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說完又放聲大哭,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。除了哭糟的這些罪,更是哭的悔、的恨!
當初路娘子幾次攔勸,甚至不惜扮惡人,怎麼就聽不去?
但凡有一句話耳,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!
姜悅看著心里也有些慨,人這輩子誰能不犯點錯?可春花為那一時沖,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!
“你別哭了,你娘和你哥心里一直沒放下你。你也別在外頭要飯了,回家吧。等會兒我給你點盤纏……”
“不,路娘子,我沒臉回去。我娘差點被我氣死,我哥的婚事也被我攪黃了,村里人好不容易才不他們脊梁骨了,我寧肯死在外頭也不能回去害他們。路娘子你救了我娘,我欠你一條命,你就給我個機會報答你吧!”
姜悅還想再勸,斯年卻突然道:“你說你一直沒回去過,那你是怎麼知道路夫人救你娘的?”
春花哭道:“我從*院逃出來之后,突然有一天在街上看見我哥了,他是跟別人一起來辦差的。我想多看他幾眼又怕被他認出來,就遠遠的跟著他。我哥一直哀聲嘆氣的,同行的人勸他,我才知道我造了什麼孽……”
“大概是什麼時候?在哪兒地方見到的?同行的有幾個人?都長什麼模樣?他們當時是怎麼說的?路上吃沒吃東西……”斯年的問題一個接一下,春花一邊哭一邊回話,有的記不清了,有的還有些印象。
問了半晌,斯年姜悅點點頭,看來都是實話,不是耶律元派來的眼線!
姜悅也知道春花沒撒謊,若是耶律元能算計到這種地步,那就不是人了,是神!
“春花,你聽我說……”
“路娘子,你不用勸我了。我當初不要臉一心惦記著給路大爺做小,為了討好路大爺我的模仿過你,要是讓我裝你,我一準兒能裝的像。求你了,你就給我個機會讓,讓我報答您一回吧!”
“這事兒很危險,我不能……”
“路娘子!你要不答應我,我就死在你面前!”春花突然一揚手腕抵住自已脖子,手里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半竹筷子。“就像幫主說的,我這個賤命罪也遭夠了,死了反倒是種解。要是能讓我替路娘子死,我高興還來不及!路娘子,你就全了我吧!”
這不是全,這是殺人!
姜悅剛要搖頭,斯年卻看著道:“如果能模仿的像,我可保不死,五嫂就不必猶豫了!”
“像!肯定像!”春花激的道,轉頭又指著別外那個扮不像的姑娘沖姜悅道:“都是人,路娘子能讓扮您,為什麼不能讓我扮您?您就答應了吧!”
你跟能一樣嗎?是鹽幫幫眾,斯年肯定不會讓憑白送死,你卻不一樣啊!
可這話姜悅不能當面說出來,回頭看著眾人都一眼不眨的瞧著,姜悅把心一橫問斯年道:“你真的能保證平安無事?”
斯年點頭,“事之后,我還可以給安排個正經去,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。”
譚舵主也道:“二妺放心,我也會待幫里兄弟多多照應春花妺子!”
話說到這份上了,姜悅只能點頭。
春花歡天喜地的跟著人去洗澡換裳,戴好面再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眾人都倒吸了口冷氣,果然像!
神態舉止不能說一模一樣,起碼有八像,果然是下過功夫的。
斯年大喜過,立刻吩咐人準備兩輛一模一樣的車。一輛去碼頭,一輛穿城而過。
幾個鹽幫的漢子簇擁著春花上車,姜悅突然道:“等一下。”
春花回頭,姜悅快走幾步,把腕子上那只細細的絞銀鐲子抹下來遞給,“這個你娘的東西,本來要給你當嫁妝的,你拿去做個念想吧!”
春花的眼淚嘩的一下涌出來,抓著那只鐲子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。
姜悅眼圈發紅,轉上了另外一輛馬車。
三天后,耶律元接到飛鴿傳書,姜悅確實繞了個彎子又上船繼續走水路,槽幫派了大批人手暗中護送,他的人襲了兩回,非但沒得手反折損了一大半人手。
耶律元那張臉瞬間沉如墨。
柳逢春躺在床上虛弱的道:“耶律兄,是不是有悅兒的消息了?”
耶律元飛快的掩住臉上的怒意,轉走到床邊,瞧著他溫和的笑道:“你快些好起來,過幾日就能見到了。”
柳逢春眼中瞬間迸出彩,想忍著不笑,可那角卻怎麼也不住,一直往上翹往上翹。
耶律元突然覺的刺眼,霍的轉。后卻傳來柳逢春急促的聲,“耶律兄你去哪兒?”
耶律元腳步一頓,攏在袖子里的手指的發白,轉眸卻朝柳逢春笑道:“我不去哪兒,我去給你拿藥。”
“多謝耶律兄!”柳逢春激的看著他,“這世上只有耶律兄對我最好!”
是啊,也只有我對你最好!可那又有什麼用?
耶律元無聲的苦笑,徑直從藥罐子里潷出大半碗藥,輕輕的遞到他邊,一勺勺喂給他。
喂完藥,又沖了碗蜂水喂他。
柳逢春過意不去的道:“耶律兄,這些小事兒就讓下人來做吧。”
耶律元淡然的道:“你傷的事還是,我怕知道的人多了走消息。”
柳逢春不以為然,“這有什麼,盯些,不聽話的宰了就是。”
耶律元角一挑,這話還是自已教他的,沒想到他記的這麼深,一字不差,甚至連語氣都一模一樣。
恍然若笑的表一閃而過,心底深卻是揮之不去的苦。
你這個傻瓜,你這輩子也不會知道我為什麼要親自照顧你,為什麼守在你邊做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!
永遠……不會知道!
柳逢春睡了,耶律元才從帳出來。他仰頭著漫天星斗,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。
從懷里把那封信掏出來剛要往照路的火堆里扔,-突然覺得不對!
展開信又看了一遍,他突然放聲大笑,不愧是我妺妺,果然聰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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