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,可不是,去過柄族人住的都知道,那里地勢底洼,而且在盆地的周圍一圈沒有效高的樹林,就算有那麼一兩火星掉下去也無防,因為柄族人住的是石屋。
事不宜遲,陸老爺大手一揮:“快原路返回,我們去求柄族人收留。”
云留又道:“不用原路返回,我知道如何抄近道。”
回話他就轉鉆進了林子之中,陸老爺他們微愣過后,也連忙跟了上去。
沒想到走下來果然是條近道,明明要一個多時辰的路,竟然只走了不到半個時辰。
順著盆地一側的道路往下走的時候,云留頗有幾分興,只見他原本平靜如常的眼眸里飛掠過愉悅:“沒想到才出去一天就回來,不知老族長他們是否……”
想我兩個字,驀地卡在頭間。
短短一夜之間,那些田地里的蔬菜全沒了,偶爾一家石屋前涼曬的皮也收得干干凈凈,老族長石屋角上掛著的那片象征宗氏旗子也不見了。
這什麼況?
別的不說,老族長的旗平時誰都不敢去一,現在整個不見了。
人……人呢?
云留神頓時發地朝前沖去,他飛快穿過那片蔬菜地,推開一家家的屋門:“二哥,三嬸,大姑……六婆……你們……人呢?”
柄族人竟然在一夜之間搬走了?
跟其后的大家伙也懵了,作真夠快的。
難不他們這麼做就是擔心云留再次回來?
有這麼做人的嗎?
陸辰河上前拍了拍云留的肩,想安他兩句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陸星落走過去,還沒開口就扭頭走開了,他更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這也太慘了,在他們的人生里面家庭都是溫馨又完的,像這樣的簡直簡聞所未聞。
“云留,沒事。”陸老爺也只能這麼說:“我們先安頓下來,等這場災難過去后就可以離開,總之只要有我陸家在,你就有家。”
云留側過臉,眸里閃過一層水,如冬日薄冰上的晨霧,一晃而過,隨即便笑起來:“柄族人群不多,原本就空著許多房子,大家一家一戶也沒有問題,義父就住族長那間如何。”
陸老爺搖手:“不妥,族長家的房子還是空出來吧,我們隨便一間就行。”
眼下站在大太在頭頂上火辣辣的灼人,而且安頓下來后還得有其他事要做,既然如此,就不必再推托了。
大家各自尋屋,大一些的給人口多的住,小的給人口的家庭住。
云留本就是柄族人,他有自己的屋。
屋門一側有塊小木板,上面龍飛舞地寫著兩個字:云宅。
柄族人走的時候搬得很干凈,屋除了打的灶眼兒,墊的石床,吃的用的全帶走了,就連床上墊蓋的也沒有留下來。
丁小蝶一家的屋就在陸老爺家不遠,他家主人住一間,傭人們各占了四間,幸好正如云留說的,柄族人啥也不多,就是屋多。
因為他們住下來后期盼著子孫昌旺,所以才蓋了這麼多房子。
結果時流逝飛轉,人還就是那麼一群人,族里偶有小孩出生,但對于他們的期盼還遠遠不夠。
等大家伙都安頓下來后。
陸老爺安排男人們流上山口那去值守,先由護院們開始,再由村里男人開始,十人一班,誰也別想懶。
至于吃的那就只能忍一忍了。
用云留的話說,如果當初沒有柄老三帶路,陸老爺他們也本找不到這里來。
別看盆地周圍的樹和其他樹沒什麼區別,其實那也是一個迷蹤陣法,普通人進來只會團團轉再走出去,本就找不到這里來。
如此更好了!
眾人的心落了一半。
這才靜下心來聽耿護院講他放火之后的事……
原來耿護院放完火離開之后,并沒有立即去上道,而是回到了楊柳鎮潛伏在陸家主宅屋頂上,見證了苗大興一家人的遭遇過程。
最開始的時候,苗大興為了保命而指出眾人去了大運山的事實。
閩遠將軍立刻用兵,卻沒想到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將竟然在山中遭遇大火。
眼見火熱救不下來,不僅沒有抓到任何人,還至使自己損兵折將。
一怒之下的閩遠將軍認為是苗大興聯合村民們害自己陷阱,于是當下就把他媳婦和兩個娃全斬了,眼下還剩下兩娃和苗大興自己,那閩遠將軍喪心病狂。
說等找到合適的買家,就把苗大興兩個小閨賣出去。
耿護院鐵漢,講到兩個孩子被斬的時候,他自己的眼眶一片發紅:“恨自己沒有能力去救他們,罪人是苗大興,可那個狗屁將軍為了折磨他,才故意當著他的面斬了兩孩子。”
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,任誰心里都過意不去。
就連現在聽到的人也忍不住跟著抹淚。
尤其是那些苗姓人家的,都是一個姓的人,就算不是一家人,但也帶著點堂表的親戚關系,雖然知道苗大興出賣他們而痛恨,可是這事扯到孩子上,那就不一樣了。
婦人們早就控制不住地嗚聲哭泣了起來。
“天殺的大漠兵。”
“他們真是沒有人,連孩子也不放過。”
“老天爺,求求你救救另外那兩閨吧!”
婦人們的哭聲讓屋里染上一層難于化去的悲痛氣氛,每個人心都有怒火在熊熊燃燒,可卻又無奈地不得不接現實。
現實就是,他們啥也做不到。
而像丁德這種也曾經過想離開隊伍的人,此時只覺得心一陣寒戰,大熱的天卻覺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,都在暗暗幸慶自己當時沒有離開。
張秀早就聽不下去的出了屋!
呼!!
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心里堵得好難,聽到的不止是這場戰爭,仿佛回到了前一世,自己的長輩們經歷過的那些年代,那一場場慘無人道的戰爭。
生命在這些畜生的手里,完全可以視如草芥,這些人,簡直連畜生都不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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