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弗安安靜靜地被調侃,沒有反駁,對許澄寧道:“母后在閨中時便喜好妝扮,自己裁鉆研款式是尋常,區區袍服,對母后不在話下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好厲害啊。”
蕭皇后笑瞇瞇道:“你喜歡,以后母后都給你打扮,我就是苦自己沒個能給我大顯手的兒,從前只能打扮打扮弗兒,過過癮。”
“母后,您何時打扮過兒臣?”
“當然是你還傻乎乎不記事的時候,我給你穿了小子。”
看到兒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,蕭皇后心暢快地笑了。
許澄寧也戲謔地盯著他忍笑,被秦弗飛快彈了一下臉蛋。
“來,進來坐下,邊吃邊說。”
宮里的飯菜非常盛,山珍海味都齊了,蕭皇后不讓人伺候,自己親手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佛跳墻,笑盈盈道:“許久沒做手生了,看看味道還行不行。”
許澄寧喝了一口,贊道:“好喝!”
蕭皇后喜上眉梢:“好喝就多喝點,弗兒說你好吃,我就喜歡能吃的孩子。”
“多謝娘娘對臣好。”
“應該的,”蕭皇后給他們倆添菜,自己不吃,只是慈地看著,“你為弗兒做過的事,我都知道了,你對他好,我當然也要對你好。我就這麼一個兒子,你是我兒媳,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呀?”
西陵寇邊的時候,兩眼一昏,覺得天都要塌了,只是始終不肯相信自己能干的兒子就這麼沒了,白天固執地守著窗外,夜里躲在被子里悄悄流淚。要不是等到那一封來自赤葭的信,都堅持不下那麼久。
“還好都過來了,”蕭皇后把他們兩個手放到一起,“你們兩個早點親,我就安心了。”
秦弗道:“已經讓欽天監算過了,八月初二是好日子。”
“八月初二,那不還有幾個月?”
“是。”
秦弗也想早點親,無奈朝政繁忙,大魏已不是從前的大魏,西陵已經納大魏版圖,要盡快收服與管治,實在無暇做別的事。
許澄寧也理解,沒那麼恨嫁,就這麼每天跟秦弗在一起談說也滿足了。
但蕭皇后不大滿意,扭過頭不跟兒子說話,一個勁給許澄寧夾菜。
“不理他,你沒事多進宮來陪陪我,深宮寂寥,我又了皇后,從前跟我能說得上話的夫人現在要麼諂,要麼小心,我見都見累了,還是得自家人陪好。”
許澄寧啃了一口冒尖兒的飯菜,連連點頭,剛要說什麼,外面就傳來太監的通報聲:
“陛下駕到!”
蕭皇后飛起的眼角掉了下來,笑容好像從未來過,三人面面相覷,許澄寧跟秦弗一起扶著蕭皇后慢慢起,恰見陛下走了進來。
從前的壽王現在的崇元帝一龍袍,頭戴旒冕,昂首闊步走進來,后還跟著端公主。
崇元帝面目和藹,舒眉展目,看上去很是爽朗,大約是當上了皇帝,他比從前更加滿面春風。
他大手一揮免了他們的禮,然后笑道:“聽說弗兒帶寧兒進宮,正好端也在,朕想著都是一家人,不如就一起用頓晚膳。”
蕭皇后角翹得恰到好,端莊又疏離:“陛下說好,自然好。”
讓人加了兩副碗筷,再命添菜,把主位讓給了崇元帝。
崇元帝坐下,目一寸寸掃過,落在許澄寧上頓了頓,驚艷在眼中一閃而過。
從前看時還是個孩子,里氣的,一轉眼就出落大姑娘了,也越來越有子的韻致。
注意到秦弗看過來的眼,他立刻彎出一個和藹的笑。
“寧兒頭一天當,覺如何?可能習慣?”
許澄寧道:“回陛下的話,很習慣,多謝陛下關懷。”
“別那麼見外,再過不久就是一家人了,你就跟著太子朕父皇,皇后母后。”
蕭皇后覺得崇元帝總算說了句人話,便和聲和氣地對許澄寧道:“陛下說得對,遲早都要這麼,也省得再改口了,以后我母后就行。”
許澄寧覺到手被秦弗握住,便接了蕭皇后的好意:“是,母后。”
崇元帝也笑,注意到一邊盯著碗盤沒什麼表的端公主,覺好像不開心,便又道:“端與你年齡相仿,以后就是姑嫂了,你們小姐妹兩個平日可以多往來。”
端抬起頭,目直直向許澄寧,吊起一個生的微笑。
“好……”
“只怕不行,”秦弗打斷道,“澄寧當不是當著玩玩,以后肯定閑忙多,有空了也得陪我陪母后,要委屈皇妹了。”
他話說得直白,不引蕭皇后發笑:“你這孩子,心里沒人的時候冷冷清清,這一有了人,就恨不得把寧兒綁你上了不?”
秦弗垂著眼,給蕭皇后和許澄寧各夾了一筷子菜:“兒臣跟澄寧好,難道母后不高興?”
“廢話!”蕭皇后拍了秦弗一下,嗔怪道,“臭小子,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婆婆有多難似的!寧兒你別聽他挑撥,母后我絕對是個好婆母。”
許澄寧笑:“寧兒知道。”說著也給蕭皇后夾了一塊。
心里存著疑問,等到出宮的時候才問秦弗:“你剛剛故意那麼說,是不想我跟公主往來?怎麼了嗎?”
“沒怎麼,”秦弗團住的手,“只是端心思沉,難以相,從前跟好的閨秀都得捧著順著,你跟合不來,干脆就別合了,點堵心的人,你也自在些。”
“只有這一點?”
秦弗知道瞞不過,便又道:“畢竟是閔氏的兒,還有一個同胞弟弟,可能會有生了異心的一天,我不想拿你下手。所以,你不要與深,維持面上客套即可。”
許澄寧就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,便揚起笑:“我明白了。”
而此時宮中,從曦宮出來時天已經黑了,端公主沒有急著回宮,而是跟著崇元帝走了走,狀似無意地說:“那就是我未來皇嫂,果然國天香。”
崇元帝不由點點頭,的確是國天香。
哪怕素面朝天,也是極難得的人,看到,便知韓氏文瀾進京傾倒一片城的傳聞非虛。
“端回來的路上,聽人說什麼,得許澄寧者得天下,皇兄便是因為才拿到了天下嗎?看來,此果真旺帝運,有了,江山也會穩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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