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半晌，楚辭才繼續問，“欽天監和白家是什麼關系？”

木公公聞言震驚了，“這、欽天監和白家怎麼也有關聯嗎？”

楚辭睨了他一眼，“先聽他說。”

雖說只是試探，但是欽天監是悅王的人，悅王又是白家支持的皇子，難道欽天監不是白家的嗎？

楚辭不相信。

果然，就聽徐公公說，“司徒家是白家的家臣，效忠的是國丈大人，后來就到了二公子手上。”

“你說的二公子，可是白如卿？”

楚辭立即問道。

徐公公點頭。

“白如卿雙殘疾，是假的？”楚辭已經確定了。

徐公公又點頭，“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。國丈府已經位極人臣，要是再有兩個出的公子，肯定會令人忌憚。因此，白家大公子從小就被送去江湖上習武，游山玩水。二公子便糟了難，借此機會裝殘疾，掩人耳目。”

“白家后繼無人，皇上才能安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楚辭倒是佩服這位老國丈了。

想的很深遠。

再加上一個愚鈍的大皇子，和被耍得團團轉的皇后，白家的確不那麼引人注目了。

反倒是靜妃和蕭欽借著曹德的跋扈上跳下竄，正好為悅王和白家手上一把刀，攪得朝局大，現如今快把自己送上斷頭臺了！

有意思！

楚辭心下冷冷一笑，瞇眼盯著他，“悅王，是白貴嬪和蔣宓的兒子，對嗎？”

木公公嚇得一個哆嗦，拂塵掉在了地上。

徐公公點頭。

木公公臉發白。

楚辭說，“所以，白家其實支持的是前朝皇室，想要前朝皇室復辟，對嗎？”

徐公公又點頭，木公公驚得大，“怎麼敢的!他們怎麼敢的啊！”

楚辭失笑，問，“白家為什麼要支持前朝？”

不等徐公公回答，角一勾，篤定道，“所以，上一次欽天監司徒家叛，是白家的試探吧？試探不，所以選擇蟄伏，下了一盤大棋？”

“……”

徐公公沉默著，又點頭。

木公公腦袋都木了。

他真的沒想到，一個徐公公上，居然審出這麼多東西來！

“那麼，白家和前朝蔣家，到底什麼關系？”楚辭黑了臉，一強烈的迫碾過去。

徐公公打了個哆嗦，“當、當年前朝分崩，天、天下三分，原本就是分裂了三個家族啊！”

楚辭聞言，騰一聲站起來，“你是說，白家其實也是皇族？白貴嬪和蔣宓，實則遠親？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徐公公一個字吐出，木公公撞在了墻壁上，雙發抖，“怎麼可能這樣啊！”

楚辭也著實被驚到了，啞著嗓子問，“那另外兩個家族是？”

徐公公說，“另外兩個是秦家和司徒家。”

“也就是說，當年前朝皇族覆滅之際，直接選擇了自己分裂改名換姓，只留下數人吸引蕭氏皇族的注意力，其余人暗中開始籌謀復仇？”

來到這個世界，楚辭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真實地覺到古代王朝爭霸背后的暗流洶涌。

而木公公已經嚇壞了，臉煞白，氣都不上來，“長、長公主殿下，奴才不會是在做夢吧？”

楚辭閉了閉眼，“做沒做夢，查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抬頭看向徐公公，問，“所以，秦家、司徒家、白家暗中其實一直有來往，對嗎？”

徐公公點頭。

“悅王上，流著蔣宓和白家的脈，所以現在把信鳥送到悅王府，為的就是全司徒家和秦家，好讓司徒家和秦家的脈進下一代皇族，如果我猜的沒錯，信鳥要是生了兒子，就回事世子。若是悅王登基，便為太子，是這樣嗎？”

徐公公又點頭。

木公公瞠目結舌，不由問了句，“那，悅王知道這事兒嗎？”

徐公公說，“悅王不知道自己不是皇上的兒子。”

一時間，楚辭和木公公面面相覷。

楚辭也想明白了，為什麼在夢里，楊靖說蔣宓不可能傷害悅王，而悅王卻防著蔣宓，不僅如此，還防著楊靖，也不太相信白貴嬪的話。

因為他本不知道蔣宓才是他的生父。

他只知道，蔣宓是前朝的人。

楚辭審到這里，真的是被震驚到了。

忍不住問道，“那桃花寺和摘花婆婆呢？”

徐公公說，“桃花寺是司徒家的地盤，為悅王所用。至于摘花婆婆……奴才聽說這個人，好像是信鳥從什麼地方找回來的巫。”

“你說人是信鳥找來的？”

楚辭再次被震撼。

徐公公點頭，“司徒舜不能離開欽天監太久，他兒子也一樣，皇上的人盯著他們，只有眷是可以出去的。信鳥這些年在外面，已經獲取了新的份，只有最方便行事。”

他說，“我也是猜測，但是肯定這事兒不是信鳥一人，可能白家二公子也參與了。”

“白如卿？”

“是。”

楚辭一時間沒想到另一件事，如果再追問一句，一個迷就會瞬間被解開。

只可惜，這會兒被前朝的事驚到，沒想到那件事。

“那昨晚呢？”

他問，“昨晚你們是打算殺了皇上和我，之后如何收場？”

徐公公說，“皇上若是駕崩，五皇子肯定按捺不住立即宮，這時悅王會拿出他和與曹德勾結的云凰的證據，南宮銳也會從旁佐證。”

“到時候，云凰大軍會吞下武安軍，五皇子會為叛徒，大皇子死后再無人是悅王的對手。”

“悅王便可以順利登基。”

楚辭聞言瞇起了眼，“那你們就沒想過，萬一南宮銳吞下武安軍，持續北上一直攻到盛京呢？”

徐公公又出一個今天消息，“那東邊的玉鏘軍就會南下，阻擋南宮銳北上。玉鏘軍是白家暗中扶池的大軍，實力在武安軍之上，再加上云凰大軍長途跋涉，已經疲勞……”

木公公聽到這里，臉都白了。

楚辭問，“玉鏘軍主將秦如玉，是白家的人？”

一直以為，秦如玉和秦萬里有關系。

卻沒想到竟然是白家的。

徐公公說，“秦如玉和秦萬里不是一個秦家，是白家培養出來的人，只有數人知曉。”

“……”

信息量太大，楚辭一時間有些頭暈。

眼看著外面出了魚肚白，蕭彧快要去早朝了，便跟牢里的人說，“先把他好好關著吧，好生伺候，別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