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叮囑過，讓在家好好養胎，大冬天的下雪路，不要出去。

可倒好。

直接去冰心居那邊，那麼遠去找茬！

蕭燁臉非常難看，沒來由憋了一肚子氣。

只聽遲意道，“您前腳剛進宮，和孫氏后腳就去了，說是想吃寶和蒸的包子。但實際上，咱們對街就有寶和蒸，屬下認為，這是故意的。”

“楚辭也去寶和蒸了？”

蕭燁凝眉，問。

遲意搖頭，“楚大夫是去寶和蒸邊上的草藥鋪，說是抓了幾味安神的藥。是孫氏和王妃從寶和蒸搶著出來，堵住了的去路。”

“街上當時百姓很多，都看到了。”

“孫氏把楚大夫罵得很難聽。”

“……”

蕭燁沉默了片刻，道，“去告訴孫氏一聲，既然這麼舍不下自己的兒，便帶回家去。往后，王妃要是再了胎氣，便不必告訴本王了！”

自找的！

說完，直接去了自己的書房。

遲意深吸了口氣，轉冒著雪去找楚寧，心總算暢快了幾分。在他看來，孫氏和楚寧這幾天純粹就是胡鬧。

藏閣那邊，孫氏還在急匆匆地等著蕭燁過去做主，想著能不能讓蕭燁氣一點，就不給冰心居那位這個面子。

一看遲意進來，趕把人拉住，“王爺呢？”

“不是讓你去找王爺了嗎！”

遲意有些生氣，一把手臂出來，沉聲道，“孫夫人，你以為王爺是什麼？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？”

“是你們平襄侯府的奴仆嗎！”

一句話，直接把孫氏吼愣住了。

張了張，又張了張，半晌沒說出一個字兒來。

屋里椅子上的平襄侯也被吼懵了，呆呆地看著遲意，被他臉上的怒容驚住了！

他還是第一次見王府的人發這麼大火。

屋里，楚寧的哭鬧聲都被嚇得停了下來，只聽遲意沉沉道，“王爺原話，侯爺和夫人要是這麼心疼兒，天長在一起離不開的話，不如帶回侯府去。從今往后，再了胎氣不必找他！”

說完轉便走。

“不是——”

孫氏反應過來，一下慌了。

“不是，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？他怎麼突然就說這樣的話？”趕出去，攔住了遲意。

今晚這話，可說得太重了。

遲意看著那張臉，覺心煩，沒好氣道，“原因夫人自己不是很清楚嗎？王爺前腳說讓你們好好在屋里養胎，你們倒好，冒著大雪跑去冰心居那邊鬧事兒！”

遲意一聲冷笑，“夫人是把王爺當聾的還是瞎的？王妃這次胎氣，不是自找的麼？”

“既然是自找的，那就自己著！”

推開孫氏，遲意直接出去了。

院中死寂。

孫氏好久才回過神來，哭腔一下子飚了出去，“這怎麼這樣，這怎麼這樣啊！那我們去寶和蒸，不也是為了給小世子吃一口好的嗎？”

“要是冰心居那小賤人不出來，難道我們還能闖進去不？”

“王爺怎麼還怪罪到咱們上了呀！”

一陣干嚎著回屋去，“老爺，您說，這可如何是好？皇上下了圣旨，捧著冰心居那小賤人，王爺又突然變臉……”

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哪里，這會兒只覺得是別人對不起，說完就抱著楚寧哭，“我可憐的寧兒，往后可不敢這麼傷害自己了，這好好兒的，哪能上吊呢！”

“你上吊了，可是便宜冰心居那賤人！”

楚寧哭得都快岔氣兒了。

但也知道自己這娘沒什麼用，只能淚眼婆娑看向平襄侯，“爹爹，兒現在怎麼辦啊？”

“皇上鐵了心要讓冰心居那人進門，這般捧著，王爺還生氣了。這樣下去，兒沒辦法見人了！不如死了算了！”

真的丟不起這個人！

就今天下午，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踩楚辭，把貶低得一無是。

誰知道剛進門就被皇上這兩個耳扇了下來！

這往后出門，被人指指點點是免不了了。

而且京城繁華，什麼事都傳得快，過不了多久那些高門貴們全都知曉了。那些人，以前本就瞧不起，說鄉下來的土包子，爬上枝頭也變不凰。

如今這麼一鬧，恐怕要變本加厲。

楚寧想死的心思都有了。

忍不住，道，“爹爹，我想見一見他。”

平襄侯沉重地呼吸了口氣，道，“找個合適的機會吧……你現在子不方便，還是先在王府乖巧一些，莫要真的惹王爺不喜。”

“見他的事爹去。”

“也正好，問問皇上到底怎麼回事……你也莫要怨懟王爺，畢竟皇上下了圣旨，王爺也是沒辦法。如今七子奪嫡，你損他名，他又怎能不氣？”

說著，白了眼孫氏，“你也真是的，干嘛帶著寧兒去逞能！萬一寧兒真的掉了孩子，如何跟王爺待！”

“那不是，喝了老爺您給開的保胎藥了嗎！”孫氏還在。

平襄侯瞪了一眼，“是藥三分毒，那是能天天喝的嗎！再說天寒路，萬一摔倒了，是保胎藥保得住的嗎！”

一聲怒吼，終于讓孫氏閉了。

因著遲意剛剛那話，兩人也不敢一直賴在王府，安頓好楚寧之后，趕回侯府。

到了車上，平襄侯才沉沉道，“王爺今兒個這話，太重了。往后，要謹慎一些。”

想了想，道，“先不回家，老樣子，去老東家后門。”

“是。”

車夫應了一聲，馬車逐漸掩埋在風雪中。

夜深了。

楚寧睡不著，問，“你去找王爺的時候，王爺在干什麼？”

總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。

蘆葦低低地說，“在北邊那個院子里，王爺正看著木公公帶人布置呢，好像心還不錯。但一說起咱們的事，就生氣了。”

蘆葦說完，很是害怕地道，“王妃，您說，王爺會不會心里真的惦記上冰心居那位了？畢竟，和大小姐太像了。”

楚寧雙手死死攥著被褥，咬牙，“還是沒找到拋尸的人嗎？不過就是幾個花子，還能憑空消失了不？”

長得像就像，最怕那是同一個！

心里的覺，真的特別不好。

蘆葦道，“是蹊蹺的，按道理下這麼大的雪，他們吃沒吃的，喝沒喝的，也不來侯府拿錢，這圖啥呀？”

“再說，這大冬天，也不適合往外跑，還把自家院子給丟下了。”

楚寧深吸了口氣，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我總覺得事哪里不對……你再去瞧瞧吧，看看楚辭的墳，有沒有被人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