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陵將城中的大夫都請來給他診治,確定他沒問題後,便由著他回了漓州,沒想到他回漓州不出一年,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,很快又和溫陵有了生意上的往來。
張枝枝是閒不住的個,早就把京中角角落落都轉了個遍,輕車路的帶蘇珩看雜耍,吃小吃,盡地主之誼。
蘇珩說話溫,待人有禮,又細心,兩人待在一,自是沒有一點矛盾衝突,可也沒有一點讓人心悸的地方。
轉了一上午,張枝枝有些累了,便把蘇珩帶到戲園子裡坐著聽曲兒。
兩人剛走上二樓準備去包間,就聽見一記脆生生的喊:“孃親!”
張枝枝嚇了一跳,回頭看見一個戴著面,胖嘟嘟的小丸子站在後,正眨著黑亮的大眼睛熱切的看著。
“瓜瓜?”
張枝枝驚喜,手想楚瓜的臉,被楚瓜拍開,認認真真的糾正:“是謙謙,不是瓜瓜。”
他現在識了些字,知道瓜瓜不是很好聽的稱呼,逢人都要介紹一下自己的大名楚謙,除了蘇梨和兩個妹妹,堅決不許旁人他瓜瓜。
張枝枝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逗樂,颳了下他的小鼻樑:“好,是謙謙,你這麼聰明,怎麼把我錯認你孃親了?”
楚瓜沒回答,眼珠咕嚕嚕轉到蘇珩上,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狡黠。
蘇珩還沒來得及分辨那裡面是什麼,就聽見一聲低喚:“謙謙,過來!”
循聲去,蘇梨穿著一海棠的夏,挽著婦人髮髻姿聘婷的走來。
邊就跟著七寶一個人,便是做了逍遙侯夫人,也沒旁的貴婦人那樣大的氣派,上有子淡泊寧遠的氣質,人忍不住覺得親切。
“阿梨!”
張枝枝過去打招呼,蘇梨見一男兒裝扮,神尚好,臉上帶了笑:“之前溫陵說你又被趙寒灼抓了,我還擔心了好一陣,今日見你容煥發,倒是白白擔心了。”
“以我的手,當然不能白白讓人欺負的!”
張枝枝拍著脯說,蘇珩走到邊,眼神專注的看著蘇梨。
蘇梨從溫陵那裡多多聽說了他的事,知道他失憶了,不多說什麼,卻聽見他按捺著激問:“夫人,我可是欠著你銀錢?”
這一上午的雜耍風景都沒讓他有什麼反應,這會兒他看蘇梨的眸子卻分明發著。
他忘了自己在京中的種種,始終沒有忘記他欠著某個人的銀子。
張枝枝在旁邊看著,並不覺得吃醋或者妒忌,畢竟和蘇珩本來就沒什麼,只是突然覺得索然無味。
蘇梨也有些意外蘇珩竟然還記得這件事,大大方方的攤開手:“公子好記,你確實欠著我五兩銀子。”
蘇珩笑起,從荷包裡拿出五兩銀子放蘇梨掌心。
楚瓜在旁邊看著,立刻拽了拽蘇梨的襬:“孃親,爹爹讓你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,我回家要跟爹爹告狀!”
蘇梨彎腰把那五兩銀子塞進他的小腰包,給了他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:“封口費,要不要?”
“要!”
楚瓜高興的點頭,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腰包,又拉著蘇梨道:“孃親,我現在有錢了,我要給妹妹買好吃的回去,我們去買吃的吧!”
楚瓜說著就要跑,被蘇梨一把撈進懷裡打了下屁屁:“還沒跟枝枝姑姑和蘇公子告別呢。”
蘇梨打得不重,楚瓜吐吐的舌頭,乖乖擺手:“枝枝姑姑再見,蘇公子再見!”
“瓜瓜現在皮得很,我先帶他走了。”
蘇梨說了一聲抱著楚瓜離開,蘇珩目送們走出園子,這才收回目,眉眼舒展開來,像是完了一件記掛了許久的事。
“走吧,戲要開場了。”
張枝枝提醒,率先走進包間,心卻空的,沒著沒落。
看完戲回去天已經黑了,張枝枝洗了澡躺在牀上,一手指也不想。
沒一會兒溫陵來找:“今日覺如何?”怕害不好意思說,溫陵先分了張雲天打探的況:“蘇珩覺得你好的,他家雖然在漓州,但家中沒有其他親人了,若是你們的親事定下來,他願意到京裡置辦家業,這樣你也不用離家太遠。”
“他願意娶我?”
“自是沒有說得這樣直白,但基本沒有什麼問題。”
“哦。”
張枝枝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,溫陵見興致不高,有些擔心:“怎麼了?你不喜歡他?他雖然比你稍長幾歲,但人品能力俱佳,雙親也不在,你若是嫁給他,也不用伺候公婆,應是極好的。”
是啊,極好的。
“嫂嫂說得對。”
張枝枝勉強笑著應和,溫陵以爲還放不下顧炤,不由聲勸:“枝枝,這世上投意合、白頭偕老的人太了,你莫要執著於一人,誤了自己的大事。”
“嫂嫂,你覺得蘇珩看我的時候,眼裡有嗎?”張枝枝問,溫陵失語,張枝枝紅了眼眶:“我想嫁一人,他看向我時,眼底有星辰。”
若是沒有,也不要讓看見,他看旁人時不小心泄出來的辰。
“那……你要拒了這樁婚事嗎?”
“嫂嫂,我不知道。”
張枝枝把腦袋埋進枕頭裡,帶了哭腔。
年歲不小了,名聲也不是很好,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,可心裡就是不甘不願……
溫陵沒見過這麼脆弱的樣子,嘆了口氣,拍著的背安:“你再好好想想,我會跟爹商量,讓他不要你。”
溫陵嘆著氣走出張枝枝的房間,與此同時,趙拾提著食盒走進趙寒灼的房裡。
“大人,吃點東西吧。”
“是什麼?”
趙寒灼放下竹簡問,他燒了兩日,陡然清瘦了許多。
趙拾打開食盒,第一回撒謊:“之前和張家那位姑娘聊天,無意中聽說這家店的粥很好喝,就買了一點回來。”
聞言,趙寒灼掀眸看向他:“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?”
“沒有,我記得大人說不喜歡,嫌吵。”
“……”
趙寒灼被噎得說不出話,接過那碗粥喝了一口。
粥熬得粘稠糯,米香四溢,的確比平日吃到的可口許多。
“對了,今日我回來的路上,西街的王婆說想給大人說門親事。”
“噗!”
趙寒灼直接噴了,沒想到有朝一日,還能從趙拾裡聽到這種話。
趙拾被噴了一的飯粒,默默用帕子了,繼續剛剛的話:“王婆說,大人年紀輕輕就蓄了鬍鬚,有些顯老,若是要覓得姻緣,還是颳了鬍子的好。”
“……”
趙寒灼眉頭狠狠地了,卻見趙拾從懷裡出一個小布包:“我幫大人買了刀片回來。”
“……”
趙拾,你家大人只是生了點小病,你要翻天是不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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