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王府,千墨閣。
楚千玄剛走進書房,就看到許淮安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,神嚴肅不知在看些什麼。
他邁著步子,款款走到許淮安跟前,薄輕啟:“淮安,你深夜不睡,獨自一人在本王書房里作甚?”
聞言,許淮安才猛地抬起頭來,往楚千玄俊無儔的臉上看去,“千玄,你回來的正好,我剛在百草經上找到了一條藥方,也不知道能不能解你上的幽冥之火。”
“難得見你如此激,這藥方多半是接近解藥了。”楚千玄語氣淡淡,走到許淮安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這些年,許淮安為他尋了不下百種解毒的藥方,但只能起到抑制的效果,本無法治。每到十五月圓之夜,上的幽冥之火依舊還會再度發作,狠狠地折磨著他。
眼看著,這月的十五就快到了,卻始終找不到解藥。
他也只能像之前那樣,到城外的寒潭中,制的幽冥之火了。
許淮安低垂著眸子,自責道:“千玄,都怪我無能,讓你平白無故遭了這麼多的罪。”
“淮安,要不是你,我早在中了幽冥之火時就已經死了。你無需太過于自責,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不,我若真的已經盡力,又怎會研制不出幽冥之火的解藥?我自詡醫不凡,被世人稱作神醫,可到頭來,卻還是被這小小的幽冥之火難住了。”
“幽冥之火是西域奇毒,你研制不出解藥也實屬平常,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力了。”楚千玄端起桌上的茶盞小呷了一口,俊無儔的面容看不出喜怒。
許淮安輕蹙著眉宇,不解道:“千玄,你早些時候去哪了?怎麼也不我一起?我聽說今日是乞巧佳節,城中頗為熱鬧,只可惜,我醉心于醫書,竟忘了出去湊湊熱鬧了。也不知道,能不能遇到白公子,說起來,我跟也有一些日子沒見了。”
“哪個白公子?我可認識?”
“我前不久在街上認識的,人長得很清秀,手不凡,還有一顆俠義心腸。你都不知道,我上次見到你的未婚妻子白燕飛的時候,差點把認了白公子,因為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。只可惜,白將軍府只有兩個兒,并沒有兒子,不然,我肯定以為他們是親兄妹了。”
楚千玄握著手中的茶盞,微瞇的眸劃過一抹暗茫。
他總覺得,許淮安口中說的那個白公子,就是白燕飛,因為他不相信,世上有所謂長得相似之人。
“淮安,你很崇拜這位白公子?”
“當然,要不是太高冷,我真想介紹你們認識。”
“那你可知怎樣才能找到?”
“沒跟我說住在什麼地方,就只讓我想找的時候,就到紫竹林里,吹響笛子,就會出現了。”
聞言,楚千玄不由陷了沉思。
距離紫竹林不遠,就是將軍府的北苑。
而住在北苑里的人,只有白燕飛。
如此一來,足以說明,許淮安口中所說之人,必是無疑了。
思及此,他才把手中的茶盞重新放回桌案上,倏然站了起,“淮安,我要歇息了,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!”
話音落下,楚千玄就徑直離開了書房。
許淮安看著楚千玄離去的背影,也拿起桌上的醫書,跟著離開了。
……
翌日,皇宮。
書房。
大楚皇帝楚逍正獨坐棋盤側,舉棋不定。
“父皇,急召兒臣進宮,難不是為了對弈?”楚千玄淡淡問道。
“玄兒,朕為你和白將軍府的大小姐賜婚已有一些時日,也是時候該帶進宮給朕悄悄了。為朕的兒媳,自然不能太遜了。”
楚逍放下手中的棋子,抬頭看來,深邃犀眸看不出喜怒。
“父皇想見飛兒,只需一句話就可召進宮,何須兒臣親自出馬?”楚千玄一語中的,毫不給楚逍繼續編造下去的機會。
楚逍挑起一眉,“玄兒,難道你就不好奇,朕為何突然要見白燕飛?”
“父皇的心思,尤其是兒臣能揣得的。”
“玄兒,想必你已經聽說太子要娶白將軍府的二小姐白沉魚為太子妃的事了,不知你對此事,有何見解?”
“父皇,不管太子要娶誰為太子妃,都與兒臣無關。兒臣只想做好自己的分之事,不想干旁人的事。”
“玄兒,太子是你的兄長,不是旁人。更何況,他要娶的可是白燕飛的親姐姐,你對此,就一點也不在意?”
“父皇召兒臣前來,若只是為了此事,那大可不必。飛兒與白沉魚雖然都是白將軍的兒,但一個是嫡,一個是庶,還是有所不同的。”
楚逍何等聰明之人,對楚千玄亦是十分了解,他言簡意賅的一番話,卻將他跟楚元玨的距離拉了出來。明眼人都以為是楚元玨占了上風,卻不知,楚千玄才是最后贏的那一個。
“玄兒所言甚合朕意,過來陪朕下完這盤棋吧!”
楚千玄微微頷首,便走到楚逍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
書房一片靜謐,焚香裊裊,薄紗垂簾后,父子倆皆專注在棋局上,靜默不語。
儲秀宮。
鐘皇后依靠在貴妃榻上,閉目養神。
岑桑踩著小碎步,走到鐘皇后跟前,薄輕啟:“皇后娘娘,瑾王爺進宮了,就在書房中。”
“可知他此次進宮所謂何事?”
岑桑搖了搖頭,“奴婢不知。”
聞言,鐘皇后才緩緩睜開眼眸,往岑桑的臉上看去:“本宮若是猜得沒錯,想必是跟太子娶白沉魚一事有關。皇上雖然上不說,但心里,還是偏向楚千玄,否則,也不會在楚千玄懇求賜婚之后,就二話不說,下了圣旨。白燕飛雖然不寵,但好歹也是個嫡,而白沉魚,卻不過是個填房所生的庶。”
“皇后娘娘,那您為何還同意太子殿下娶為妃?”岑桑看向鐘皇后的眼神中滿是不解。
鐘皇后角微勾,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:“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,最后能不能穩坐太子妃之位可還不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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