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來也巧，這案子難住了老九你，卻好像是給我們送上門來，前不久，我還見過這兇手一面。”沐鐸笑得耐人尋味。

沐清風卻是眉目微沉，“到底怎麼回事？”

秦筱遠正開口，沐鐸故意清了清嗓子，搶了話頭道：“秦丞相，進門到現在，九弟都沒給過咱們好臉，反正也吃飽喝足了，要不，咱們這就告辭吧？”

狡黠的眼微微一轉，卻是看向了慕容諾那邊。

慕容諾對上他的視線，不由一笑，“難道不是你們帶著這個消息作為條件，來找我們換什麼嗎？這就急著走了？”

跟在靖國第一斷案高手邊，是越發會察言觀了。

無論是沐鐸還是秦筱遠，都是心里養泥鰍的家伙，一個比一個心思多，更不是什麼大善人，才不相信會有什麼送上門幫忙的好事。

慕容諾心里暗暗猜測，他們會不會也是知道那本手札的人？

沐鐸和秦筱遠俱是一愣，不約而同得笑了起來。

“以前只知道靖國第一斷案高手不好騙，沒想到靖國第一人也不好惹，老九，你和慕容諾可真是絕配啊！”

“九王爺為九王妃揮金如土，也是應該。”

兩人一唱一和，很明顯，最近宮里城里的消息，一個沒跑過他們的耳子，只是暫且不知他們肚子里到底打的什麼主意。

慕容諾了指頭算一算，這桌上雖然坐了四個人，加起來絕對超過八百個心眼。

沐清風打量那二人，始終是最沉得住氣的那個，他們收得到消息，并不代表他這邊沒有對方的消息。

“兄長今日來，是想讓我想辦法，替你和胡將軍要到卞城的五萬儲備兵？”

沐清風頓了頓，莞爾，“一個連環命案的兇手，用來換五萬兵馬，皇兄和秦丞相這算盤，怕是打得涼州都能聽到了。”

沐鐸并不意外沐清風能猜到這一點，但還是有幾分好奇在，“卞城那五萬兵馬，可是軍機絕，老九你……”

“皇兄從涼州回來，比預計行程多用了七日，剛好夠你抄近道去一趟卞城打探儲備兵的虛實，至于儲備兵疑在卞城的消息，應該是秦丞相替你查到的吧，在蘇州城時，一向看我辦案的秦丞相，可連我手里的案子也沒興趣了，直奔卞城而去。”

秦筱遠收斂了笑意，眸底浮起若有似無的肅。

他真是沒想到，沐清風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至如此程度，他里說出來的話，連猜的語氣都沒有，那麼篤定。

“看來是我們先出了破綻，才讓老九撿了個便宜啊？”沐鐸撇了撇，這一場換，他已失上風，但來都來了，總得把彼此的條件攤開來看看再說。

沐清風并未否認，但老皇帝在卞城藏了五萬兵力的消息，他其實知道的更早，只是那時他所以為的用意，和今時今日已全然不同。

四人都沒說話，氣氛一時詭異的靜默下來，只有暖鍋里的湯被小碳爐烘著，咕嚕咕嘟冒泡的聲音。

好一會兒，秦筱遠才先開了口。

“不知九王爺對卞城的儲備兵是如何看待的？”

“靖楚一戰，勢在必行，父皇設儲備兵是軍事所需，合合理，卞城距離涼州不足百里，七日的路程，既夠支援，也夠退守，從布防來看是絕佳之。”沐清風神淡淡得分析道。

吃完飯，慕容諾有些困了，打了個哈欠，放下筷子的手剛收到桌下的上，就被沐清風一把握住，替按今日做泥塑做累了的手指頭。

本想找個借口溜的，這種軍事上的話題，沒有興趣，但某人這作，又讓一時不好開口了。

“那你應該也知道，卞城距離越國邊境，也是不足百里吧？”

沐鐸瞥了一眼兩人前后疊的袖，視線微微偏開問道。

沐清風自然是點頭的。

沐鐸‘嗯’了一聲，繼續意有所指地問他，“難道你不認為，這五萬儲備兵，或許還有其他用途？”

“皇兄，父皇是靖國天子，他想做什麼，天下無人能干涉。”沐清風答非所問。

秦筱遠輕笑一聲，“九王爺言之有理，不過……若皇上要的不是與楚國一戰，而是這天下之戰，他想要這萬萬里江山都姓沐呢？”

慕容諾蹙了一下眉頭，想到昨晚沐清風用茶水寫在桌上的那個字，正是【沐】。

但到了此刻，才敢更加確信，那個【沐】所指何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