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他……不值得?!
‘轟’的一下,周誠耳邊似乎傳來聲巨響,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坍塌了,天也似乎暗下來。
等他從恍惚中恢復清明,崔氏等人已經走了。
諾大的彩坊,只剩幾個膽子大八卦心強的婦人,聚在一起對著他指指點點。
周誠張了張卻說不出話,嚨也不上氣。他大驚,以為自已被秦楠打出傷了。使勁按了按口,終于反應過來,‘咳咳’狠咳幾聲,吐出一團紅薯瓤,呼吸才暢快幾分。渾上下卻疼的厲害,站都站不起來。
“表哥!”驚魂未定的江鶯確定他沒事了,這才撲上來扯著他胳膊瘋狂的搖晃著,哀哀哭道:“你快下令,把打您那個小賊抓起來……他、他還要打我……”
“你閉!”周誠被晃的火冒三丈。要不是這賤*婢挑撥,崔氏怎麼會急怒之下,口不擇言?
以崔氏那溫端莊的子,又怎麼會不給他留面子?
兔子急了還咬人,都是這賤婢的!
他越想越恨,若不是江鶯有孕在,他此刻真想把這賤婢暴打一頓,然后隨便找個地方發賣了!
周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淤青發黑的眼眶中是充了的瞳仁,看著恐怖瘆人。江鶯被他狠狠的一瞪,當時就嚇的不敢吭聲。
屋中一靜,邊上那幾個婦人的小聲議論就鉆進了周誠的耳朵。
“呶,就是那個小妾,進門才幾天就懷上了,這也太巧了吧!”
“可不,最懷半個月才能出胎脈,算算日子,嘖,還真不好說是誰的種!”
“八是那男人不行,又怕別人笑話,所以……你們懂的,綠帽子總比天閹好聽些不是。”
周誠兩眼一翻,差點又氣死過去。
江鶯這回不敢耽擱,趕給他順氣,“表哥,你別嚇我啊!表哥……你千萬不能有事啊!”
周誠終于把這口氣順上來,再看江鶯哭的梨花帶雨,一副沒他活不了的樣兒。然而痛意卻不達眼底,一舉一都著算計和表演,周誠一陣惡心。
他不由的想起崔氏,無論什麼時候看見他,眼中都是發自心底的歡喜與溫,哪像這個賤婢……
江鶯被他盯的心慌,飛快的捂著肚子聲道:“表、表哥,你千萬別信那些混帳話……我、我懷的真的是你的孩子!”
周誠一下攥拳頭,眼底幾乎噴出火來。他本來沒把那幾句閑言碎語放在心上,可江鶯這副樣子,卻由不得他不懷疑。回到縣衙,他立刻吩咐白明,“你去一趟江姨娘老家,將以前的事仔細查清楚!”
白明心是崩潰的,我咋竟攤上這種倒霉差事呢?最近也沒踩狗屎啊!
說話間,江鶯拿了跌打油進來,哭哭啼啼非要親自給周誠上藥不可。
周誠上疼的厲害,邊也沒更合適的人伺候,索由著往自已上抹藥。
江鶯哪會錯過這種機會,故意拿的指尖著他皮劃來劃去,本來一刻鐘能抹完,生生拖了兩柱香。
就算不了事,也能往回扳兩分。
男人嘛,骨子里都賤,床上多下點功夫,再大的氣也消了。
周誠卻莫名想起崔氏那雙糙干的手,心頭百味雜陳,生平頭一回覺的自已對不起崔氏。然而江鶯輕飄飄的一句話,又把他這點愧疚之心砸的碎。
“那混帳小子打您的時候,管夫人后娘,妾猜測……夫人是不是和壽昌伯……要不然,夫人那麼順的的,怎以會一反常態非要跟你和離不可?”
嘭,周誠一拳狠砸到床頭上。
與此同時,在回臥虎村的馬車中,崔氏輕輕挽著姜悅的手,由衷的道:“謝謝你!”
“我又沒做什麼,是玨姐姐自已堅強,走出來了!”姜悅輕輕拍著手背,打心底替高興。
的世界沒有道理和公平可言,愿賭服輸,愿打愿挨,先付出、先上那個,總是傷最多的那個。別人幫再多,都不及自已看破、放下,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從傷痛中走出來。
“悅兒妺妺!”崔氏激的嘆了一聲,沒再往下說。
本已陷在最深最暗的泥潭中,窒息到絕,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。是悅兒妺妺生生劈開一條路,把從絕中拉出來。這種恩,這種激,絕非語言所能表達。
姜悅想了想道:“我看周誠那樣兒絕不會輕易放手,你要不是寫封給你娘親,讓老人家有所準備?”
崔氏卻很坦然,“只要我娘沒了顧忌放開手腳,放不放我走,就由不得他!”
姜悅,“……”石老夫人這麼狠嗎?
崔氏看出的驚詫,突然狡黠的一笑,像個孩子似的炫耀道:“別看我娘是流之輩,外公走后,一人頂起了整個石家商行,石家商行去外番的海船在我娘手上又增加了近百條!”
哎喲我去!
原以為石家夫人也是朵小弱,沒想到……這麼強悍還讓崔家欺負,簡直……好吧,可以理解。畢竟商人地位低,想讓自已的兒嫁的好,過的好,只能委屈自已。
不、這些都不是重點,姜悅的注意力一下被大海船吸引,刨問底,石家海船都跑哪條線啊?都去哪些地方啊?
上輩子地理還行,鄭和下西洋的路線背的賊溜。奈何崔氏不給力,一問三不知。海船的事兒,還是石忠旺勸的時候順說的,原話是,“大不了您和老夫人坐咱家的海船去番邦過日子,有什麼可怕的?”
姜悅這個失啊,這麼大的家業,您說拋就拋?周誠那王八蛋有啥好的,這麼吸引你?
換是我,一輩子不嫁人也得出幾回海,去番邦見識見識。
說了半天,奈何同車的倆人對番邦一頭發兒的興趣都沒有。
秦楠還大大的撇道:“未開化的蠻夷之地,有什麼好?還不如臥虎村好玩。”
姜悅,“……”
沒文化真可怕!
某只沒文化突然想起來什麼,追問道:“表嫂,咱們走時你花銀子雇那幾個婦人去彩坊說那些話干啥?”
哎喲你個二傻子,裝會兒啞你能死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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