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一時靜默,仿佛所有不明真相的王公大臣們都在等著沐清風的自辯,或是一個足以令所有人心神震裂的回答。
慕容錦華眸冰冷,挑釁一般盯著沐清風。
“堂堂大理寺卿,號稱靖國第一斷案高手的沐清風,該不會要在自己信仰了這麼多年的真相與公道面前,撒謊吧?”
此時,沐鐸臉已經僵至極,看向沐清風的眸子里多了幾分不解和陌生,“真的是你?”
一直沒上話的慕容諾一下沖到了沐清風前面,倒把眾人嚇了一跳,眼里噙著淚水,大聲道:
“皇上的死和沐清風沒有關系,你們讓我進去驗尸,我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死因!”
“放肆!”
慕容錦華一聲厲喝,柳眉幾倒豎,半瞇起眼恨恨道:“皇上的龍,豈是仵作可以玷污的?就算你是九王妃,現在也不過是沐清風的妻子,難不你想進去替他毀滅罪證不?慕容諾,你自己還自難保,倒惦記這點夫妻分了?”
“夠了!”
沐鐸神痛苦,卻是態度果決打斷皇后之言。
“太子殿下,手足之,江山社稷,孰輕孰重,您可要掂量清楚,可不能讓皇上去的不明不白啊!”侍總管詹廷雁也站了出來。
他服侍皇上多年,在宮中的地位有多重,滿朝文武皆知,便是在長街路遇,也會對這位皇上眼跟前的侍禮讓三分,如今他的提點,自然也讓有心之人明白了深意。
連他也站在了皇后這邊,篤定沐清風弒父忤逆之罪名。
眾目睽睽,釘牢在沐清風的上,如果目能化刀子,早就在他上扎出幾百個窟窿眼來了,沐清風沉著臉,也不知在想什麼,片刻,才緩緩開口。
“《晚景江山圖》確實為我所作。”
只這一句,唐之順等人便突然癱坐在地,臉煞白得喃喃,“完了,完了……”
慕容錦華哀嚎一聲,像是切切坐實了沐清風殺人,捂著臉便開始痛哭痛罵,“皇上,您走得好冤啊!留下臣妾這孤一人,這手心是,手背亦是,大義滅親之事,為何要留給臣妾來做,臣妾實在心如刀絞啊!”
“皇后娘娘保重!”群臣連忙叩拜。
慕容錦華拿出手帕著眼淚,神戚戚得看向沐鐸,“太子殿下,如今罪證確鑿,未免皇上他無法瞑目而去,不如……盡早置了沐清風才是。”
“母后……”沐鐸蹙眉頭。
這時,沐清風卻自嘲似的輕哼一聲,“皇后想如何置我?按照您所謂的罪證確鑿,這可是弒君大罪,應該將我就地正法,對嗎?”
他不慌不忙,如墨般的眸子里竟藏著一挑釁,像是已經清了慕容錦華這一番布局。
果然,慕容錦華臉一怔,旋即便緩下了態度。
“你到底是皇子,是本宮一手養大的孩兒,怎可就如此草率殺了?來人,將他押送宮中暗牢,留待皇上送葬皇陵后再由太子殿下親自發落吧。”
“慢著!”
沐鐸突然道:“將九王爺暫時于冷宮。”
“太子!”慕容錦華臉再變,牙發似的呵斥。
沐鐸冷眼道:“母后是覺得,兒臣不會秉公事,還是想要干涉兒臣這個太子的決意?母后久居后宮,對宮中事務自然信手拈來,但此事絕非今夜后宮之中可以置,兒臣為太子,要讓前朝后宮,乃至天下百姓都對兒臣所治所查,心服口服,不然日后若有母后越俎代庖之非議,兒臣又如何能自圓其說?諸位王公,諸位大臣們,你們覺得呢?”
“太子圣明!”眾人又是一拜。
慕容錦華
沐鐸又轉而看向慕容諾,走近到跟前,將腰間令牌解下遞給,低聲音道:“本王給你三日為期,現在只有你能為老九證明清白,這三日,宮中各你可隨意出走。”
“好!”
慕容諾想也不想就接下那令牌,死死握在手里,“一言為定!”
看向沐清風,眼神堅定,“相信我!”
沐清風淡淡一笑,輕輕了一下小姑娘被寒風吹的鬢邊碎發,“我一直相信你,諾兒,別急,我等你。”
衛軍上前來,卻不敢與尋常押送犯人一樣沐清風,為難得將手懸停在半空,隔著半個子的距離不敢靠近。
沐清風倒也沒有為難他們,從頭到尾,他沒有多作解釋,此刻又何須做反抗之舉?
他冷冷一挑眉,邊抬腳邊道:“跟我走吧,那條路,我。”
去冷宮的路,是他在這偌大皇宮中,最的一條路。
慕容諾眼睜睜看著他離去,總覺得說不上來的不對勁,雖然有《晚景江山圖》上的毒染料為證,可這場構陷依舊是有錯的,沐清風那麼會查案,只怕是心里早已盤算明白,可他為什麼不反駁自辯呢?
就像是……他故意想要被拘在這宮里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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