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一個猜測,得去找太子一趟。”慕容諾皺眉頭道。
易有言沉片刻,點點頭,“明日一早,我與姐姐以吊唁之名進宮,皇上的尸會在法事之后移送進梓宮,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,只要能找到線索,便可幫上師父和九王爺。”
“好,那我們分頭行。”
慕容諾站起,急著便要出門,腳下一快,提到了桌,絆得一個踉蹌,幸好被余蕊蕊一把抓住。
“姐姐,你得先休息一會兒。”余蕊蕊很是擔心。
慕容諾搖搖頭,“我哪里睡得著啊!”
“太子那邊眼下正是繁忙,師父就算現在去了,怕是也不能馬上見到他,倒不如先在驛館里休息,天亮后再進宮。”易有言也勸道。
余蕊蕊不放心,便拉著的手不松,“是啊,姐姐,你就聽我們的,有時候越是心急,越是容易出子,你不是還猜測,九王爺是故意留在宮里的麼?那也許你猜對了,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呢?姐姐,你要相信九王爺啊!”
“我……”
慕容諾抿了抿,看到兩人關切的眼神,還是嘆了一口氣,“好吧,那我留在這兒等到天亮。”
“姐姐,我們一起睡!就像在王府時一樣!”余蕊蕊拉著便向二樓的臥房走去。
……
皇宮,冷宮偏殿。
墻角只有一支蠟燭,一隅的微太弱太淡了,只能讓這屋子里看起來不是徹底的黑暗罷了,可什麼也照不到。
沐清風坐在冷清清的屋子里,眸幽深晦暗,周都是冷冷的戾氣。
早已是人非之地,卻讓他的眼前不斷浮現兒時的回憶。
“母妃!您看兒臣做的小馬車,拉這繩子便可以了!有朝一日,兒臣一定會帶您出去,游歷高山河水,看遍靖國人間!”
“風兒真乖,母妃不怕苦,只是心疼風兒這麼小,便要跟著母妃一起吃苦,你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,為何他要這般對你,為何……”
“風兒,母妃好難……”
“母妃,您在干什麼!好多……母妃您醒一醒啊……”
沐清風閉上眼,屏住呼吸,像是要將那些畫面和聲音出自己的意識。
吱嘎。
房門推開,仿佛一張無盡黑暗中籠罩而來的網,帶著麻麻的冰刺撲進來,同時進來的還有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。
“風兒,母后來看看你,今夜這出戲,可還滿意啊?”
沐清風抬眸,看向一素,裹著雪白狐裘走進來的影,如墨般的眸子里凝起深邃的冷意。
“皇后是怕過了今晚,便沒有機會再問我了嗎?”
只這一句,便讓慕容錦華面一凝,微不可察得咬牙。
所有的罪證都指向沐清風,他明明束手就擒了,明明毫無招架之力得就被送進了冷宮里,可為什麼此刻他竟像是那個真正的狩獵者,等著的自投羅網?
慕容錦華忍的呼吸了一拍,忍不住想,到底誰在設計誰?中計的又是誰?
“沐清風,”沉著臉,撕下所有的偽裝,一步步慢慢走近到沐清風跟前,“告訴我,他葬在哪里,本宮會為你洗罪名,讓你繼續當靖國的九王爺,這樣一來,慕容諾和你的孩子也不會被你牽連。”
這便是費心竭力為自己謀劃的籌碼。
弒君之罪,千古罪人,天下誅之。
不信,沐清風會不在乎,就算他不在乎,難道他也不在乎慕容諾和未出世的孩兒了麼?
本來只要將沐清風關在暗牢,便可徹底由掌控,在太子登基之前,大可慢慢折磨沐清風他說出二皇子所葬之地。
但沐鐸卻只是下令其暫時冷宮,還給了慕容諾三日期限找到證明沐清風清白的證據,慕容錦華便不可再拖延時間,以免再有變故,就徹底沒了機會。
“夜闖寢殿是我,作畫者也是我,畫上的毒染料眾目所見,皇后究竟有什麼法子,能為我洗罪名?”沐清風好似好奇般,挑眉問道。
“本宮……”
慕容錦華五繃,強住差點口而出的聲音。
沐清風卻冷嗤一聲,音調游刃有余,“難道是因為父皇真正的死因,并非孔雀石綠?”
“你胡說!”慕容錦華呵斥,“醫為證,豈能有假,沐清風,你別拿那點審犯人的小聰明來套問我,只要你乖乖說出那個地方,本宮自會說到做到!”
沐清風道:“我不用說,諾兒也會在三日為我證明清白,我又何須急于一時?”
“你就這麼信任?只不過是個有點小本事的仵作,可這三日,見不到,更不到皇上的龍,拿什麼救你?”慕容錦華鷙沉沉得彎起角。
沐清風卻很是淡定,頭也不抬,“皇后不是早就知道,而今的慕容諾,并非當初那個你脅迫,由你擺布,被你下毒送給我的慕容諾,你當真以為這一切盡在掌握?”
慕容錦華猛地一驚。
“你全都知道?不不,我原以為是哥哥,竟然是你……”
恍然大悟,眸中直寒意,“是你三番五次出手,攔截了本宮暗中派去調查份的人,所以本宮才遲遲查不到究竟是何人!你竟為了,為了那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……”
“是我的妻,自會護。”沐清風并未否認。
可慕容錦華卻更似瘋狂一般,腔里那沉積的怒氣化為厲喝,“可若是他國細作,要毀了靖國呢?”
偏殿唯一的燭火突然熄滅,四周陷一片沉黑。
暗影,只有一個冷漠無謂的聲音傳來。
“我是夫君,自會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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