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雪，來得比往年遲了許多，接近年關，初雪才姍姍來遲。

左卿卿的驚呼，讓整個下山的隊伍都停了下來，大家紛紛抬頭天上看去，漸漸有了紛揚之勢的雪，終于向久等的人間灑了下來。

“你看，我娘也很喜歡認下你這個兒呢！”慕容諾揚起角，對著撲面而來的雪花笑起來。

左卿卿眼眶瞬間一紅，一滴淚滾落下來。

大伙兒停在原地賞了一會兒雪，隊伍才繼續前進，這時，沐清風向們這邊走了過來。

“諾兒，下雪后，山路便不好走了，咱們走慢一點，我已經和岳父說過了。”

他看向慕容諾的眼神，溫得就像粘在他們臉上的雪花一樣，一就化了。

左卿卿自然是識趣的。

“我去看看那小子，就跟在你們后面。”

大步往后面走去。

慕容諾與沐清風四目相對，這幾日因為喪禮的忙碌，他們都很疲憊，也沒什麼時間待在一，但很多時候，慕容諾都覺雖然見不到沐清風，卻能覺到他好像為做了很多很多。

可能就是這樣的安心，潤細無聲似的安著失去母親的傷痛，才讓有了比獨自面對更多更堅實的力量吧。

“沐清風，下雪了。”對著他微微一笑。

沐清風替扶正發髻上的小白花，“是娘來看我們了。”

他沒有用【岳母】，讓慕容諾微瞠雙目，只是瞬間，淚便失控般聚滿了眼眶，用力點頭，“嗯，娘來看我們了。”

“爹說，過了年，要去左府提親，砸在慕容承手里的那間畫坊，過兩日想去看看嗎？”沐清風提議道。

言下之意是，趕在提親之前，把畫坊盤活了，好歹給慕容承挽回一點薄面。

慕容諾還得一塌糊涂，抬手了出眼眶的淚，點頭道：“好。”ъ

兩人后，慕容承在左卿卿的攙扶下齜牙咧。

“別，別胳膊，好疼！”

“這兒也疼！”

他扭得像條蚯蚓似的。

左卿卿氣得瞪他一眼，“慕容承，你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怕疼了，現在跟我哼唧什麼！”

作勢要走。

慕容承又一把拉住的袖子，視線盯住手臂上那麻繩，言又止得抿了抿。

“你走了，我怎麼辦啊？這條路太難走了。”

左卿卿就走不了，腳下生了鉛似的，目追到前面相扶著的那兩道影上，怎麼看怎麼恩，再回頭看著一臉委屈又賴皮的慕容承，就氣不打一來。

一跺腳，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，扯了袖子上的麻繩和頭上的小白花往他懷里狠狠一扔。

“你走不關我什麼事，我又不是你的誰！”

“你是我媳婦兒啊！”慕容承口而出，說完，又自己愣住了，垂著眼不敢看。

慫包！

左卿卿啐了一口，“慕容承我告訴你，我們左家和慕容家都是平民百姓，沒什麼高低貴賤的，但我左卿卿心氣高，沒出息的男人我不要，你要是還想娶我，就拿出真本事來，不然誰來提親都沒用！”

啊？！

慕容承一臉懵，這番話愣是在他腦子里轉了三四遍，才好像明白過來。

“卿卿，你的意思是……你還愿意嫁給我？”

左卿卿耳底下紅了，故作高傲道：“看你表現吧！”

“太好了！！！”

慕容承瞬間忘記扭傷的，撲過來一把抱起左卿卿轉圈圈，“太好了！左卿卿還肯嫁給我，娘！我還有媳婦兒！我有媳婦了！！！”

“放我下來！慕容承！”左卿卿嚇得大。

本來已經走遠一大段距離的隊伍，因為他們這邊傳來的靜都停了下來，眾人紛紛回頭看過來。

沐清風和慕容諾也如此，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在紛飛的雪花中打鬧，好像每個人心中著的那塊代表死亡的沉重石頭，終于微微抬了起來，給大伙兒一點息的余地。

似乎就是如此，有喜有悲，生老病死，恨離愁，喜怒哀樂，它們彼此襯托，彼此全，是每個人漫漫一生都會走過的路，這條路，就是人生。

“慕容承，你快放我下來！他們都看見了！！！”

“不放！我要對著天，對著地，對著飛雪，對著老娘大聲宣布，我有媳婦兒了！左卿卿親口答應的！！！哈哈哈……”

“慕容承！我要殺了你！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