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息怒啊!”一旁的侍總管大驚失,撲通一聲跪了下來。
沐清風卻不為所,子板板正正得俯下去,叩首再起,雙手作揖,“兒臣多謝父皇。”
老皇帝后槽牙磨得咯咯響,“還有,除仙樓之外,那三家店鋪即刻封閉,待兇案查明之后,由戶部接管,所有營收充國庫!”
沐清風又是一拜,“兒臣遵命。”
“滾!年宴之前,不許再進宮來煩朕!”老皇帝一腳踹飛地上的冊子,轉頭氣呼呼得回到了龍椅上。
沐清風離開之后,老皇帝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。
侍總管端來參茶,一臉關切地勸著,“皇上,您這是何苦呢?西山回來之后,您的子一直病著,實在不該這樣氣了啊。”
“哼!”
老皇帝灌下一大口參茶,板著臉道:“朕的兩個兒子,哪一個是省心的!尤其是老九,娶了媳婦兒還不到一年,可真是越發放肆了,你看看他今天的樣子!”
侍總管笑了笑,“皇上,您不是一直都知道,九王爺這些年的日子是不太好過,有幾私產也在理之中,而且他也沒用那些錢私募軍隊,購置土地擴張勢力,更沒暗通敵國以謀外敵支援,只是過于寵九王妃了些,總歸沒什麼大的錯。”
“呵,難道你沒發現,老九本不在乎朕的追查嗎?便是連朕要收走那三家店鋪,他也沒有任何不舍之意,證明,他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,也證明,朕的猜測沒錯,老九真正在乎的不是銀錢,也不是店鋪,一定還有更重要的東西。”
老皇帝微瞇起眼睛,思忖著。
侍總管不聲得覷了他一眼,繼而道:“九王爺在乎什麼,不是顯而易見嗎?正是九王妃啊。”
“沐家從未出過什麼癡種,朕不是,他沐清風是朕的種,自然也不能是。”
老皇帝冷冷一笑,忽得眉梢一挑,眼神意味難明得掃過來,帶著幾分藏得極深的寒意。
“廷雁,你跟在朕邊這麼多年,極幫誰說話,今日倒是難得一見,愿意替老九說幾句好話了?”
侍總管躬行了個禮,趕忙解釋道:“皇上,老奴是不愿看到您氣傷了龍啊!”
“哎,朕的子,朕心里清楚得很,再不盡快把陳得清那個狗東西找出來,朕拖不了多久了。”老皇帝沉著聲音道。
侍總管頓時惶恐,“皇上,您是萬歲之軀,切莫這樣說些不吉利的話啊!”
“好了,這種話你在朕面前說。”
老皇帝總算緩了臉,繼續吩咐道:“再加派人手去找,不管用什麼方法,把他出來,對了,朕記得你們已經找到陳得清的老家了是吧?”
“是,渭河邊境,涼州城外的一個村子里,距離當年渭水之戰的戰場不到二里。”侍總管回答。
老皇帝輕輕頷首,“村里多口人?”
“不多,連老在共四十二口。”
“誅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大理寺。
一大盆稀泥和好之后,天都快黑了。
慕容諾也不敢貿然就往顱骨上抹泥,打算先測量盡可能多的數據出來,明天再開始手復原。
上易有言、左卿卿和慕容承,一起在院子里支了個燒烤爐子,又派人去仙樓要了好些調味料、切好的生和紅薯過來,火堆里煨著紅薯,火上烤著串,蓽撥聲響了不到半刻,大理寺里的香味便順著墻飄了出去。
還好所有的侍衛都跟著朱謹去調查各家畫坊的可疑人員了,要不然,這香氣真是要饞死他們了。
沐清風帶著伍叁七進門的時候,就被那撲面而來的烤香來了個從頭到腳的洗禮,兩人各自大吞一口口水,加快腳步朝慕容諾他們走了過去。
“姐夫,你可回來了!”
慕容承最先發現他們,十分殷勤得起讓出自己的椅子,“姐夫,來這兒坐。”
沐清風也沒跟他客氣,坐下之后才問向慕容諾,“桐粱塢里可還有什麼發現?”
那邊慕容承剛要接話,慕容諾已經搶過了話頭,“先吃點東西,待會兒我再慢慢跟你說吧。”
將一些烤的噴香冒著滋滋油花的串遞給沐清風和伍叁七。
沐清風雖然有些疑,卻也沒再追問,咬下一大口烤,認真品嘗起慕容諾的手藝。
慕容承半張著有點懵,被左卿卿拽過去,然后把一個煨得黑黢黢的紅薯踢到他的腳邊,“說話,多做事。”
慕容承只好蹲下來,手抓住那紅薯,瞬間被燙的一邊飛紅薯一邊吱哇。
“啊!啊!燙死了!!”
眾人不由發笑,原本清冷的大理寺里因為這笑聲才多了些熱鬧的人氣,好像散開一帶著香氣的力量,將連日來籠罩在他們頭頂,宛如這沉沉夜幕的迫和力推得遠了一些。
但夜幕并未散去,黑云依舊在對峙,藏在暗的力量,正在蓄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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