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您可不能這麼去見王妃娘娘,否則娘娘要生氣的,快,手。”黃嬤嬤遞上了手中的絹。
永安王一把抓過來,胡的在臉上和手上了幾下後,問道:“嬤嬤,了嗎?”
“好,王爺一會在王妃面前,可不能手腳了,要乖乖的坐著,知道了嗎?”黃嬤嬤聲叮囑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永安王乖乖的應道。
碧雲只消一看,便知這宮中是黃嬤嬤在做主,這永安王對似乎也十分信任和依賴。
樑蕪菁在正殿等了片刻後,先是鍾平領著兩個宮,兩個太監進來請安,接著便是碧雲領著永安王和黃嬤嬤到了。
“奴婢拜見王爺,王爺萬福。”碧玉三個丫頭,見到永安王進來的那一剎那,便跪了下去。
黃嬤嬤等人眼中都閃過一震驚之,隨即便低下頭去。
“妾拜見王爺。”樑蕪菁見永安王朝著自己走了過來,立即屈膝行禮。
“快起來,起來……。”永安王出還有些油膩的手,抓住樑蕪菁的手,就要將拉起來。
“王爺……。”黃嬤嬤臉大變,深怕樑蕪菁發火,立即要阻攔。
“謝王爺。”樑蕪菁的臉微微搐了一下,卻也沒有發怒,臉上出了一笑容。
“你了吧,這個給你……。”永安王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來,裡面包著兩隻烤,笑瞇瞇的遞給了樑蕪菁,眼中滿是希冀,就像一個等待大人表揚的孩子一樣。
樑蕪菁霎時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了,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勉強,笑著接了過來:“多謝王爺。”
“不謝不謝,嬤嬤說了,你是我娘子,有好東西要先給你。”永安王乖乖的說道。
“真的?”不知道爲什麼,樑蕪菁這一刻就想逗逗這個曾經的帝王,現在的稚了。
“那是當然。”永安王重重的點頭。
“我方纔讓人瞧了,這昌德宮只有正殿和寢殿能夠住人,王爺既然說有好東西都要先給妾,那王爺把寢殿讓給妾住,可好?”樑蕪菁笑著問道。
“好啊,娘子你睡牀上,我睡地上。”永安王十分豪氣的說道,彷彿自個很了不起似得,不過,他剛剛說完,就一臉苦惱的靠近了樑蕪菁,低聲道:“娘子,到時候能不能給我……一牀被子,只要一牀,地上很冷的,嬤嬤說了,我不能再病,再病就沒有銀子請太醫了。”
“王爺……。”黃嬤嬤似乎很懊惱永安王了老底,有些尷尬的看著樑蕪菁,低聲道:“王妃,咱們這兒統共就這麼點住,實在不瞞王妃,自從皇上給王爺和您賜婚以後,務府纔派了人來修繕正殿和寢殿,您聞聞,這屋裡還有一子漆味兒呢,從前啊,連正殿和寢殿都是塌了牆的,咱們昌德宮的品和月例銀子,務府是從來不給的,屋的地龍也多日未燒了,冷的,錢王妃還在世時,住在寢殿,我們王爺就只能捲在牆角,連被褥也不給,王爺有些怕了,所以……您別生氣……。”黃嬤嬤說到此看著永安王道:“王爺別怕,這些日子,務府該給的月例都給了,王爺要請太醫,咱們也有銀子了。”
樑蕪菁已經不是頭一次聽到黃嬤嬤訴苦了,加之碧玉已經確定了,這昌德宮真是破敗不堪,當真讓人覺得憋屈。
今兒個可是大喜的日子,嫁過來卻是這樣一幅景,樑蕪菁也覺得十分辛酸,特別是看著永安王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,深怕自己不給他被子時,更覺得心中難的。
從小到大,樑蕪菁何時這麼憋屈過,想想便覺得憤怒。
強迫自己嫁過來也就罷了,竟然給了這麼一個破爛地兒,真當樑蕪菁是好欺負的啊。
“黃嬤嬤,我的嫁妝呢?”樑蕪菁突然問道。
“啊。”黃嬤嬤聞言一臉茫然:“奴婢沒有瞧見什麼嫁妝啊!”
“不可能,宮裡擡了聘禮去侯府後,我們侯爺就吩咐了人將嫁妝擡宮了啊。”碧玉實在忍不住了,急聲說道。
“可是,奴婢們真的沒有見到什麼嫁妝送昌德宮啊。”黃嬤嬤搖頭道。
“奴才們也未瞧見,咱們昌德宮能放東西的就大殿和寢殿,王妃您瞧?什麼也沒有,而且,奴才們有天大的膽子,也不敢把您的嫁妝給藏起來啊。”鍾平也連忙說道。
“這麼說來……我的嫁妝不翼而飛了。”樑蕪菁聞言臉瞬間沉了下來。
“王妃,若真是如此,那咱們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,進了這宮,您和奴婢們都是出不去的了,想要請人幫忙也難,若宮中不應允,夫人想宮看您也難如登天,您在宮中無論了什麼委屈,也無人知曉啊。”碧玉急的汗水都出來了。
“何止是委屈,即便死在這宮中,只要宮裡要瞞著,又有誰會知曉?”樑蕪菁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力過,自己的人生,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別人手裡,想掙扎都難。
想想家族的危機,想想自己的境,樑蕪菁的臉上變得蒼白一片。
今兒個可是大喜的日子啊,天底下恐怕再也沒有哪個新娘如同自己這般憂心忡忡,如同自己這般委屈了。
“黃嬤嬤,你派人去將務府的總管請來,本王妃有話要問他。”樑蕪菁並沒有多說什麼,畢竟屋裡還有昌德宮的奴才,要避嫌。
“是,鍾平你快去務府請總管過來。”黃嬤嬤立即對鍾平吩咐道。
“好,奴才這就去。”鍾平應了一聲,立即往外跑去,一刻也不敢耽擱。
“王妃,稍安勿躁,那麼多嫁妝擡進宮來,是大事,務府應該會記錄在冊,依奴婢看,正因爲這昌德宮年久失修,沒可放那麼多嫁妝,所以才放在了別,今兒個是您和王爺大喜的日子,所以無人敢來打攪,過兩日,必定有人來給您一個說法的,您就放心吧。”碧雲已經得到自家主子的焦急了,知道,主子遇事向來冷靜,如今這般著急,估計是想到了什麼,但此刻人多,也不好問那麼多,只能安主子。
“嗯。”樑蕪菁點了點頭,今兒個五更天之前就起了,胡吃了一些點心填了肚子,就一直撐到現在,早已的前後背了,向來不喜歡吃烤的,看著永安王給的,竟然也覺得食指大,不過……看著永安王那髒兮兮的手還是忍住了。
“時辰不早了,碧雲,你們也該了,將今日帶來的點心拿來,咱們一塊用一些吧。”樑蕪菁說到此看著黃嬤嬤和後的幾個宮太監,低聲道:“你們可用膳了。”
“未曾。”幾人搖了搖頭。
樑蕪菁倒是沒有管永安王,因爲這廝一個人就將寢殿的一大桌菜糟蹋的差不多了,如果還,那可真是沒有天理了。
“那就一起吃吧。”樑蕪菁笑著說道。
“王妃,寢殿的酒菜還剩了不,奴婢們去吃那個吧,這點心還是您和幾位姑娘用。”黃嬤嬤見那食盒裡面雖然裝了幾碟子點心,但是本不夠這麼多人吃,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嬤嬤,那桌酒席怕是被咱們王爺弄的一片狼藉了,還能吃嗎?”樑蕪菁看了一旁正對著食盒流口水的永安王,搖了搖頭道。
“這……。”黃嬤嬤臉上閃過一尷尬之,正說些什麼,卻見永安王已經手要去抓食盒裡的點心了,真懷疑自家王爺方纔吃那些酒菜是否吃進肚子裡了?如今還要吃,家王爺怎麼這般能吃啊。
然而,還不等黃嬤嬤提醒,永安王的手剛剛到食盒時卻停了下來,他回過頭看著樑蕪菁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吃吧。”樑蕪菁笑著點頭,不知爲何,每每看著他這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時,總會心。
樑蕪菁不得不承認,自己在心中是無比同和可憐陳夙的,所以,即便自己不願意嫁給他,即便他現在是個讓人煩的傻子,也做不到鐵石心腸。
曾經叱詫天下的皇帝,曾經英武蓋世的明君,爲了天下老百姓,面對瓦刺的鐵騎,面對朝中手握重兵幾大將軍的爭執,爲了制住他們,爲了趕走瓦刺大軍,他毅然選擇親征,親自督戰,卻不料落敵人的圈套,被俘了。
從前樑蕪菁常常聽父親說起陳夙的種種,想當初,父親經常在他面前誇讚這位年天子,然而,命運卻和他開了個大玩笑。
雖然樑蕪菁覺得自己很不幸了,可和他比起來,自己的卻要好上許多,雖然他們現在的境一樣,但好歹還是個正常人。
“王爺,吃吧。”樑蕪菁見陳夙吃的很香,竟然親手又拿了一個桂花給他。
“謝謝娘子,你真好。”陳夙連連點頭。
“王爺,您要王妃,天家的妻妾,可不能這樣稱呼。”黃嬤嬤連忙說道。
“哦。”陳夙一邊吃著點心,一邊點頭,看著樑蕪菁傻笑。
“碧雲,給王爺倒杯水。”樑蕪菁輕輕揮手道。
“是。”碧雲立即奉上了茶水。
“咱們也吃吧。”樑蕪菁拿了一個桂花,示意碧雲將剩下的點心給大夥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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