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婆子給桃子拉了拉被子,也是滿滿的說:
“你三姐和四姐是雙生子,桃子除了額頭不像你三姐,其他地方都隨著你三姐長的,小蝶也是更像你四姐,所以倆孩子倒是像親姐妹。
當然,跟你這個親舅舅像也是很像的。”
都說外甥像舅舅,這外甥也不例外嘛。
徐婆子后面這句話其實還有別的意思,只不過沒有繼續解釋,因為心里實在沒底氣。
三年沒見過了...
跟劉蘭草一樣,也很怕這個兒子能耐了,而且都二十三歲了,可別在外面真的已經給娶了兒媳婦啊。
若是沒失憶,他肯定不敢,但這失憶了,有些東西還真是不好說。
所以楊桃要管他“爹”這事兒,徐婆子還有些遲疑,沒及時說出口,想先兒子的底再開口。
而在楊青川心里,話都說到這兒了,眼看著老娘都還沒點明于荔到底是啥份,他等不了的問道:
“娘,那阿荔呢?為何在咱們家?”
徐婆子先進了屋,自然沒瞧見兒子方才看于荔背影的神,而且也不知道幾個月前山上和縣衙書房里發生的那些事。
所以本就沒有想過兒子會喜歡素不相識的于荔。
老太太沉默了下,沒有回答楊青川的問題,反而試探的問道:
“兒啊,你...你在外面這三年過的怎麼樣?
那什麼...有沒有找個心的姑娘家照顧你起居啊?”
楊青川沒懂這事兒跟方才他問的問題有什麼關系,蹙著眉搖頭,耐心解釋道:
“娘,我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,一會兒吃了早飯我會親自跟大伙兒說明,免得他們也擔憂。
但現在,我可以很認真負責的告訴您,我當初是為了救王殿下而傷了頭失憶的,我在他府上養了很久,后來他見我記不得事也無可去便將我送去了他的親兵營。
我在那里學習騎馬箭,現在已經坐到了統領的職位,田七就是我的副手,我跟他也是親如兄弟的關系。”
說到這里,楊青川看了眼老娘,又淺笑著繼續說:
“娘,您看我進步這麼大就該想到,我一直在軍隊里生活,那兒除了男子就是伙夫,我啊,真是沒功夫尋什麼心的姑娘家照顧起居。
我自己也可以將自己照顧的很好,在沒有遇到合適的姑娘前,我不會來的。
您啊,別多想,這婚姻大事,沒有您點頭,兒子絕不會隨便做主的。”
聽了這番話,徐婆子才把心放進了肚子里,疑慮也徹底打消。
他信自己的兒子,絕不會在這樣的事上同撒謊。
得了準信后,老太太松口氣的同時,這才放松的道:
“青川啊,那于荔..桃子喊一聲娘,而你回來了,桃子卻不能你舅舅,得喊你一聲爹。”
楊青川懵了...
他看著老娘,本就理不清這是個啥關系,因為他就沒想過老娘會為了桃子的世問題而花錢去買個姑娘冒充。
徐婆子看著他一臉傻樣,眨著眼又再次解釋了起來。
“你別怪娘,當時事出況急,而鄭艷紅那個禍害又經常多多舌不安好心,娘得趁著他們一家三口都去了鄭家才有時間把這事兒瞞下來。
那時候急的娘滿都是燎泡,不知道咋辦,就是夜里孩子哭,我也得拿被子捂著,怕被有心人聽了去。
你說好端端的,家里多個孩子,算怎麼回事兒啊!
后來,娘去城里買布,恰巧看到了于荔賣葬母,我當時瞅著那張瘦弱的臉和沒有氣神兒的眼睛,心頭就...哎呀,特別不是滋味。
腦子一熱,我就花了五兩銀子把買了,然后又幫著把娘葬了,一直到天黑了,我們才敢回村。
后來我就謊稱,他是你夜里送回來的,是你跑貨的時候由管事做主定下的親事,而桃子就是你們在外面生下的孩子。
正是因為這麼說合合理,村里人都沒有起疑過。
咱家里,也就你二哥二嫂知道實,你大哥還有四姐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。”
楊青川聽了這麼半天,終于理清了關系。
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給個什麼反應才好?
原來,自己喜歡的姑娘,竟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,不僅如此,他們還有個三歲多的小兒。
太不可思議了...
現在楊青川也終于明白,為啥周三嫂方才在門口那麼說了,因為他們皆不知道實,都以為于荔苦苦的等了他三年。
這時,徐婆子又突然問道:
“青川啊,你...你看著于荔,啥想法啊?
你...你覺得怎麼樣?”
雖然老太太說過不會勉強于荔,但...私心里,還是想讓于荔真的變自己的兒媳婦。
沒有哪兒有現在的楊家,老太太是真心喜歡的。
若是兒子中意,那這事兒也許還有希不是麼,事在人為嘛。
行不行的,總要盡力一試才知道結果如何。
本以為老兒子會模棱兩可隨便搪塞個答案的,但...人家卻突然跪在了地上,這可把老太太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。
他扶著楊青川的胳膊,低聲喊道:
“咋又跪上了,趕起來,咱們母子有啥說啥,不興跪來跪去!”
而楊青川卻不起來,他把老娘扶著又坐回了床邊,默默開口:
“娘,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石門嶺的事兒?
其實,從那時候起,我就記住了于荔。
當然,那時候我并不知道是誰,只知道臂力驚人而起果敢勇猛,是個不輸男兒的好姑娘。”
楊青川不說,徐婆子肯定不會刻意去回憶這段令人骨悚然的往事,但現在他提了,老太太肯定也有印象啊。
當即瞪著眼睛,有些激的問道:
“難道,難道你真是當初那個打頭兒騎馬救我們的將領?”
楊青川點頭:“對,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誰,所以...很抱歉,沒能認出娘和哥嫂們。”
徐婆子覺渾的汗都立了起來,就說,當初看著那將領的側臉和背影覺得無比悉,結果老大卻說是看花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