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大長公主面有怒,看著蕭珩,惡言惡語幾乎就要沖出口來。
到底這里是皇宮,不為自己想,也要為兒孫后代著想。
這次回京,就是想要為家里的孩子在皇帝面前討個好印象,將來的路能夠好走一點。
到底蕭珩是帝后親手養長大,若執意要讓蕭珩難堪,那也就是等于讓帝后難堪。
德大長公主自宮廷中長大,頭一件事,就是圓。更何況圓了一輩子,確實沒必要為點事和帝后生分。
而的做事原則就是做人做事都留份余地,除非萬不得已,極不愿跟人撕破臉。
何況蕭溢夫婦為何沒出現,皇室里的人都是知道個七七八八的,就算德大長公主之前不在上京,那也聽了個大概的。
這會一切已定局,若是再找蕭珩的麻煩,也就是給自己找麻煩。
想到這,下心底的怒氣,出個極和善的笑容,笑著打量阿瑯,對蕭珩說道,
“阿珩,你這位新婦生得不錯,姑祖母一見就打心眼里喜歡,可惜……”
德大長公主頓了頓,蕭珩的麻煩找不了,那找另外一個的麻煩,總是可以的。
只見德大長公主對著阿瑯冷哼一聲,
“難道你不是王府的人?難道阿溢他們夫婦不是你的爹娘?你竟敢對長輩如此無禮?”
“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。你這也太猖狂了些。”
德大長公主一通的罪名扣下來,恨不能將阿瑯貶到塵埃里去。
益縣主坐在下頭,擔憂地看向阿瑯,卻見臉上笑容平靜,并未因為德大長公主的話而有些微容。
德大長公主冷笑著,雙眼恨恨地盯著阿瑯。
蕭珩要上前開口,被阿瑯一把給拉住了。
效仿蕭珩剛剛的樣子,攥著他的手,讓他和自己并排地站著。
等了幾息,見德大長公主不再開口,上前一步,微微一福,
“今日是妾第一次見眾位長輩,有許多規矩尚不明白,還請姑祖母不吝為我解。”
德大長公主冷哼。
阿瑯也不介意,“那麼妾就請教一下懂得許多規矩的姑祖母,請問姑祖母,此究竟是皇宮,還是公主府?”
“難道姑祖母比陛下還要厲害些嗎?”
一開口就牽扯上了皇帝。德大長公主臉陡然大變。
不等開口辯解就聽阿瑯繼續說道,
“妾確實是孤陋寡聞的,不過妾倒是知道君臣有別。”
“這里是宮中,主人是陛下,與宴的,想必收到的都是陛下的宴請。“
“妾可不敢越過陛下同娘娘,在這宮中替陛下和娘娘做主。”
德大長公主也別嚇到了,
“你胡說什麼,我什麼時候是要替陛下他們做主了。難道我這個長輩還不能教訓你幾句,你怎麼就扯出來這些?”
阿瑯臉一正,
“姑祖母明知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模樣的,卻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,還如此犯上,到底是什麼居心?”
德大長公主心中一突,頓時后悔了,早知道這位新清河王妃口舌如此犀利,必然不淌這趟渾水。
阿瑯面鄙薄之意,“所以,姑祖母這是知道宮中的宴請到底是怎麼樣的。”
德大長公主人老,知道這會再糾結下去,是自討沒趣,而且皇帝就在上頭,不說話,不代表他認同。
而這恰恰代表著,皇帝對此事不悅,否則如何會讓兩個小輩對一個大長公主咄咄人呢?
德大長公主原本就是想擺一擺長輩的威風,沒曾想不蝕把米,此時恨不能生生撕碎了阿瑯。
面上卻不得不忍著氣,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,
“你這兩孩子,姑祖母不過是覺著這喜慶的日子,應該更加喜慶才是,行了行了,以后你們可要好好過日子,孝順長輩。”
阿瑯端著個十分端莊的假笑,“多謝姑祖母。”
心頭卻是一臉真誠的憾,德大長公主的戰斗力竟如此之弱,這樣不痛不的幾句話,不僅不能傷到他們,還會讓自己的形象在皇帝那里大打折扣。
何苦來哉?
“姑母。”上首皇帝聲音突兀地響起,帶著罕見的尖銳,
“有些妄念,還是早些斷了好,府上的姑娘,趁著年紀輕,尋一個好郎婿嫁了吧。”
“當年阿珩寧愿遠走邊疆,都不愿意娶府上的姑娘,還有什麼好說的。”
阿瑯:……
怪不得,竟是有這樣的。
不了一家人,就干脆破罐子破摔,在別人認親宴上,攪一氣。
皇帝的話,簡直毫不留面,德大長公主被皇帝威勢所鎮,不由得收起氣勢,訕訕道,
“老也是關心他們,怕他們做小輩的不懂規矩禮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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