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旺財本來想先禮后兵,但現在看來是不了,于是虎著一張臉。
“都給我住口!我還沒把話說完呢!你們以為土真能為安?人家宋娘子說了,土之后就是要被蟲子、螞蟻啃咬,你們想想,他們在外頭已經躺了多日,蛇蟲鼠蟻都在他們上找東西吃,若還有第二個辦法,我何至于提出這種要求?”
“宋娘子?就是那個大夫嗎,還給我們治瘟疫呢,先讓我們把自己家里頭的人碎骨,這是什麼道理,誰能保證沒有別的壞心眼!”
“對啊,好端端干嘛要燒人,不同意,我們絕對不同意,等瘟疫過了再把人收回來葬祖墳地,也算是安息了!”
“那宋娘子真是個好東西嗎?我看不是。”
群聲鼎沸,場面快要制不住了。
袁旺財臉上的橫一繃:“宋娘子要不是好人,能帶著自己的逃荒小隊,沒日沒夜在山上采藥,只為了給咱們治病?鄉親們,做人要講講良心啊!宋娘子為咱家做了多事,要亮眼睛看清楚才對。況且你以為燒人的主意是宋娘子想出來的?我都打聽過了,人家其他地方出現了瘟疫,府介的話,管你死沒死,染上了瘟疫就得拉去燒了!”
現在宋棠直要求他們把村外頭,泡在河里、躺在岸邊的尸首收回來,給一個火葬的好結局,那已經是天大的恩了。
他袁旺財是個明白人,知道宋棠大可不管他們小溪村死活的,可人家還是毅然決然投救治之中,無論到時候治好治不好,那都努力過了!
府介,活人也得拉去燒?袁旺財聲嘶力竭的提醒,讓不人都冷靜下來了,一個個跟蔫的鵪鶉一樣,兜著手三五群,大聲的話都不敢說。
袁旺財見他們慫了,立即擺出村長的威嚴。
“總之,現在擺在咱們小溪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,一,是大家一塊商量商量火葬的事,每家每戶撥出一個人跟我出去收尸。二,去府面前再求兩嗓子,沒準能讓府長期派人下來治療瘟疫,但到時候還活著的人,會不會被拉到柱子上燒死,我不敢保證。”
“村長,你不能這樣啊,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給咱們村治療瘟疫。”一個男人站了出來。
袁旺財順著他的話打了回去:“是啊,好不容易有人肯管咱們,你們呢?一個個揣測人家宋娘子是不是包藏禍心,我真的沒臉去見宋娘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村長,我二弟三弟都死在外頭了,我家愿意火葬。”
之前了宋棠二十斤米糧恩的漢子,毅然決然的站出來,“反正我現在這樣子,活得活不,都靠運氣,死后更不愿意被蛇蟲鼠蟻撕咬,燒就燒了!”
“對,我們家也愿意火葬。”幾個患瘟疫的漢子站出來振臂高呼,他們都是出過村子外頭的,外頭現在什麼況,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,尤其是那些尸首的慘狀。
要是人死后,進了棺材里還要被啃咬,那他們真的寧愿火葬了,什麼挫骨揚灰的,都是枉談,用來嚇人的罷了。
一個老婦巍巍走出來:“村長,那,那把人燒了之后,尸骨怎麼斂啊?總不能讓孩子們找不到家吧?”
這問題也是小溪村眾人在乎的,顯然他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。
袁旺財松了口氣,說道:“宋娘子考慮過這一點,說咱們村到時候可以搞個集墓,把村民們的灰燼都收攏起來,一塊埋在一起,就小溪墓。”
間的小溪村和間的小溪村,這個解釋和說法,是更容易讓大家接的。
小溪村的村民們泣著,一個個都不說話了,雖然上沒同意焚葬滅菌的手段,但袁旺財知道,這個坎兒算是過了。
袁旺財忍不住松了口氣,宋娘子代的事辦好了,等死者收回來解決干凈,宋娘子那邊就可以下山了吧?
思及此,當天下午,袁旺財就跑到山上,跟宋棠說了自己這邊的進度。
宋棠原以為多要僵持兩三日,等瘟疫進一步嚴重,大家到了死亡威脅的時候才會松口,卻沒料到袁旺財辦事這麼快,一日不到的功夫,就游說了小溪村的村民同意火葬,看來之后的救治工作,不會太難展開了。
“村長,你們抓時間,這兩日收拾好尸首,后天我便帶著藥材下山幫你們村治療瘟疫,不過到時候煎藥用的水,可能得你們村里人自己上山挑。”
宋棠沖袁旺財說道,挑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,太累了。
但這些苦力活對小溪村的人來說,卻不在話下,袁旺財立即答應:“可以可以,村里還有好幾個沒生病的壯勞力,到時候讓他們找您的安排打水,這樣,我再撥幾個婦人給您打下手,如何?”
“這樣再好不過了。”
宋棠手里雖然有幾個人,但到時候趙二郎幾兄弟要跟著鐵龍去勘測夷山,做好開荒的前期準備,于等人又上了年紀,老的老小的小,邊真正能用的,居然只有趙百靈一個人?
還好袁旺財提出來了,不然到時候去了小溪村,也是要開口要一些人過來煎藥的。
袁旺財的提議得到了宋棠的高度認可,隨后便樂滋滋下山,開始組織村里能干活的漢子們,主去外頭收拾因為瘟疫病死的村民了。
宋棠沒有過多參與這些火葬的事宜,只知道,連續三日,山下小溪村的哭聲,沒一刻是停下來的。
送走親人的覺,宋棠懂,當初父母變喪尸的時候,比這些村民更要哀慟,只可惜在末世生存太久,以至于都忘了是什麼東西。
宋棠站在山崖邊,看著山下燃起的篝火,沒由來的一陣發冷。
忽然,肩上多了一陣溫暖,回頭看,是顧啟將自己箱底的大氅翻出來,蓋在了的肩上。
“謝謝。”宋棠微愣,沖顧啟道了聲謝。
顧啟驅使椅來到邊:“不客氣,你明天就帶著藥材下山?”
“嗯。”
“張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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