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青川此時別無他法,他只能選擇將自己的安排和盤托出。
而于荔聽完以后沒有鬧,也沒有要求楊青川別去,特殊時刻,懂得孰輕孰重。
沉默了幾息而已,隨后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,問道:
“二百對一千,本就沒有勝算,能不能帶些強壯的老百姓冒充援兵?”
就算戰斗力不行,但至能充人數啊。
楊青川搖頭:“不行,萬一對方不上當撤退而是直接發起進攻,那帶出城的老百姓將會面臨生命的危險。”
任何時候,保護老百姓的安危都要放在第一位,他和唐琦都不可能拿那些人的命做賭注。
于荔嘆息一聲,垂著頭又沉默了。
腦子里飛快的轉著,不斷地想著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一幫楊青川。
“阿荔,沒事的,你不用擔心,我會注意安全。
南茂國也是在賭,他們不敢直接派兵攻城而是選擇先挑釁探查,那就是在為大部隊查底細。
他們并沒有信心可以一舉拿下懷城,只要讓對方相信懷城早就跟順州的兵馬有合作,我們此番前去不一定就會跟他們正面沖突。”
在這短暫的沉默里,楊青川又忍不住再次說起了寬于荔的話。
他也是在賭,賭南茂國會因為不清底細而不敢大干戈。
而于荔看著楊青川,沒有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問道:
“你們打算在哪里現出擊?”
“黑牛谷,那里兩邊臨山視線不好,我們再在傍晚選擇假意伏擊;
對方的斥候會先一步帶領小隊人馬探查路線,只要讓他們相信我們是帶了大批人馬來的,他們就不敢繼續往前。”
這個黑牛谷,于荔知道,當初跟楊青蓮去來福鎮尋胡小蝶的時候聽人提起過。
距離懷城有一天半的路程,兩面都是山谷,太下山之際,視野確實不開闊。
就在剛剛,于荔想到了一個好法子,但眼下卻不能告訴楊青川。
現在弄清了地點,便不再糾纏關于伏擊的話題,而是挪步上前主抱住了楊青川,用帶著懇求的聲音說道:
“五哥,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。
咱們一大家子可是好不容易團聚的,不能再讓娘心了。
你要記住你答應我的第三件事...
如果你食言了,那我真的會不理你。”
楊青川的手掌輕輕地拍在于荔的后背上,他垂下頭在于荔臉上親了一下,保證道:
“我一定會護著自己不傷。
最多六天,我就能毫發無損的出現在你面前。”
于荔點點頭:“嗯,這件事我會瞞著娘和家里其他人,你一定要早些回來,不然大家都會擔心的。”
“好!”
倆人講完話,互相抱著彼此沒有再開口,可他們的心里卻都無法歸于平靜。
一刻鐘后,楊家人送走了楊青川,而于荔則找了個借口去了趟后山。
山里有一大塊石林,那里散落了許許多多的石塊,村里的人家修院子或者蓋豬圈都會來這邊拉石頭。
方才于荔想到了一個主意,但因為沒有實施過,所以現在需要試一試。
自從山里下來狼群后,這段時間村民都不敢上山,眼下石林里就只有一人。
于荔環視一圈后,自言自語道:“沒人正好,省的了。”
隨后,便彎著腰游走在石頭堆里,那些個猶如西瓜大小的或者更大一些的石塊都是此刻的目標之。
手腕抬起再落下,原本散落的石塊下便徒留一個滿是泥土的大坑。
于荔花了小半個時辰收集石頭,遇到大的,也會用隨攜帶的鑿子破開兩半。
就這樣,將自己所需要的石塊數量都湊齊后便聚會神的盯著前方的一空地。
“咚!”
“咚咚咚!”
“咚咚咚咚咚!”
于荔從來沒有這麼控過空間,也是聽楊青川說起斥候時才想到這麼個幫忙的法子。
所謂斥候就是偵察兵,只要讓他相信懷城的人馬多而振,后面的兵隊收到消息后就不會再貿然繼續往前,或者說極有可能撤退。
要讓對方中計,是二百兵甲扛大旗吶喊和用馬尾掃地還欠點意思。
于荔現在做的就是用意志力控制收空間里的大石塊,然后讓它們有序的從空中不間斷的掉落在地,以此來模仿地面震和馬蹄踏地的響聲。
斥候都有聽音辨別人馬的技能,他們不需要離得很近就可以靠趴在地上聽震而辨別來路的人馬數量。
雖然楊青川的主意也不差,但萬一上個明的斥候,不一定可以蒙混過去。
于荔一手控制石塊往下落,一手再把落在地上的收空間里,如此循環了一陣子,已然是累的大汗淋漓。
不過,到底是有用的,石塊砸在地面上發出轟隆之聲,猶如千軍萬馬踏過。
于荔相信,在視線不明朗的時候,這樣的震加上聲音,還有楊青川的軍旗和灰塵加持,對方絕不可能輕易識破。
南茂國趁火打劫,本就沒有什麼信心,只要狠狠地嚇一嚇,他們那群烏合之眾定要四散而逃。
于荔挑了下眉,覺得只要能幫上忙,再累都值得。
用帕子掉臉上的汗水,又把最后一波掉在地上的石塊重新收空間里。
一刻不敢多耽擱的往家里跑,想要趕在楊青川他們大部隊到達黑牛谷之前先行找好位置。
于荔不是不敢告訴楊青川自己這點子異能,一直都相信他。
但隨同他一起的人足足二百號,若是貿然跟著楊青川一起出發,就算后面小心翼翼的幫忙,也還是有被猜疑的風險。
倒不如,直接不面。
于荔回到家后先是換上了一兒輕便的棉襖棉,隨后就去找了徐婆子。
依舊沒有說明實,而是撒謊道:
“娘,我想去趟縣衙,蘇姐姐那里需要幫忙,而且五哥那里也需要人照顧。
他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睡覺,我去盯著他,讓他按時吃飯休息,就算衡州在打仗,但一時半會也打不到懷城來,他這個負責城防的人還是要把放在第一位的。”
最擔心兒子的肯定是老娘啊,徐婆子一聽于荔要主去縣衙照顧老兒子,啥也沒多想的就同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