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山道:“自然是知道的,不然王爺您放著咸城富貴榮華不要,何苦千里迢迢橫靖國山川來這兒啊?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,這天下到底是姓沐,還是姓風,國號到底是靖,還是楚,關我們什麼事呢?”
彭嶺惻惻得笑著,“我們不過是茍且生的囚犯罷了,只要能活著,不再這生不如死之苦,誰當皇帝我們本不在意。”
慕容云臉沉,顯然被這樣的話氣到了心坎上,大聲怒喝:“懦夫!孬種!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!若國家亡了,數萬萬百姓要顛沛流離,欺辱迫害之苦,你們可冷靜下來想過,他們之中就沒有你們的親人和摯友嗎?”
聞言,站在彭山和彭嶺后的那些囚犯之中,有些人微微容似的,互相看了看對方。
彭家兄弟立即反駁道:
“老將軍這番話聽起來倒是正義凜然,但不過是一堆狗屁罷了,我們連自己的命都顧不得了,還如何能顧及他人生死?”
“若國家善待我們,我們自然恩戴德,可現在是南淵王要我們去送死,老將軍,你用‘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’八個字,就想讓我們接了嗎?”
“眾兄弟,我們兄弟在嶺山的苦,早就夠了,相信大家應該也夠了才會和我們一起站在這里,拿起我們的武,捍衛我們活下去的權利吧!”
“活下去!”
“活下去!”
呼喊一聲蓋過一聲,回在山谷之中,山頂上也傳來整齊激昂的回應。
“活下去!”
“活下去!”
沐清風低而深沉得吸了一口氣,慕容諾側目看著他,神無比冷峻。
“他們被利用了,對嗎?”慕容諾猜測著問。
沐清風很輕很輕得‘嗯’了一聲。
一旁,慕容云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,他向沐清風道:“傳出此謠言者,其心歹毒,讓囚犯搶奪糧草,我們退回渝城,這背后定然有謀逆之心,萬不可妥協!”
“此人選在嶺山,用囚犯設局,倒是一步好棋。”
沐清風微微瞇起眼,斟酌了片刻,便大聲向河對岸道:“好,本王同意你們提出的條件。”
“婿!”慕容云一驚。
沐清風暗示得比劃了一個向下的手勢,繼續道:“本王帶領軍隊撤出嶺山,給你們三日時間離開,三日后本王再帶軍繼續行進,如何?”
“三日?!”彭家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后那些囚犯們也面面相覷,南淵王如此輕易就答應了他們的條件,甚至沒有拼殺,沒有反抗,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皇子。
有人在暗暗慶幸,幸好他們沒有為這樣的王爺獻祭戰場。
也有人狐疑,為何他會答應得如此爽快?
彭家兄弟眼神流了片刻,彭山才喊道:“三日不夠,十日,王爺以為如何?”
嗤。
沐清風竟是直接一聲冷笑,“就算你們明日一早逃出嶺山,最多兩日便可從東西方向出涼州地界。
南邊是戰場,你們這麼貪生怕死,自然不會選那個方向,北邊是渝城,你們應該也不會傻到撞回本王的刀尖上。本王給足你們三日,難道還不夠?還是說,你們要本王滯留渝城十日,實則另有目的?”
“哦?”
慕容云馬上反應過來,演戲似的挑眉,接話道:“有什麼目的,大可直接說出來,何必拉上這麼多兄弟墊背,是不是太自私了點?”
“我們……”彭嶺聲音一塞,重新提起一口氣喊道:“我們只是怕被追殺,十日更加穩妥!”
“王爺心機深沉,善于算計,區區幾句話,便能挑撥我們眾兄弟之間的信任,只可惜在嶺山這地獄,盡苦難的是我們,王爺還是不要小瞧了我們的決心和團結!”
彭山說著,高高舉起手中火把,竄的火籠罩著他和彭嶺二人。
“未免王爺失信,今夜我們還要帶走一個人質,由我們兄弟來看守,十日后王爺再嶺山,我們會留好標記,讓王爺找到人質。
但若王爺提前山,或派人追殺逃走的人,我們便殺了這個人質,用的來為我們這些囚犯陪葬!”
“留下人質!”
“留下人質!”
囚犯們再次高呼。
沐清風眉目狠狠一沉,他已經通過火的照明,注意到了彭家兄弟二人的目,他們盯著的目標正是——
慕容諾!
“只有王妃娘娘留下來,才足夠讓王爺和老將軍不敢輕舉妄,所以……”
彭嶺正說著,被慕容云一聲暴呵打斷。
“絕不可能!”
慕容云臉前所未有的鐵青,哪怕是在夜之中,臉上的怒火也似是要凝為實質。
敢他的逆鱗?
別說是眼前這幫囚犯,就連已經殯天的老皇帝都不行!
在彭家兄弟把主意打到慕容諾上并且說出來的那一瞬間,他們的腦袋,已經在慕容云的程之了。
一旁,沐清風也眸似冰霜得瞥了一眼彭家兄弟,如同看著什麼垃圾一樣。
“不管是誰指使你們這樣做的,那人實在有點高估你們的本事,也高估你們這些人命,在本王眼中的分量了。”
“你,你什麼意思!”彭山神一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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