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眼睛瞪那麼大，也是因為水嗎？”

朱謹的問話，讓慕容諾和易有言四目相對，同時皺了一下眉頭。

“不是。”兩人異口同聲。

一旁，沐清風走到尸坐過的樹樁前，低著眼打量那個【同】字，片刻，才聽他道：“目前來看，尸上能用來繼續追蹤的線索太了，我們得從這個字的染料來源手。”

“微臣這便派人去走訪城中制作這種染料的工坊和畫坊，只是這以朱砂為主的石料并不見，來源更是復雜，只怕查起來，還要費一段時日。”

朱謹很汗，偏偏是他獨挑大梁時，人手不足不說，城里出了個這麼詭異麻煩的案子，要是到了除夕還辦不下來，大理寺都要跟著坐冷板凳了。

沐清風瞥見他一臉為難發愁的樣子，蹙了蹙眉，還是道：“本王會調一批人給朱大人幫忙。”

朱謹瞬間大喜，眼神都被點亮了似的，朝著沐清風躬大拜，“多謝王爺啊！”

……

回城的馬車上，沐清風和慕容諾商量回王府住，喪禮一過，如果沐清風這個九王爺還繼續留宿慕容府，自然會引來有心之人的微詞。

眼下，他和沐鐸都被下了不得宮的令，宮里那些吹到老皇帝耳子邊的風，他們便顧及不暇了。

兩人便直接返回了九王府。

早已過了午時，聽說王爺和王妃在外面查案還沒顧上吃飯，王府上下頓時忙活起來，不到半個時辰，便將一道道香噴噴的菜肴送進花廳里，擺了滿滿一桌子。

最后一碗冒著藥香的湯，是林嬈端上來的，當著沐清風和眾人的面，放在慕容諾的面前。

“王妃娘娘多日奔波，瞧著憔悴了不，這碗湯滋補安胎，還請王妃娘娘多進一些。”

慕容諾點點頭，忙了一趟回來，肚子確實了，端起碗來便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湯，熱乎乎的湯進到肚子里，什麼寒意都被驅散了，心里忍不住慨雪中送碳也不過如此了吧。

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
沐清風下令，花廳里圍繞的下人和婢便自覺離開，但走出門后，慕容諾瞧見好幾個小丫頭圍著林嬈，好像和關系很親近似的。

“王府里，好像比以前更和諧更有生活氣息了。”慕容諾喃喃。

和沐清風這兩個工作狂，都是不顧家的子，以前王府里雖然一切也是井然有序，但總有一說不上來的冷，連帶著那些下人之間也恪守規矩，就怕哪里出了錯。

但現在似乎因為林嬈而擰了一繩，慕容諾和沐清風進府時，便看到庭院和長廊上裝飾著不與過年有關的東西，但不見大紅耀眼之，應該是為了喪事而避諱。

半晌，沐清風才“嗯”了一聲，神淡淡的，“過了年，我便派人將送回五臺山。”

慕容諾頓時一驚，手里的筷子都了下去，雙目瞠大看著沐清風，“你，知道了？”

林嬈是當年差點與他定親的凌嬈，是凌家大難不死的孤的事，他竟然已經知道了！但慕容諾卻毫無察覺，甚至想不到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。

沐清風拿來一雙備用的筷子，放進虛握的手里，“若非如此，又怎會留到今天？”

“那要是不想回五臺山呢？”慕容諾又問。

沐清風搖搖頭，“這是唯一的選擇。”

……

門外，小喜一臉樂滋滋的，正端著慕容諾喝的茶送過來，走近時，卻發現林嬈也端著一壺茶站在門口沒進去。

剛想開口，林嬈豎起食指在邊比劃了一下，然后腳步輕輕走下臺階。

“姐姐，你不是去后廚了嗎？這茶壺……”小喜疑地問。

林嬈淡淡一笑，“是劉婆子讓我幫忙的，但這茶好像涼了，還是送你剛沏的進去吧。”

小喜‘哦’了一聲，毫不懷疑林嬈的話，一邊向前走一邊嘀咕，“這個劉婆子真是越發懶了，林姐姐可還有一堆活兒要忙呢！”

走上臺階，敲了敲門，向里面探進腦袋，笑眼彎彎的。

“王爺，王妃，要喝茶嗎？”

慕容諾一回來，就被小喜纏了好一會兒，好不容易打發了去沏茶才消停些，沒想到這茶來得一點也不慢吶。

哭笑不得，只能點頭讓人進來。

“王妃娘娘，你回來得正好，我正有一件事想告訴您呢！”小喜神兮兮得湊到慕容諾邊。

慕容諾確實被勾起了好奇心，放下筷子問：“這王府里，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啦？”

“嘿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