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馬有衛兵挾住陳雨江的胳膊,拖著往外走。
陳雨江嚇得魂飛魄散。
有人要殺他,他該怎麼辦?
殿下您可沒說啊!
陳雨江不停蹬,嚎哭不止。
“太子妃,草民究竟錯在了何?死也讓草民死個明白吧!草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死去啊!”
馬車的簾子了一下,片刻后里面鉆出一個頗為清秀、著裝致的年輕子。
云霜雙手疊在前,高聲道:“大膽狂徒,竟敢妖言眾,歪曲事實,擾民心!許澄寧本不是什麼救國救民的英雄!原先西部戰場乃是大將軍龐毅為主帥,許澄寧與人合謀殺了他,然后才生了西戎境的禍患,分明是西戎人的細,結果用計不,才被西戎人誅殺!”
這個反轉可太大了,大家還在發懵,便有人憤怒反駁:“如果是西戎人的細,西戎人又是怎麼死的!別忘了龐毅當主帥之前,文國公才是主帥!你說許澄寧是細作,難道跟西戎打了這麼多年仗的文國公也是細作?太子妃這麼說,就不怕將士們寒心嗎?!”
云霜被質問打了個措手不及,面上鎮定,心里卻微微慌。謝允伯這幾年幾度被重用,民間聲很高,如果臟水潑到他上,恐怕百姓不會輕易相信。
臟水只能潑給許澄寧一個人!
云霜道:“殺死西戎人的是太子妃向陛下諫言派出的,本不愿外傳,使得人心惶惶,沒想卻讓許澄寧頂替了!”
聽進百姓們的耳朵里,這句話無疑是:好事都是他們干的,壞事都是別人的。
終究為了找補有些口不擇言了。
這可太不要臉了啊!
陳雨江怒了,許澄寧一臉暗紫要死不活躺在病榻上的模樣他親眼見過,也私底下問過鐘白仞,鐘白仞說兇險至極,治死的可能極大,只是不敢對其他人說實話。
兇險人家都擔了,救世英雄被污蔑細,污蔑冒領功勞,就算不沖當初和許澄寧同在壽王府的那點分,陳雨江都忍不了!
“我終于知道許澄寧為啥名聲不好了,原來是你見不得好啊!”
陳雨江甩開衛兵,氣得想哇哇大。
他從懷里掏出一卷白布,展開示于人前。白布足有兩丈長,上面濃墨重彩地書寫了一行大字:
禍福歸于命,清白留人間。誓為許澄寧昭雪!
旁邊空白的地方,都是麻麻的小字,細看全是人名,每個人名都是不一樣的字跡。
“這是寶平縣的萬民書,是所有百姓的萬民書!他們為了懷許澄寧恩,所以委托我為許澄寧沉冤昭雪!這些,都是證據!太子妃說冒領,說頂替!我就問你們,快死的人怎麼冒領,怎麼頂替!空口白牙一句話,你們倒是像我一樣,拿出證據來啊!來啊!”
上面的文字好像活了一樣,布紋拂時,可以看出點點淚痕,暈開了筆墨,仿佛文字泣的淚。
這是用命換來的東西啊,怎忍心歪解。
“許澄寧是清白的!”
有人舉起拳頭帶頭喊了一句,其他人也嘶聲高呼。
“許澄寧是清白的!許澄寧是清白的!”
呼聲沸揚,想要制止都已無可制止。
謝瓊韞臉黑沉,幾乎能滴出墨水來。
“都殺掉!一個不留!”
死人是開不了口的,活人才是真相。
只要他們都死了,真相便由來撰寫!
兵開始刀劍,百姓們反抗起來,人群混沖撞了車駕,馬驚了一下,謝瓊韞嚇得扶住了車壁。
“太子妃!”
雨牢牢扶穩,擔憂道:“太子妃,您虛弱,我們先回吧,賤民就讓衙去置,別沖撞了您。”
謝瓊韞也不愿在此多留,便人駛回了府邸。
寧王和謝允安等人正在說話,謝瓊韞未走至門口,便聽見謝允安道:“陛下,天下苦薄元道久矣,我們當全力驅逐薄元道,才能挽回聲。”
自上回之后,寧王就對謝允安不甚重了,謝允安苦口婆心,寧王只覺得他要害自己。
“北邊又來了一撥北厥人,現在薄元道軍力強盛,還全是北厥人!你讓朕直面他,是想害朕嗎?等朕削弱了兵力,秦弗正好回來撿了朕的便宜?”
寧王現在脾氣很暴躁,百姓竟敢非議他,那就全都去死好了,為了這些不干凈的賤民讓他搭上好容易組建起來的強大兵力,他不是冤大頭!
謝允安道:“陛下,秦弗回來,或只是謠言,可能是許澄寧故意使的詐,故意要讓百姓反了您,這是離間計啊!”
寧王冷笑:“你這個侄,早晚有一日,朕要將碎尸萬斷!”
謝允安冷汗淋漓。
謝瓊韞聽到這里,舉步走了進去。
“父皇安好。”
行了個禮,然后道:“父皇,秦弗生還,十有八九為杜撰之言。”
寧王看向:“哦?這怎麼說?”
“之前口口聲聲說秦弗將回,卻將百姓帶至荊州留給關鴻之后,便再無其他作,若所言是真,為何關鴻不曾以秦弗抑或壽王之名去收復城池?
“兒媳也派了人去往西部邊關,至今沒有打探到關于秦弗的一星半點消息。否則泱泱大軍,不可能至今沒有靜,而西陵退戰是真,滅國卻是無稽之談。不過是許澄寧的計罷了。”
寧王痛恨地哼了一聲。
謝瓊韞道:“父皇安心,許澄寧奪了兵權,已經自食惡果,死在西戎人手里了。”
“當真?”
“絕無虛言。”
寧王轉怒為喜,痛快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謝瓊韞道:“父皇,當下幾方角逐,領域越廣,越能施展手腳,您何不將荊州收歸于己?”
寧王也是這麼想的:“你倒是頗有見地。還有呢?”
謝瓊韞垂眸道:“能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之人,千萬不可留給他們一息之機,端王要趁早殺。還有壽王……壽王為何至今沒有發現他的蹤跡?”
寧王冷笑:“秦慎的命,朕從來就沒忘,只是他的暗衛厲害,不知把他藏到了哪里。”
謝允安越聽越覺得不妥,下意識想反駁,被寧王抬手制止。
“行了,此事就這麼定了!發兵荊州,朕要駕親征,親自收服荊州!”
寧王大軍抵達荊州城下時,號角回轉了許久,荊州城就是不開城門。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不開,朕便強攻進去!”
寧王剛要下令攻城,便有人驚慌喊道:“陛下,那邊來了一支大軍!”
只見那頭風卷旗幟之下,千軍萬馬排列陣。
陸欽鋒高聲喊:“奉壽王世子之命,護城殺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