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后，慕容云父子才回來，在行宮門外見到突然開始巡防的衛軍，兩人便意識到不對勁了。

一進門，得知齊嬛死訊，老丞相兩眼一黑，差點栽倒下去。

父子倆趕到他們居住的小院，便看到老皇帝和七王爺等人，還有跪坐在溫泉池邊的慕容諾。

“諾兒！”

慕容云聲音沙啞，踉蹌著快步走到兒旁，便看到被抱在懷里，安靜得像是睡著了的齊嬛，子又是一晃。

聽到老爹的聲音，慕容諾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，抬頭看了一眼臉煞白的慕容云。

“爹……”

“娘！娘！”慕容承跪下來，抓住齊嬛的手一遍遍地喊，“我和爹回來了，娘！娘！”

一開口，淚如決堤。

慕容云盯著妻子的臉，周強烈的怒氣值，讓周圍站著的人連頭都不敢抬，盛怒的威，不亞于那位在寒風中足足等待了一個時辰的天子！

“諾兒，告訴爹，發生何事了？”慕容云沉著臉，眉間黑的，像是翻手間就要掀起一場腥風雨。

慕容諾眼眶紅紅，聲音哽咽著將進來院子后的經過說了一遍。

慕容承急著問：“娘是自己摔倒的嗎？姐，你還看到其他人了嗎？”

慕容諾搖搖頭。

風越來越大，烏云籠罩的天空越來越沉，原本在天邊隆隆作響的雷聲，此刻已經來到了西山之上，遠云層之上的電頻頻閃過，如慕容云抑在里的滔天的怒。

這時，老皇帝終于開口。

“右相，驟雨將至，以朕看，先將慕容夫人移至熙苑大殿，待諾兒查驗其死因，朕與你再行商議如何？”

自登基即位后，一直高高在上傲視天下的靖國君王，何曾以這樣的口吻與人說過話？

連沐鐸低垂的雙眸中都飛快地閃過一抹驚。

沉默了片刻，慕容云才轉向其拱手，“多謝皇上。”

……

一道閃電撕裂厚重的云層，帶著雷霆萬鈞之力，如指山長劍自九天而下，要將整座西山劈開。

轟隆！

一道震耳聾的雷聲隨而至。

大雨，滂沱而至，這是冬后的第一場雨，鋪天蓋地得從天空中傾瀉，來得那樣急促，那樣聲勢浩大。

窗外，雷電加的轟鳴不絕，雨勢更是來勢洶洶。

屋，卻安靜得沒有一聲音，氣氛抑到讓人連呼吸都得極淺。

直到大殿的門突然被用力推開，渾的沐清風大步邁，視線極快得尋到慕容諾的上。

他剛到山下，收到消息便馬不停蹄趕了回來，沒到半山腰，瓢潑似的暴雨便阻了路，他卻不肯停，甚至不肯慢下來，帶著伍叁七他們沖了回來。

在看到慕容諾跪在齊嬛的邊，雙眼通紅的模樣，他的心差點疼得兩眼一黑。

“老九，你終于回來了……”

老皇帝這邊剛開口，沐清風卻似充耳未聞，徑直向慕容諾走去，他帶進來一路的雨水，地上漫開一串水跡，徑直的路線，沒有毫的猶豫。

“諾兒。”

他蹲下啞著嗓子喚，因為渾的漉，他沒有立即手去抱。

慕容諾呆滯許久的神微微一頓，目有些緩慢得轉向他這邊，看到沐清風，的眼淚再次決堤，“娘沒了。”

沐清風還是沒忍住，將滿脆弱的小姑娘摟了懷里。

一聲的寒氣和漉，讓慕容諾子一，的抬手抱住沐清風，報著最后一希冀，小心翼翼至極一般，低到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，問道：

“你是不是像藏阿巧一樣，把我娘……藏起來了？”

轟隆！

窗外正好掠過一道閃電，驚雷炸響，芒像是要刺破窗戶紙沖進來。

慕容諾的聲音，似一把刀尖鋒利的利，一下刺在他的心口上，那種無法給出對方期待的無能為力，得他渾僵。

沐清風如墨的眸子里，也似是聚集了大片的烏云，沉沉得翻涌著，他面凝重，從未有一刻，在小姑娘面前這般難以啟齒。

他的頸窩邊，是慕容諾抑著的，極小聲的啜泣聲，可能已經從他的沉默里猜到答案了，可還是不想承認，想聽他親口說出來的那幾個字。

沐清風向齊嬛那邊瞥了一眼，被安置在臨時搬過來的貴妃榻上，雙目閉，面白如紙，額頭上的傷痕格外刺目。

“諾兒，”沐清風的嗓子幾乎凍結，被他生生破開了一個冰口，出來的字，卻帶著掩藏不住的，“抱歉。”m.biqmgè

他的心口發，宛如年時在冷宮里，被夜襲之人扼住了嚨，長久的窒息之下，他也是這般一個字都吐得極其艱難。

可他好像只能說抱歉了。

慕容諾沒有任何回應，連啜泣聲都沒了，沐清風皺了皺眉，將懷里依靠著自己的小姑娘扶起來，才發現閉著眼，竟是昏了過去！

“諾兒！”