏三合聲音淡淡：“我也不想張揚。”

沈沖抱了抱拳，剛要離開，謝知非住了他：“三司的人，已經在查了？”

沈沖：“昨兒下朝后就開始手了。”

謝知非：“三大營的馬，還是老樣子？”

沈沖：“四九城所有的醫都去看了，還是老樣子，找不出原原因。”

謝知非擺擺手：“你去吧。”

沈沖目一掃，“小裴爺呢？”

謝知非有點一言難盡，總不能說這混蛋只顧著自己那點啊，啊，在要死要活呢！

然而，就在這個當口，裴笑推門進來，還穿著昨天的裳，皺的，臉也不好看，像蒙了一層灰。

“當年替鄭家誦經的和尚是九九八十一個，道士也是這麼多。”

他從懷里掏出一份冊子。

“和尚的名單都在上面，我清點了一下，這十年的時間，走了二十一個老和尚，現在還剩下七十個，晏三合，你是要都見見，還是挑幾個見？”

晏三合沒說話，目淡淡地看著這人。

裴笑也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麼德。

算盤珠子，一撥一唄；

渾水魚，能懶就懶唄；

不到關鍵時刻，不肯腦子唄；

“這不是事急嗎。”他難得的謙虛了一下。

“事急，也要睡覺。”

晏三合扭頭：“不言，帶小裴爺去用點早飯，用完了，咱們再商議。”

“索睡一會。”

謝知非接話：“我這會也要去安排一下找打更人的事。”

晏三合當機立斷道：“一個時辰后，別院巷口見。”

“好！”

謝知非拉著沈沖往外走，走到裴笑邊的時候，沖他一眼睛，“快，跟大俠去吃早飯。”

“滾——”裴笑無聲回了他一個字。

“小裴爺，走吧。”

“你歇著，我自個去。”

裴笑這般干脆，倒把李不言看得一愣，用眼神示意晏三合：他怎麼了？

晏三合翻開冊子，“也許是慢慢開悟了吧！”

李不言又一愣。

開悟什麼？

……

二門外。

沈沖停下腳步：“三爺拉著我出來，一定有話要說。”

你小子也是個聰明的。

謝知非斂了所有神，“殿下昨晚一夜沒睡？”

“從船舫離開后，回端木宮換了裳便去了刑部，一直呆到天亮。”

“我想說的是，請殿下在暗中扶蔡四一把，此人能信，也堪用。”

沈沖深目看了三爺一眼，抱拳道：“話，一定帶到，告辭。”

“慢走！”

謝知非目送他背影，目出深邃。

事這般急，又是個燙手山芋，新帝到懷仁手上，乍一看是重懷仁，可細細一品卻未必。

這案子的始作俑者，是先帝。

先帝一手把懷仁帶大，祖孫二人非同尋常。

做孫子的查自個的親祖父，無論查出什麼，懷仁都落了下風。

而當年這案子總負責人，就是當時還是太子的新帝。

沒有誰，會比他更清楚這案子的況。

按理事都已經涉及國運江山，新帝無論如何都該自己攬過來，他卻推給了懷仁。

由此可以推斷——新帝對懷仁是一萬個不喜歡。

不喜歡，也就意味著懷仁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牢靠，隨時都有被換掉的可能。

哪怕，他這個未來的儲君，是先帝欽定的。

扶蔡四上位，是為懷仁布下一顆暗棋，關鍵的時候說不定能起作用。

謝知非輕輕嘆氣。

晏三合的份，只有最高的那個人能護住，不談別的，只為著晏三合，走蔡四這步棋便是對的。

……

一個時辰后。

巷口。

樹下。

晏三合看著一服的裴笑，低聲待。

“到了寺里，你為主，三爺為輔，問的話不要多，只問當天給鄭家誦經時，有什麼記憶深刻的所見所聞。”

裴笑：“如果沒有呢？”

“沒有就沒有，不用執著。”

晏三合目一偏，“三爺負責讓他們閉。”

謝知非一點頭：“這個我在行。”

晏三合指指手上的冊子：“七十個和尚，我們一天一夜的時間，統統見完。”

裴笑：“道士呢，要不要見？”

“不用見。”

晏三合：“要有什麼蹊蹺，這七十人足以發現，行吧。”

“等下！”

謝知非：“我們和你們怎麼匯合，你和大俠在哪里等我們？”

晏三合：“傍晚，春風樓先匯合一次。今兒我和大俠在茶肆隨便坐坐，聽聽壁角。”

謝知非看了裴笑一眼，“好！”

一行人，分兩輛馬車，一輛往南，一輛往北。

晏三合等謝知非他們的馬車走遠，掀開車簾，“不言，我們去韓家驛站。”

找韓煦？

好主意。

李不言一馬鞭，“駕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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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香的倒計時是怡然靈一閃的臨時決定，為著這條線，我更改了后面的大綱和這兩章的容，所以昨天沒有更新。

這條線的加，非常重要，會讓整個故事更好看和完整，姑娘們看到后面，就會明白的。

抱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