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尸房。
慕容諾站在那名死者的邊,點燃的白蠟燭擺放在驗尸臺邊,羊皮卷袋已經攤開,每一把刀都泛著鋒利的冷,就好像閉關修煉多時的武林高手迫不及待要在擂臺上大展拳腳。
可慕容諾連蓋在尸上的白布都還沒有揭開。
想起第一次來大理寺的那一晚,連停尸房在哪兒都不知道,便敢帶著阿巧溜進來。
那時的,多麼驗尸啊!仿佛在這個世間上,再也沒有什麼事能比得過讓和尸待在一起的快樂。
可現在,柳葉刀換了好幾把,的心態也變了。
不能驗尸的阻力不再是沐清風,不是輿論禮教,也不是別人的干涉。
而是。
就算再不想對外人承認,也騙不了自己啊!
“還沒有找到克服心里影的好辦法,就意味要這樣迷茫的等待下去嗎?”
慕容諾在心底默默問自己。
抬起手抓住白布的邊角,腦海中浮現第一次走進停尸房揭開蓋在尸上的白布時的場景,讓自己再次沉浸當時的心和迫切。
“慕容諾,你可以的,這是你和爸爸共同的志愿,一旦真的放手,你和爸爸之間唯一的關聯也就斷了,你不能放棄。”
嘩啦!
白布被一下掀開。
慕容諾從頭顱開始仔細檢查,將那名死者的尸表再次復檢了一遍。
然后,戴上手套,將尸翻過去,出后頸部已經被劃開一刀傷口的位置,那是老仵作取銀針時留下的痕跡,要做的,便是順著這個痕跡深查看下去。
只要能確認銀針造的損傷在膈神經,就能證明的猜測了。
慕容諾深吸了一口氣,從旁邊的羊皮卷袋里出一把柳葉刀來,不出意外的,眼前又開始模模糊糊浮現淡淡的,冷汗從的額角了下來。
“來吧,生皮節,為節腔的外側壁,分為真皮和皮下結締組織;生節,生皮節分化之前側的新細胞,將分化為四肢和、壁的骨骼……還有,對生骨節,是節腔的側壁和腹側壁……”
慕容諾試圖用神經解剖學的課堂筆記容來驅散影帶來的張和幻覺。
慢慢控制住手的穩定,然后移到尸后頸傷口的位置,手腕微微傾斜向下,直至刀尖上尸的表皮。
眼前,淡淡的匯聚腐爛的,仿佛看到了娘的廓……
“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……”
心中不斷提醒自己,咬牙關,正要用力推刀尖,后卻突然傳來聲音!
“你這是在干什麼?”
慕容諾手一抖,刀尖一偏,從的食指指腹上過,痕立現。
猛地轉過,便看到大理寺的‘常客’之一——秦筱遠。
他站在門邊,眼神古怪得打量著慕容諾,視線從微微泛白的臉和浮著一層薄汗的鼻尖向下,移到的手臂,再到袖口和指尖,看到痕時,他眉頭一皺。
“你就是這麼驗尸的?”
秦筱遠走上前來,抓起的手腕檢查指尖傷口。
柳葉刀雖小,卻磨得比尋常刀片更加薄而鋒利,劃出的傷口雖短卻深,滲出來的很快便在指尖聚了滴狀,順著手指的弧度向下流。
慕容諾這才徹底回過神來,有些懊惱得用力手,同時道:“你干嘛突然出聲嚇人!”
秦筱遠扣著的手腕,沒讓開,從襟里出一條手帕給包扎。
“不需要,我還要驗尸的,你包了我就不了刀了……”慕容諾掙扎。
秦筱遠卻是一聲嗤笑。
“不是前些日子就驗不了尸了,怎麼,這是要嫁禍給我了?”
“你怎麼……”
慕容諾抬眸看過去。
秦筱遠與之對視,勾起角道:“這皇城里到都是,卻唯獨大理寺里的最多人興趣,大概是因為這里‘風景獨好’?”
“你來找沐清風的吧?他在牢房審犯人,不在這兒。”慕容諾蹙著眉再次回手,然后直接將手帕扯開來。
跡暈染了一小塊,像是一朵開在月白上的小梅花。
秦筱遠半握的手掌一空,卻還是虛握著抬在半空中,看到慕容諾的作,以為會將他的帕子扔在地上,卻不料,是換了個包扎的方法,將手帕更得裹住手指前段,還很是麻利練。
他才一挑眉,笑了笑道:“我只是來報個信兒罷了,找誰都一樣。”
“什麼信兒?”慕容諾又疑得看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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