樑義博當初雖然後悔,自己醉酒一夜糊塗有了大兒樑絮兒,但稚子無辜,也是他的骨,他也是喜的,可近日發生的種種事兒,讓他一想起大兒便心中發堵,此刻更是難。
“不是去雲龍寺燒香拜佛,要七七四十九天嗎?算算日子,要臘月十二才期滿,回到京城也是臘月十五了,現如今到好,咱們三日前才傳出喜訊,要大宴賓客,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,我肚子裡這孩子就真讓這樣不待見,這樣忌憚?侯爺,今兒個妾就說句不該說的話,從前……妾雖然不大喜歡,可看在也是您親骨的份上,這麼多年來是從未虧待過,可呢?害了蕪菁還不,現如今主意都打到未出世的孩子上了,明兒個……妾就在正屋歇著,不見客了,貴妃娘娘那兒,就由侯爺您應付著吧,免得見了我好端端的人都會被氣出病來。”張氏如今是護子心切,深怕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歹,自然不願見到樑絮兒,完全將樑絮兒當洪水猛了。
“好好好,都依夫人的。”樑義博有些後悔了,早知道樑絮兒會急急忙忙趕回來湊熱鬧,他也就不宴請衆人了,可如今是騎虎難下,不得不應付啊。
“各家夫人小姐前來,沒個當家做主的人招待,也不像話,明日就讓二夫人去應付吧。”張氏聲道。
“好。”事到如今,樑義博還能說些什麼,他也恨不得永遠不要見到大兒樑絮兒,也不想見到二夫人李氏。
第二日,大夫人張氏一早就吩咐下去,說子不適,要留在正院歇著,二夫人李氏從未如此有面子,竟然代大夫人主持務,心中高興壞了,一大早就忙東忙西的,指揮者府裡的一衆奴才們一會弄弄這個,一會弄弄那個,好不熱鬧。
這兩日大雪也停了,太高掛,雖然不算暖和,但也照得人上格外舒服。
“二夫人,二夫人,忠義侯夫人到了……。”丫鬟高聲著,急匆匆跑來稟報。
“夫人,您來了。”李氏聞言立即出了垂花門,親自迎上前去。
漸漸的,各家的夫人差不多都到齊了,兒到了選秀年紀的,都留在了家中,若是有小的,倒是帶來一塊湊熱鬧了。
定南侯夫人白氏也跟著定南侯劉來了,並未帶兒劉湘雲前來,二人在前院分開後,便跟隨樑家的奴婢,到後院來了。
前來的都是權貴之家的嫡妻,由二夫人李氏招待們,衆人眼中都有這一異樣和鄙夷,卻不敢說出來,只因今日樑貴妃是要回來的,們深怕得罪了樑貴妃的生母李氏,到時候自己的兒若是一不小心留在宮中做了嬪妃,那豈不是要被樑貴妃給大卸八塊。
“二夫人,你今日這裳可真好看。”
“這珠釵真別緻,瞧瞧這上頭的寶石,晶瑩剔的,也只有樑家能拿得出來……。”
“二夫人這鐲子可真好……。”
於是,衆人帶著目的,對二夫人李氏阿諛奉承起來,惹得笑連連,好不開心。
“二夫人,怎的不見大夫人?”英武侯張興亮的夫人唐氏倒是沒有去結二夫人,而是在一旁冷眼看著,過了好久都不見自己的小姑子張氏出來,於是纔開口問道。
“姐姐有了孕,子難免貴了一些,今兒個一早起來便覺得有些不適,留在正院歇息了。”二夫人李氏笑著說道。
“哦,既然如此,我這個做嫂嫂的自然要去瞧瞧了,二夫人,我就先失陪了。”唐氏笑著說道。
“您請。”二夫人自然不敢招惹梁氏,連忙應了一聲,親自了個丫鬟引著唐氏去了。
李氏本就是大夫人張氏的丫鬟,是張家的奴婢,後來大夫人嫁給惠周侯樑義博爲妻,爲陪嫁丫鬟跟到了樑家來,但從前在張家爲奴爲婢,也是不爭的事實,這英武侯夫人唐氏,也算是的舊主。
正院後廳之中,樑蕪菁正拿著特製的小刀輕輕削著橙子皮,大夫人正靠在貴妃榻上看著手裡的書冊,這是近日裡坊間傳看最廣的一本小人書,也是閒來無事,讓府裡的奴婢去買了一大堆,隨便看看打發時辰而已。
“蕪菁,你快瞧瞧,這上頭寫的可真好笑。”大夫人看到好笑之,忍不住笑出聲來,還招了招手,示意兒也來瞧瞧。
“好。”樑蕪菁將橙子喂到了邊,順便湊過去看了一眼,笑道:“母親,這上頭寫的就是胡謅的,您也信。”
“打發時辰而已,否則有你在還好,你若是出嫁了,母親還不知要做什麼纔好呢。”大夫人嘆了口氣道。
樑蕪菁不想再提起離別,總覺得十分傷,於是打起神,出笑臉道:“母親,我昨兒個似乎已經到丹田,也有一力了呢。”
“真的?”大夫人聞言立即握住了兒的手腕,悉心起來,半晌纔有些失道:“似乎是有那麼一氣機了,可微弱的可憐,兒啊,母親教你的可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功心法,最適合子練,想當初,你母親我三日就能夠順利吐納力了,你都學了一個多月了,才這麼點進展,我看還是別練了。”練功可是很辛苦的,大夫人怕自個的寶貝兒吃不下這個苦頭,於是安道:“好歹還有碧瑤和碧落們陪你進宮,二人可是有功夫在的,能保護你。”
“母親,在兒心中,還是靠自個比較妥當。”樑蕪菁卻堅持要如此做。
“那隨你吧,不過,兒你年紀不小了,纔開始習武,能有這樣的就已經不錯了,別擔心,慢慢來。”大夫人拍了拍樑蕪菁的手,聲安道。
“嗯。”樑蕪菁點了點頭,正說些什麼,在外間伺候的碧落卻走了進來,恭聲道:“夫人,小姐,英武侯夫人來了。”
“嫂嫂來了。”大夫人聞言立即坐起來,作勢就要迎出去。
“母親歇著,我去吧。”樑蕪菁卻拉住了,示意歇息,自個往外頭走去,剛到了外間就看見唐氏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。
“舅母,您來了。”樑蕪菁看著唐氏,臉上出了會心的笑容。
“蕪菁。”唐氏看著樑蕪菁,笑意連連,上前來握住了的手,聲道:“好些日子沒有瞧見你了,前些日子你母親回張家時,你舅舅還唸叨著你呢,你這孩子,怎麼不隨你母親一塊來,如今你母親有了孕,你又要出嫁了,往後你進了宮,要見一面也就難了。”唐氏說到此,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上出了黯然之,有些歉意道:“今兒個大喜的日子,就不提此事了。”
樑蕪菁知道,自己被賜婚給了廢帝永安王,在世人眼中都是不值的,更別說打小就對自己很好的舅父舅母,他們心中一定也十分難過,卻不敢多言,就怕到了自己的傷心之。
進了後廳,唐氏和大夫人張氏免不得湊在一起說著說那的,氣氛融洽極了,唐氏握著張氏的手,著張氏的名,笑道:“芳華,今兒個二弟妹和三弟妹本來也是要來的,可是你們送來的帖子只是請了侯爺與我,他們也就沒來了,改日吧,改日咱們一道來樑府陪你。”
大夫人聞言臉上閃過一歉意道:“這次是侯爺下的帖子宴請京中權貴,並不是家宴,加之我刻意要躲避著宮中那位,因此不願人多,改日我親自回孃家給兩位哥哥和嫂嫂賠罪去。”
“你可別這麼說,如今的形勢,的確對你們樑家不妙,家裡衆人也是知曉的,特別是你的三個哥哥,無一不爲你擔心,爲蕪菁到可惜,特別是侯爺,他的子你是知曉的,向來仗義又護短,若不是我和二叔、三叔他們一道攔著,指不定他已經去皇上面前鬧了。”唐氏嘆息著說道。
“大嫂,你告訴大哥,這事可萬萬鬧不得,皇命難違啊,幸好有你和二哥、三哥在,否則還不知會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兒呢。”大夫人心中縱然再難過,也不想牽連孃家。
大夫人張芳華尚未出嫁時,是英武侯府唯一嫡出的兒,上頭三個都是哥哥,作爲唯一的妹妹,自然是被衆人捧在手心的。
“唉,此事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誰能料到這事是絮兒一手促的呢,咱們本沒有能力和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鬥。”唐氏向來是不大喜歡樑絮兒的,如今愈發覺得樑絮兒過分了。
“算了,不提,一提起,我這心中就發堵。”大夫人搖搖頭道。
“我也不想提,可我們家馨兒也在宮待選的秀名單之中,還不知未來會如何呢,我本想著求求樑貴妃,讓想個法子,讓我們馨兒落選,回府另行婚配,可如今,我這個做舅母的說什麼也不願宮去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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