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趕過去，便看到慕容承正蹲在樹下刨坑，半臂深的土坑里，出半截酒壇子。

“酒？！”慕容諾愣了一下。

左卿卿看到慕容諾懷里的顱骨，眼神驚了一下，但因為這個抱著顱骨的人是慕容諾，好像又沒什麼好奇怪的。

從襟里出一本書遞過去，并解釋道：“我們在西邊的屋子里發現了一本釀制橋酒的書，最后一頁便寫著在這棵樹下埋了酒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，吭哧哼哧刨土的慕容承便話進來。

“十幾年前的橋酒，可是價值千金的藏品啊，等咱們慕卿畫坊開業的時候，可以用這酒為噱頭，肯定能吸引來不出手闊綽的貴客！”

難怪刨得如此賣力。

慕容諾無奈得皺了皺眉，該說不說，這招攬客人的法子倒是比他之前想的那些靠譜多了。

沐清風將那本書接過來快速翻看了一遍，并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，又重新把書給左卿卿，“你們慢慢挖酒吧，本王先去辦其他事，晚些時候在大理寺匯合。”

他抬腳正要走，又停下回頭，“未來弟妹，諾兒給你了。”

給慕容承他肯定是不放心的。

左卿卿拍拍腰間的佩劍，“放心吧。”

沐清風這才帶著伍叁七轉離開。

他們走了沒一會兒，酒壇子便被挖了出來，只是慕容承捧著那壇子晃了晃，卻沒晃出半點聲音來。

“好輕啊，該不會沒有酒吧？”慕容承頓時沮喪了。

“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左卿卿搶過去，三下五除二得打開表面一層封泥和蓋子，卻沒有一的酒香。

“里面好像塞了什麼東西。”

左卿卿往壇子里看了看，然后將手進去，抓了個黑的布包著的東西出來，把空壇子扔給慕容承，拆開那一層布包，里面出來的居然是一本手札。

薄薄幾頁，寫滿麻麻的文字，卻并不是靖國的文字，每一頁的最后，還有一小塊手繪的草圖，瞧著像是什麼工的造型。

“這寫的啥啊？”慕容承湊過去，看得眼睛鼻子在一起。

慕容諾也湊近掃了一眼，這一看，卻嚇得懷里那顱骨差點掉在地上。

“這……”

……

一個時辰后。

皇宮，榮安殿。

“兒臣拜見父皇。”沐清風來得匆忙，裳也沒換，袖口和角還沾著些灰塵。

老皇帝一明黃的龍袍，端坐在桌案前，手里拿著一本奏折晃了晃。

“知道朕為何你進宮來嗎？”

“兒臣有罪，請父皇責罰。”

沐清風跪下來磕了個頭。

明明是毫不遲疑的認錯，態度又很誠懇，可偏偏得老皇帝皺了一下眉頭。

“罪在何？”責問的聲音都低沉了很多。

沐清風抬起子，垂著眸道：“兒臣手下有幾家私產，一直未曾稟明父皇，其罪一，這兩日正巧又出了命案，兒臣至今未能追查到兇手的蹤跡，其罪二。”

“你倒是心里明明白白的。”老皇帝將那份奏折隨手一扔，冷哼一聲，“朕竟不知，你還有經商的天賦，你手里的米鋪、木坊、酒樓和畫坊，可都是咸城中生意最紅火的店鋪，這些年，給你賺了多銀子啊？”

沐清風從襟里出一本藍皮的冊子雙手呈上。

“父皇，這四家店鋪兒臣接管至今，最長五年，最短半年，賬目全部在這兒了，請父皇過目。”

倒是有備而來。

老皇帝暗遞眼給飾總管，后者便走下臺階，將那賬本拿上來放在老皇帝面前。

“這些錢，你用來干什麼了？”

他一邊問，一邊翻看賬本，潦潦看了幾頁，眼眸微不可察得驚了一下。

跪在下方的沐清風繼續面無表地回答：“一半用來作為聘禮，送去了慕容府，一半用來給王妃買首飾……”

“荒唐！”

老皇帝沉著臉啪的一掌拍在桌上，“沐清風，你跟朕說什麼混賬話呢！這麼多銀子，你，你就是這麼花掉了？”

“兒臣覺得，花的很值。”沐清風面不改心不跳，甚至默默將腰桿得更直了一點。

老皇帝卻是半個字都不信的樣子，站起來走到桌前，雙手疊在背后，左左右右得繞了兩三圈才停下，兩條銀眉幾乎要擰結了。

“你迎娶慕容諾時，皇后，不，慕容錦華為你準備了不聘禮，你何須再送聘禮去慕容府？”

“父皇心里難道不清楚，母后這些年是如何對待兒臣的？真正送出去的聘禮與禮冊所見當真一致嗎？兒臣不想天家有損，更不想父皇與母后有失面，便只能自己補上。”

仿若委屈忍多年卻孝心滿滿的可憐小王子終于有了坦白心扉的一天，孝達天聽，日月可鑒吶！

一旁，侍總管都聽得神復雜起來。

“便是半數聘禮，那也還剩八十萬兩白銀，你倒是說說看，什麼首飾值能八十萬兩啊！”老皇帝嗓門都扯高了幾度。

沐清風不慌不忙，一臉從容得又從懷里出來一個灰皮的冊子。

“父皇，請過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