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天路,伍叁七駕車的速度比往日慢了許多。
大概比平日多花了半個時辰,馬車才出了城,來到字條上所說的地點。
朱謹帶著易有言早已等候多時,山林里覆著一層薄薄的積雪,氣溫很低,兩人臨時在發現尸的位置附近生了一堆火取暖。
慕容諾和沐清風從車上下來時,便看到他們挨著彼此,蜷在火堆旁邊,很是窘迫的模樣。
沒忍住,噗嗤笑出了聲來。
朱謹面尷尬得站起來,清了清嗓子,向和沐清風拱手一拜,“九王爺,九王妃,終于等到您們了。”
易有言也跟著行禮。
“九王爺,師父。”
沐清風掃視四周,卻沒有發現尸,不由疑得蹙起眉頭。
“尸在哪兒?”
朱謹和易有言對視了一眼,后者上前道:“王爺,師父,請隨屬下這邊走。”
他帶著兩人往灌木更集走去。
繞過一堆像是覆蓋著綿油的樹杈后,他們便看到一端端正正坐在樹樁上的男人,雙臂垂在兩側,上穿著棉襖和棉,挽邊,出赤足和半截小,一不,僵得就像是一個假人。
“他怎麼坐著死了?”饒是辦案經驗富的沐清風都驚訝了一下。
慕容諾打量著那男人,他服穿得很整齊,雙眼通紅,雙下肢的部位遍布淤青,這很明顯不符合凍死的癥狀。
但這才更詭異了。
好像明白為什麼易有言會覺得這尸很棘手了。
“師父,你怎麼看?”易有言湊近的邊,猜到慕容諾已經察覺到很不對勁的地方。
慕容諾搖了搖頭,“確實有點古怪,從面來看,似乎沒有中毒發紺的跡象,還有啊,你看他的雙下肢,那些淤痕證明他沒有被移過。”
“沒有移過?那這麼說,他還真是坐著便暴斃而亡了?”朱謹從他們后走過來,一臉的匪夷所思。
本來易有言這樣說的時候,他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的,但現在居然連九王妃也這麼說。
慕容諾又搖搖頭,“也不能完全這樣推斷,需要進一步尸檢和解剖,發現死因后,才能找到這個死亡姿勢的原因。”
“九王妃,那就勞煩您和易先生就在這兒檢驗吧,城里最近發生了好幾起案子,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了,要再等幾個時辰,才能安排人過來把尸帶回大理寺。”朱謹面窘,覷了沐清風一眼。
沐清風蹙了蹙眉。
“朱大人,本王只不過休息一陣子,怎麼連大理寺的人手調度都出問題了,該不會過完年,大理寺就要因為辦案不力并刑部為附屬了吧?”
朱謹訕笑,“王爺嚴重,嚴重了。”
沐清風轉而對慕容諾道:“諾兒,你和易先生先查驗尸,我和朱大人去旁邊聊一聊。”
慕容諾點頭,“好。”
沐清風帶著朱謹走遠了一段距離,眼看著沐清風不甚明朗的臉,朱謹連脖子都起來了。
誰不知道,沒娶親之前,九王爺可是把大理寺當家住,把卷宗當媳婦兒抱的,難怪會這麼生氣了。
易有言湊在慕容諾邊笑,“師父,你們來了,朱大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氣啊。”
“你不也一樣嗎?”慕容諾笑了笑。
看到的笑意,易有言也跟著揚起角,“師父,看到你神恢復了些,真好。”
“我要是意志消沉,我娘會擔心的。”
慕容諾指了指那端坐在樹樁上的尸,“先把他挪到地上吧。”
他們倆各扶著尸的一側,將尸移下來,放倒在地上,轉頭時,慕容諾瞥見木樁上被尸坐著的位置,有一個暗紅卻清晰的字。
“這是……”走上前端詳。
易有言跟過來,一眼辨認出來,“是【同】字,師父。”
同?
什麼意思?
是這個人的名字嗎?
慕容諾又看向那尸,他的指尖上沒有跡,似乎并不是他留下來的字,那麼,會是兇手嗎?
先出腰間的羊皮卷袋,“有些日子沒驗尸了,今天我來主刀,你來做記錄吧。”
“是,師父!”易有言從隨的小木匣子里取出紙筆。
慕容諾蹲下,先將尸的服解開,因為冰雪和低溫,服幾乎是被凍在了尸的上,很難剝離下來,只能讓易有言去弄點柴火來,在尸旁邊烘烤著,把尸上的冰雪融去再繼續驗尸。
趁著等候的時間,檢查了樹樁上的字,本來以為這會是跡,但從切下來的木片上的凝結現象來看,又不太像是。
易有言端詳了半天,才猶豫著道:“這會不會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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