農舍里，只有最簡單的布置。

松木的桌椅被打磨得平亮，打一眼瞧著沒什麼特別，但仔細看來，才會發現所有的件都帶著制作者的細致和認真。

小炭爐上坐著一個黑的小藥罐子，飄出來的熱氣卻帶著清新的茶香。

做了一輩子大夫的人，泡茶都離不開藥罐了。

慕容諾不由一笑。

老者柳永請他們圍爐而坐，又拿出幾個土陶碗和大木勺，給他們一人打了一碗茶湯。

他把茶碗遞給慕容諾的時候，笑著打量了一眼，便問道：“九王妃娘娘有孕了吧？”

雖然有孕不是什麼，但還是被老者診的功夫給驚到了。

“是。”

頷首，同時贊嘆道：“柳大夫好厲害！”

聽到喚他大夫，柳永捋須大笑，“哈哈哈……這個稱呼我喜歡，王妃娘娘還是和小時候一樣，聰明伶俐，討人喜歡吶！”

慕容諾心里有瞬間一個咯噔。

柳永是太醫院院首，好歹也算皇親國戚，原主小時候更是沒往宮里跑，院首見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了，可是……

沐清風為什麼要帶來找柳院首？！

難不發現不是原主的了，來找柳院首求證的？

慕容諾下意識用余看向沐清風，卻正巧與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，心虛的不得了，倒不是怕他發現這個，而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這麼玄幻離奇的機緣啊！

沐清風卻是一笑，“諾兒現在也很討人喜歡，讓人百看不厭。”

呃……

慕容諾搭在上的手，悄悄攥了子，不好意思得笑笑，“別打趣我了。”

柳永附和似的點點頭，“王妃娘娘的容貌確實當世無雙，聽聞，驗尸之技也聞名全城，讓王爺查案如虎添翼。”

“跟著一個世外高人和一些雜書上學的，這樣的機緣雖然難遇，但更難得的是諾兒不怕吃苦，勤踏實。”沐清風神自若得夸著慕容諾。

他平時沒說甜言語哄高興，但業務能力上的如此肯定，好像還是第一次吧？

甚至……

慕容諾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錯覺，好像沐清風在替解釋，那些暫時用來應付他的話，他好像深信不疑？

“哦？”

柳永著銀須笑，“王妃娘娘果然是天命貴人，如此奇妙的機緣，老朽要是能遇到，便是死而無憾了啊！”

慕容諾心里好像有了莫名的底氣，松開手端起面前矮桌上的茶碗，笑道：“柳大夫會治病救人，我也十分羨慕，日后若有機會，還您不吝賜教呀！”

“好，好！”柳永高興得笑出滿臉褶子。

喝了第一碗茶之后，沐清風才談起此行所為何事。

“柳院首，本王在信里提及的畫像，不知您準備得如何了？”

柳永點點頭，“已經畫好了，就等著王爺和王妃娘娘過目吶！”

他起走到土炕邊，移開瓷枕，打開床板上的一個暗格，將一副折疊整齊的畫紙拿了過來，一邊展開，一邊向他們道：“當年那位凌大公子，老朽也就是一面之緣，只能憑著記憶中的印象繪出這畫像來，至多就是七八分相像。”

慕容諾一愣，他說的是……沐清風的舅父凌辰？！

一旁，沐清風也從襟里拿出來一張疊好的畫紙，“本王也憑著印象畫了一幅畫像，但對于舅父的印象實在模糊，再加上柳院首的畫像，我想應該更能幫到諾兒。”

他將柳永手里的畫像接過來，對比著掃了一眼，然后一起傳遞給慕容諾。

慕容諾卻是子向后一仰，慌忙擺手，“不不，別給我，別給我！”

沐清風和柳永對視一眼，都是不解之。

見沐清風的手還沒放下，慕容諾干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，就怕不經意瞥見點什麼。

“我不能看啊！”

“王妃娘娘，這是何故？”柳永很是疑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