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媳倆都是背對著周梅花的,現在帳篷收了起來,就蹲在空地上收拾自家的那份包袱。
等倆人聽著聲兒轉過來的時候,羅家那一行人已經沖到了營地里,而且猴臉老太太和一個婦人已經一個拉住了周梅花的手腕,一個站在了后。
那句“滾開”就是周梅花推搡中,沖著這群人喊的。
于荔和徐婆子趕起跑過去,楊青河跟劉蘭草也都過去了,幾個孩子都嚇的在大人后。
徐婆子看這些人來者不善,怕他們對孩子們不利,立時急聲吩咐:
“蘭草,你跟方子去后邊看著孩子們,一會兒你大哥他們就回來了,這里的事兒有阿荔和老二,你們不必管了!”
“誒,我這就去。”
劉蘭草才剛要領著孩子躲遠點兒,那猴臉老太太就揮著另一只胳膊,尖聲喊道:
“干啥呀,還想走?
我可告訴你,羅方和羅圓是我羅家的孫兒孫,你們要帶走他,得先問問我們羅家同不同意!”
這麼一說,徐婆子和于荔對視一眼,瞬間就明白了這幾號人的份。
羅家的,那就是羅三春的家人了。
只是?
羅三春那麼好的后生,怎會有這樣的尖酸刻薄的家人?
聽著他們說話的口氣,和現在囂張的所作所為,真是無法與懂事禮、有義的羅三春作比啊。
雖然徐婆子不多,平日里從不過問羅三春的家事,但既然收留了他們一家四口,勢必也會猜測一二的。
肯定不會簡單認為,羅三春就是跟家里走散了,畢竟,打從羅家四口跟著楊家后,只字未提過要尋找家人的話。
這本不像是走散了的樣子啊。
現在看著外頭站著的羅家眾人,個個都兇神惡煞,說起話來也是惡臭無比。
再瞅瞅他們對待周梅花的態度,就不難猜到,當初才小產完的周梅花是如何被丟在路邊等死的。
徐婆子對于這家人的厭惡瞬間水漲船高。
而周梅花此時滿臉憤怒,一個勁兒的嚎著:“你們走開,滾開!
你們已經賣了青子,現在又來干什麼?
方子和圓圓是我的孩子,我不許你們再打他們的主意!”
周梅花本就瘦弱,養了這麼些天才稍稍恢復了些氣,現在喊的聲嘶力竭,整個人都佝僂著了起來,好不可憐。
如今聽著說從未提起過的“青子”還有“賣了”了的字眼,楊家人又不傻,前后一結合頓時都明了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怪不得羅家兩口子并著已經懂事的羅方都對家里人閉口不談,想來是被傷的太深,心里失至極呀。
楊青河也是個有的,而且他跟羅三春關系最好,眼見著兄弟的媳婦兒屈,他直接一步上前鉗制住猴臉老太太的手腕,咬牙道:
“松手!
有事說事,在我楊家地盤上,我勸你們不要太放肆!”
既然想來要錢,那羅家人肯定不可能這般聽之任之的放手,所以猴臉老太太后的灰男子和褐男子著脯就上前來推楊青河。
這男人如此維護周梅花,肯定有貓膩啊!
如此齷齪的想著,那褐男子里立馬就不干不凈的嚷嚷道:
“周梅花是你路上撿的相好的吧,我可告訴你,這個人可是我三哥的媳婦兒。
你要睡他的人,還要帶走我們羅家的孩子,那可得好好補償補償我們羅家!
不然,這周梅花和那倆孩子今兒都得跟我們走!”
于荔都震驚了!
這是哪兒跟哪兒?
楊青河跟周梅花?
我的天吶,網文作者都不敢這麼寫啊,人劉蘭草還在后面呢!
看著這家人如此胡咧咧,氣的徐婆子直接一火沖上了心頭。
咬牙切齒的兩步上前,指著那個噴糞的玩意兒大罵道:
“放你娘的狗屁!
你們這群狗屎玩意兒,居然敢敗壞我兒子的名聲!
我有兒媳婦,用得著路上撿人?
你們這群人冷心冷肺的丟下三春一家四口,心的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。
他們帶著那麼小的孩子啊,你們卻連口糧食都不給,現在還敢胡言語來要人?
我看你們是癩蛤蟆打噴嚏,好大的口氣!”
徐婆子越說越氣,這下子也顧不上被燙的胳膊疼了,擼了一把袖子就是要揍人的氣勢,揮著胳膊對楊青河喊道:
“老二,別跟他們撕扯了,咱們楊家可不興被人這麼誣賴!
哪個賤瞎說的,你就去打的他發不出來聲兒!
咱們也要讓外頭的人看看,我們老楊家可不是好欺負的!”
楊青河才鉗住猴臉老太太的手腕時,是沒有太用勁兒的,畢竟孩子們都在后,鬧得太狠,怕嚇到他們。
現在,他聽到人家這麼污蔑他跟周梅花,也是氣的咬著牙收了手掌。
那猴臉老太太不過是個瘦的老年人,再兇,力氣上也肯定不如楊青河啊。
而且更搞笑的是,陪一起推搡周梅花的婦人,眼見著楊家人發了火,竟讓慌不迭的丟下婆母閃到了一邊兒。
猴臉老太太哪里是楊青河的對手,不過瞬間就“哎呦...哎喲...”的了起來。
但里卻還是一樣的噴糞:“你們這對夫婦,這是要殺人滅口啊!”
就算徐婆子解釋了,但這家人可是要錢要人來的,怎麼會輕易相信和離開,他們就是要鬧,而且要鬧得越兇越好!
最好是把這些外圍的流民都吸引過來,就算他們羅家拋棄了那個婦又如何,只要還是羅家的兒媳婦,這麼不清不白的跟著楊家,那就不占理。
到時候,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了楊家,但凡要點臉,他們就得花銀子買人,實在不,把人還給他們也行啊。
三個大活人就在寧州門口賣了,也能得糧食或者銀子啊。
反正,這買賣怎麼算都是賺的!
猴臉老太太為著這下三濫的想法,都痛的滿臉扭曲了,卻依舊忍著不松手。
現在周梅花在手上,那就由他們羅家說了算!
而褐男子和灰男子看著老娘疼的直哆嗦,也不甘示弱的揮著拳頭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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