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兒臣只要慕容諾。”

沐清風夜闖宮，只有這一個目的。

如今的他，已經不再是蜷在冷宮的墻角里，只能瑟瑟發抖和哭泣的那個孩子，他眼睜睜看著母妃如一朵盛放的薔薇，枯萎在了春暖花開的時候。

如今，已是深冬，而他，也已經長大，羽翼堅不可摧。

他只想保護那一個人的平安，哪怕天下人不知，這盛世是因而太平。

任何人，哪怕是皇上，都不可阻擋。

良久，老皇帝才終于無力支撐一般，頹然得癱坐在龍椅上，寢殿中的燭火快要燃盡了，鎏金龍椅竟然也沒了昏暗，變得黯然失。

老皇帝垂著眸，形容枯槁，好似沒了大半的生氣。

“，不在朕的手里。”

沐清風瞬間眉目一斂。

老皇帝忽然沉沉得笑了，“是不是沒想到啊，咳咳……朕晚了一步，你應該能猜到，是誰能趕在朕的前面劫走慕容諾吧？去找吧，朕倒要看看，你怎麼從的手里，要回那個讓你對朕的江山都不屑一顧的人。”

沐清風轉大步而去，出門檻，卻聽到后傳來侍總管的驚呼。

“皇上，皇上您怎麼了，太醫！皇上昏倒了，快來人宣太醫啊！！”

沐清風沒有回頭。

他走進風雪里，將殿外圍鐵桶一般的玄甲軍，每一個人的頭盔和鎧甲上都落了一層積雪。

站在隊伍最前面，戴著紅紋鏤金的面的男子側過臉龐看向沐清風。

“王爺，將軍已經收到消息，等候在宮外，他傳了句話進來。”

他口中的將軍，便是慕容云。

男子將一張字跡龍飛舞的紙條遞給沐清風。

【若皇上殺我兒和外孫，我必親手取皇上狗命。】

沐清風掃了一眼，將紙條碎于指間，讓那些殘渣與落雪一起跌進地面的積雪中。

他瞥了一眼冷宮的方向，才繼續吩咐：

“你們先退出二宮門外，等本王消息，還有，請岳父放心，本王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回諾兒。”

“遵命！”

男子拱手領命。

沐清風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放侍總管去請太醫，父皇還不能出事。”

“是。”

男子轉一揮手，玄甲軍便整齊劃一得后退，沒有人說話，只有鎧甲隨著行走的作發出的聲和火把燃燒的蓽撥聲。

這個風雪夜，那麼黑，那麼冷，漫天的雪花撒在這座金瓦紅墻的皇宮里，卻掩蓋不住謀和利益的腐臭味。

玄甲軍撤出榮安殿后，突然，有一個黑影，在長廊的轉角一側探出頭來。

沐清風冷喝一聲，“出來！”

那黑影遲疑了一下，便弓著腰低著頭，疾步走近，隔著一丈遠，他便撲跪在雪地里，朝著沐清風哐哐磕頭。

“王爺，對不住啊！真是對不住啊！！”

沐清風抬眸向他看去，只有一聲冷嗤，“陳得清，你不該不信本王。”

王爺和皇上，陳得清最終選擇了后者，此刻，卻跪在前者的面前懺悔，可沐清風要的本不是懺悔。

他出腰間劍，一步步走到陳得清跟前。

手腕一轉，劍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頸上。

劍刃極其鋒利，只是挨上皮，便劃出了一道刺目的痕。

“王爺，饒命啊！我是迫不得已啊，您別殺我，求求您別殺我，當年，對！當年在渭水……”

“住口！”

沐清風卻厲聲喝止了他。

“本王答應柳院首，只要諾兒和孩子安然無恙，便會饒你不死，你現在最好什麼也別再說，好好祈求上蒼，保佑們母子平安。”

“是，是……”陳得清渾抖著，用力點了點頭。

沐清風收了劍，繞開他大步離去。

……

是不是黑暗中久了，就會讓自己知變得薄弱。

分辨不了時間的流逝，也覺不到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在恐懼？

慕容諾再度昏睡醒來，已經在一個很封閉的環境里，沒有風雪的聲音，也沒有人聲，圍繞在周圍的只有冰冷和安靜。

試著呼喚凌嬈，數不清自己喊了多遍，求給自己一點水喝，或者能給一點食。

上一次被余明綁架，慕容諾還沒有這麼急切需求過什麼，但現在不一樣了，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，必須保護好他。

“凌嬈，麻煩你給我一點水好嗎？”聲音沙啞，已經沒什麼力氣了。

可周圍還是極致的靜，慕容諾反綁在背后的手可以到后靠著的墻壁，墻面微微。

也許是在地下室里。

慕容諾心中猜測，咬著牙轉過子，將干燥的慢慢到墻壁上，哪怕潤一下也好。

卻在這時，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咔的一聲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移了一下。

接著，便從上方傳來一個無比悉也令不由膽寒的聲音。

“風兒，三更半夜，這麼急著來向母后請安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