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夫人聞言渾一震,本想說些什麼,但終究沒有開口,只是輕輕頷首,眼中滿是心疼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
“不礙事,姨娘慢慢去,碧玉,你送姨娘出宮。”樑蕪菁對邊的碧玉說道。
“是,王妃。”碧玉應了一聲,拉著碧瑤一塊送二夫人去了。
“王妃……。”碧雲見二夫人已隨碧玉出去了,才擡起頭看著自家主子。
“放心,碧玉雖然魯莽,但正因爲這份魯莽,所以說出來的話,二夫人才會信。”樑蕪菁輕輕搖頭,隨即笑道:“走吧,陪我去寢殿更,穿著這命婦的大妝,還真是累的慌。”
碧雲見此,倒是沒有多說了,不是不相信碧玉,只是怕那丫頭一著急,把事兒給辦砸了。
然而……碧玉人雖心直口快又藏不住,但主子一旦吩咐下來的事兒,沒有不用心的
。
“二夫人,您可知奴婢家中父母可安好?”碧玉一邊扶著二夫人往外走去,一邊聲問道。
“好著呢,自從你和碧雲陪二小姐宮後,侯爺就將你們的家人都送到了京郊的莊子上做管事,好吃好喝供起來了呢,再也不做伺候人的事兒了,雖說莊子上偏了些,不必京城,可那兒清靜舒適啊,多好。”二夫人笑著說道。
碧玉聞言也高興的直點頭,父親母親年紀不小了,能去莊子上做管事頤養天年,那是再好不過的,用小姐的話說,往後有個萬一,也能逃過一劫,知道,這是府裡心安排的,也是小姐的意思,心中格外。
“也得煩勞二夫人多照顧呢,奴婢激不盡。”碧玉笑著說道。
“好好好,這自然是沒問題的,對了……碧玉,你們幾個丫頭算是有福氣的了,等日後王妃給你們賜了婚,一輩子也有有依靠了,王妃待你們極好,必定會給你們指個好人家的,總比在府裡留著強,到時候最多也只是嫁給管事們,哪裡有做太太風。”二夫人抿笑道。
二夫人這話正中碧玉下懷,想起了自家小姐的吩咐,碧雲覺得這是絕佳的好時機,立即面帶愁容道:“奴婢倒是希有那麼一日,可談何容易呢,我們王妃的境您是知道的,王爺這樣的狀況便註定了我們王妃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,能夠安安穩穩的保住命都不錯了,旁的不說,這次要不是有貴妃娘娘照拂,咱們昌德宮中要吃飽飯都難呢?”
“怎麼會這樣?”二夫人聞言臉大變,隨即低聲道:“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,宮中亦是如此,咱們樑府不缺銀子,怎麼不多使點?”
碧玉倒是沒有料到二夫人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,連忙道:“夫人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,咱們王妃出嫁時,貴重之,侯爺的確給了不,可銀子倒是真的沒有多,咱們王妃又是極爲孝順的,總不可能把侯爺和夫人給的首飾換銀子吧,所以,咱們現在手頭有些,過不了多久安生日子了
。”
二夫人聞言猛的瞪大了眼睛,片刻才道:“那可真是有些麻煩了,這宮中沒有銀子可難以過活啊。”
“可不是……從前貴妃娘娘在王府,在宮中時,還有咱們小姐派人送些財,如今二位都在宮中,就算是貴妃娘娘,手頭也不見得有多寬裕,您是知道的,宮中樣樣都要銀子,是奴才們的打賞,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,更別說一會這個主子,那個娘娘生辰的,這個皇子那個公主壽誕,需要銀子的地多著呢,貴妃娘娘和王妃日後還不知該依靠誰呢?”
“要銀子還不好說,只要侯爺備下了,我送宮便是了,我回府便告訴侯爺去。”二夫人連忙說道。
“有夫人這話,貴妃娘娘和王妃就該放心了。”碧玉笑著說道。
二夫人聞言笑著頷首,由碧玉陪著,慢慢往宮外走去。
貴妃倒是沒有在二夫人面前哭窮,不過兒這些年是什麼狀況,也一清二楚,樑蕪菁對樑貴妃有多好,也記在心裡,現在兩個兒都在宮中,侯府理應多送些銀子進來纔是,回府自然是要告訴侯爺的。
兩日後,臘月二十五,惠周侯府派人擡了四大箱子東西宮,是從務府進的,也稟明瞭宮中主子們,說是給永安王妃的添箱嫁妝。
後宮諸事向來是由樑貴妃做主的,沒有攔著,東西便順順利利進了務府,甚至沒有開箱查驗就進了昌德宮。
樑蕪菁命人把箱子擡進寢殿後,打開,當真有些吃驚,雖然知道,父親送來的定然是銀票,可也沒有猜到有這麼多。
四箱子銀票,一張張都是十兩的,看得人眼睛都花了
。
其中一個箱子底下了一張紙,上頭有父親留下的墨筆。
“總共是二十萬兩銀子,父親說了,未免姐姐心中不快,姐妹二人一人兩箱。”樑蕪菁說到此輕輕揮了揮手道:“碧雲,把這兩箱銀票仔細收好了,日後用可大著呢,碧玉立即去喚幾個太監進來,擡了這兩箱子銀票跟著,我親自給姐姐送過去。”
“是,王妃。”兩人應了一聲,各自去辦了。
再過幾日便要過年了,樑貴妃這幾日格外忙,整日裡都有心不完的事兒。
旁的不說,是除夕家宴的佈置和安排,就夠讓忙活的了。
“年年都跳萬安舞,那些法師們裝神弄鬼的,都看膩了,從前本宮還是側妃時,就看過兩年了,去年又看,今年再看可就更膩味了,皇上和太后娘娘自是不必多,雖然圖個吉祥,不過也太沒有新意了,而且……咱們皇上是不信這些個的,看著怪人鬧心,今年取消了吧。”樑貴妃指著單子,低聲吩咐道。
“是,娘娘。”萍兒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對了,各宮的銀子發下去了嗎?”樑貴妃聲問道。
“今兒個務府的邱總管來報,已然發下了,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和份例,早就發了,不僅如此,好些宮中都把下月的提前支取了,還有……娘娘吩咐的年錢,也都發了。”
“賬上恐怕剩不了多銀子了吧。”樑貴妃嘆息一聲道。
“是,所剩無幾了,這還是皇上賞賜了一筆進後宮纔夠的呢,不然有虧空。”萍兒連忙說道。
“開春又要選秀了,到時候宮中人多了起來,這些銀子哪裡夠使,不過到時候皇上也會派人撥銀子過來的,倒是無須我們心,對了,我們宮中如何?”樑貴妃一向都是心宮中大事,至於朝霞宮的一切,早已讓萍兒一手打理了。
“啓稟娘娘,按照去年的慣例,咱們宮中三十多個奴才,您每人賞賜了五十兩,今年照舊嗎?”萍兒聲徵詢著樑貴妃的意思。
“大夥伺候的很盡心,今年漲一倍吧,每人一百兩的賞錢,你和王進……還有三皇子的媽,每人五百兩,另外……本宮妝臺上的小匣子裡有一隻碧玉簪,是皇上去年賞賜的,本宮還未戴過,你拿著吧
。”
“是。”萍兒知道,自家主子一向是說一不二的,自己雖然並不貪財,但也不能拒絕,免得主子不快。
萍兒這些年幫著樑貴妃管理諸事,也會算賬,很快便變了臉,低聲對樑貴妃道:“娘娘,咱們賬上的銀子不夠打賞了。”
“不夠了?”樑貴妃聞言微微蹙眉:“怎麼會不夠,本宮每月的月例銀子雖然不多,不過務府那邊也會孝敬一些,還有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賞賜,還有……蕪菁和父親今年也拿了不寶貝給我,怎麼會不夠?”
“啓稟娘娘,好東西咱們是有不,可娘娘吩咐不許,奴婢就放庫房收著了,咱們宮中開銷很大,娘娘一向是知道的,咱們的銀子也並不算寬裕,加之年關了,娘娘給各宮嬪妃也有賞賜,還給太后娘娘和皇上和三皇子備了禮,所以……。”萍兒說到此聲道:“銀子只剩下一千多兩了,不夠打賞,要不咱們宮中的就打賞一些東西吧,庫房中有不東西,奴婢選一些不太貴重的,娘娘覺得可好?”
樑貴妃聞言嘆息一聲道:“都是本宮太大手大腳了,到頭來咱們宮中倒是什麼都沒有了,本宮本想著再給永輝添一些東西呢,沒有幾千兩銀子下不來,不想如今咱們已是捉襟見肘了。”
“娘娘……上次侯爺覲見娘娘時說了,只要您需要銀子,便儘管開口,用不用奴婢……。”萍兒看著樑貴妃,面帶詢問之。
“不必了。”樑貴妃猛的拒絕了,正說些什麼,卻見王進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。
“啓稟娘娘,永安王妃求見娘娘。”王進恭聲稟道。
樑貴妃聞言,臉上出了一不快,可不希樑蕪菁離開昌德宮,總覺得自己的妹妹若是在宮中竄,遲早鬧出子來。
“請進來吧。”縱然心中不快,但還是沒有多說。
樑蕪菁進來後給樑貴妃請了安,便讓幾個太監把兩個大箱子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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