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難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,眼底充滿期待。
他們覺,這家人里面,肯定有一個有福氣的人,不然怎麼會每次都運氣那麼好。
他們能在野兔子里找到糧食,能在山里找到糧食,還能殺死熊。
跟他們一起走,或許,還有條活路。
裴明回頭看向家人,猶豫了。
他想幫這些人,可家人更需要他的幫助,一旦帶上所有人一起走,后面就要為他們負責,要找的糧食也更多。
裴鳶然看出父親擔憂,走到他邊,低聲音道:“爹,他們要跟咱們齊心協力,保證路上不會鬧事,一旦有人鬧事,立馬趕走,不然的話,走不下去。”
人越多,越容易產生分歧。
丑話必須說在前面。
裴明扶起王富貴,道:“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,要跟家里人商量。”
“好,好!”王富貴見他心了,激得聲音都在發抖。
只要有商量的余地,他們就有希不是。
實在不行,帶上幾家有力氣的,有孩子的,好歹能多活幾個人。
王富貴想著,用力了眼睛。
裴李兩家的人都聚在一起,個個面凝重。
之前他們三十個人就已經需要很多糧食了,一下變七十個,需要的糧食更多,后面的路怎麼走,糧食從哪里來?
李家三舅母不等李老婆子開口,就搶在前頭說道:“妹夫,不是我心狠,咱們自己都顧不上了,還管別人死活干什麼,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去!”
“人家剛才幫你保住了糧食!”李老婆子剜了一眼,“做人沒良心,要遭天打雷劈!”
三舅母看了眼外面的天,依舊是沉沉的,心虛地了脖子。
李家大舅沉默片刻說道:“人多一點,有時候的確更方便,只要齊心,遇到危險也更容易解決。”
剛才那一幕,大家有目共睹。
可李家四舅不贊同,“咱們要是答應了,是不是還得管他們的糧食?!”
這話一出,大家都沉默了。
裴鳶然皺的眉頭微微舒展,道:“糧食不是問題。”
“阿鳶,二嬸知道你運氣好,每次都能找到點糧食,可這畢竟不是一二十個人,這是七十個人呢,到時候有人生病,咱們的藥是不是得分出去?”
二嬸張氏也不贊同。
可他們之中,更多的是猶豫。
這麼多條人命,要是不能齊心協力走在一起,恐怕要被這些土匪追上,到時候一鍋粥,不知道會死多人。
裴明沉默了好一會,看向李家大舅和李老婆子,道:“大哥,岳母,我想,可以試試。”
有幾個想反對的,回頭看見那些難民的眼神,又狠不下心了。
“好!”
李老婆子作為家里說話最有權威的,一點頭,事就定下了。
裴鳶然笑地看向李老婆子,道:“外婆心善,老天爺一定保佑您老人家長命百歲的!”
文言,李老婆子長嘆了口氣,道:“這個世道,長命百歲只會拖累兒,還不如早點……”
“娘!”
李家兄弟和李氏齊刷刷地打斷了的話。
裴鳶然抿一笑,道:“外婆的福氣還在后頭。”
李老婆子見兒都這麼孝順,笑得眉眼彎彎,了裴鳶然的鼻尖,道:“好,那外婆就記住阿鳶的話了,以后沒福氣,可要賴上你啦!”
裴鳶然咧一笑,“好的呀,我保證讓外婆福!”
裴明和李家大舅去跟王富貴等人商量,把丑話說在前頭。
他們不可能負責所有人的糧食,大家要齊心協力找糧食,遇到危險也要共同面對。
萬一有人鬧事,就離隊伍,決不能影響大家之間的信任。
另外,王富貴等人要選出幾個帶領這群難民的人,到時候有什麼問題,就由這幾個人出面,也省得裴明和李家大舅出面,其他人覺得不公平。
這些要求都不過分,可在關鍵時候能頂大用。
王富貴幾個也明白他們的擔憂,當即就跟其他難民商量,推選出個管事的——王富貴、秦婆婆、周大。
秦婆婆是這群難民中年紀較大,以前在大戶人家做過丫鬟,后來給自己贖,嫁給了一個秀才郎,見多識廣。
周大力大無窮,是個獵戶,在山上,林子里,都有經驗。
王富貴就不用說了,他腦子轉得快,能說會道,心底善良,剛才就是他先站出來幫忙的。
“商量好了,那咱們就可以出發了。”
裴明跟王富貴等人招呼一聲,大家各自收拾東西,啟程了。
“喂,我怎麼辦啊!”掛在房梁上的絡腮胡子見他們排著隊離開,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
就這麼把他掛在這,還不得變風干老臘啊!
“喂!問你呢!”他急得不行,搖晃著子,試圖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
裴鳶然看了一眼,角勾起一抹笑,“放心,很快就放你下來。”
等所有人都出了破廟,和白玨就站在破廟門口,出手中弩箭。
弩箭準刺穿繩子,絡腮胡子應聲掉地。
見他不甘心地爬起來,裴鳶然眼角帶笑,道:“你已經輸了一次了,聰明的就知道我們惹不起,你要是還想跟上來,我就給你掉在山里的大樹上。”
話落,絡腮胡子忌憚地站在原地,不敢再了。
跟白玨相視一眼,眸底帶著幾分得意,“走了。”
他們很快追上了大部隊,走到李氏坐的板車旁邊。
裴李兩家還是走在前頭,而隊伍的最后面跟著周大和幾個力氣大的男人,每人手上都有裴鳶然給他們的木,上面削的木頭尖兒上抹了強效麻醉劑。
萬一有什麼危險,他們也能保護自己。
老人小孩和人走在隊伍中間,有板車的,偶爾還能在板車上歇歇腳。
裴鳶然背著兩個孩子回頭一看,小家已經變大家了,又得找機會從空間里搬點糧食出來了。
小三子他爹跟著裴明走在前面,給大家帶路,要想繞回之前那條路,還得淌過一條小河。
可天黑之際,眾人看到小三子他爹口中的小河時,一個個都不敢下去。
“這條河不寬,可水深!”有個人用子試探了一下,豎著放有一個人那麼高的子,放進河里只剩個尖兒了。
李家大舅皺了眉頭,“咱們還有板車,拉不過去。”
裴明沉片刻,道:“原地休息,找幾個人砍幾棵大樹,咱們造一座橋。”
“好!”王富貴幾個也點了點頭,認為可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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